這么大的傷口按照醫(yī)學(xué)來講是需要縫合的,只是這里是古代,他們除了知道衣服需要縫制之外,根本就想不到身上的傷口也是可以縫線的。
姬臣彎著腰,一手水囊一手棉帕,認真的盯著傷口任何一處需要水洗的地方:“爹,我看您是真的要破相了?!?p> 她可惜的苦著臉,繼續(xù)道:“不過不怕,男人身上總要留點疤才性感!臉上的痘印不算哈。”
姬士學(xué)聞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姑娘家說什么男人身上?什么性感?她才十四啊!
‘砰’陶詩寧那里也發(fā)來一聲輕微的響動,好像是水囊掉在了地上,還能聽到水從里流出的咕咚聲。
她微閃著雙眸,抖著手趕緊將水囊撿了起來,心里默念: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姬臣感受到來自親爹的眼神威脅,大有再說一句就暴起揍人的架勢。
哎,真是不懂在痛苦面前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好處,這不光顧著瞪她,疼都忘了。
“爹,我先明說,不能碰水,要是感染了,真的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您!”
傷口好歹干凈了,只是擦的時候,里面又開始流血,她只能盡量小心的壓在上面,輕聲的提醒父親。
“知道了,剛才不是已經(jīng)提醒我了嗎?我又沒有癡呆,這還能記不住?”姬士學(xué)幽幽的回話。
姬臣無聲的咧嘴一笑:“我不是怕您覺得我小題大做,嚇唬您呢!”
“我知道輕重,又不是沒擦傷過,那點疼跟這個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p> “合著,您知道自己的傷口很嚴(yán)重???還裝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p> 姬臣嘴上雖說的嫌棄,可眼眶酸酸的,她爹是怕她擔(dān)心難過,所以裝著不疼吧。
“什么叫裝?。慨?dāng)時發(fā)生那么危險的事情,哪里還能顧及到疼,能不能活下來都是未知數(shù)?!?p> 感受到姬臣手下的一滯,姬士學(xué)溫聲說道:“雖然我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可總歸是活下來了。以后再見到陌生人,繞著走就是了?!?p> “從這里到曲蘭縣還有一個月的行程,我們盡量住在城鎮(zhèn)中,不能再如此大意的露宿荒野。”
姬臣清楚的感受到來自父親的后怕,想著若是一開始在見到璃蘇的時候,就勸解父親離開,也許就不會有這次的無妄之災(zāi)。
可若是讓她告訴父親昨夜兩方人的真實身份,她還是顧慮的。
算了,既然一開始就沒說,那就不說了,等到了邊關(guān),只希望不要在碰上。
姬士學(xué)腦門上被姬臣用布條裹了兩圈,看上去有點像老太太額頭上帶著的抹額。也沒辦法,畢竟沒有醫(yī)用膠帶,只能將就了。
陶詩寧也已經(jīng)都洗好了,姬臣走過去,輕輕的給她傷口抹藥,隨著袖子往上卷起,大片雞蛋大小的淤青露了出來。
姬臣陰郁了眼神,沒有說話,有些安慰不一定要放在嘴上,替她報了此仇比什么都強。
等到三人重新收拾一番衣容,姬臣都沒有機會查看自己的傷勢,總不能大白天的脫光衣服看看胸口是不是淤紫了吧?
那樣不要說爹得拖著鞋底子揍她,就她自己也羞死了,還是找個安穩(wěn)的地方在說罷。
忍著全身都要散架的疼痛,她愣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一點。
姬士學(xué)見她如平常一般無二,便相信她是真的摔了一跤,也就放心了。
陶詩寧將藏起來的馬給牽了過來,掛好行裝,看著姬士學(xué)上馬,也爬了上去。
也許是大難不死,人的心智就變的堅強了。陶詩寧眼下所展現(xiàn)出來的就是堅強,踩著馬鐙上馬的動作干凈利索,已經(jīng)看不出昨日第一次上馬時候的懼怕。
姬臣站在馬下,眼神幽幽的瞅著她,在看看自己,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現(xiàn)在竟然連上馬的力氣都沒有了,還得裝的一副我很好,我很健康的樣子!
真特么的:我太難了.....
她欲哭無淚的緊緊抓住馬鞍,腳踩在馬鐙上,四肢的酸痛可真是酸爽的令她牙齒很想打顫。深深的吸了口氣,蓄上全身的力氣,往上用力,還好,上馬的姿勢不算太難看。
有了昨日的危險經(jīng)歷,三人都閉口不談悶頭趕路,這可苦了姬臣,顛簸下感覺骨頭都要斷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眼瞅著跑了一天了,她兩眼發(fā)直,陶詩寧甚至能在其中看出了隱隱恐怖的殺意。
是的,姬臣隨著全身的叫囂,已經(jīng)想了不下二十種能夠讓璃蘇和白鶴軒毀尸滅跡的辦法,只是前提是他們倆都不能用武功。
所以,她現(xiàn)在也只能在心里歪歪,以求痛快。
“前面就是赫川,今夜投宿城內(nèi),明日在走。”姬士學(xué)端坐馬上,轉(zhuǎn)身看著一臉青色的姬臣,“臣兒,你是不是不舒服?”
姬臣挎著肩頭,無奈的點點頭:“是啊,爹,我感覺我要死了...我要困死了!”
聽了她前面一句要死了,姬士學(xué)差點從馬上驚下來,在聽她說要困死了,氣急捂著狂跳的心口,“你這丫頭,說話大喘氣,想嚇?biāo)赖鶈幔俊?p> 姬臣木訥的視線可憐兮兮的瞅著他,還想在說她兩句的姬士學(xué),嘴角動了動到底還是忍了。
可能是她在面對生死的時候勇敢鎮(zhèn)定,讓他有一瞬間的迷茫,從心底覺得她是個跟自己一樣的成年人,實際上她也才將將十四歲而已。
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十四歲的時候在干什么?他的臣兒又在干什么?突然心疼的呼吸都沉重了。
“是爹考慮不周,等進了城好好的睡一覺,養(yǎng)足精神我們在出發(fā)?!?p> 就算是聽到這樣的安排,姬臣也不見得十分的高興。暗無天日的連續(xù)趕路,還要高度緊張突發(fā)事件,真是受夠了。
“爹,明日一早,還如先前的計劃,日夜兼程早點到曲蘭縣。總比這樣走走停停的好,也不見得就輕松多少?!?p> 姬士學(xué)沉吟,猶豫的開口:“可是...”
“昨夜的事情不可能再發(fā)生,哪有那么多的仇殺?也是我們倒霉,出門不看黃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