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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都風(fēng)云錄之貴女多嬌

第三十一章

明都風(fēng)云錄之貴女多嬌 燕九虞 2026 2020-01-15 18:15:00

  南北以寂水為界分開了數(shù)百年了,總是聽人說南國奢靡,就連文人也攀比成風(fēng),所以一旦開戰(zhàn),南國總是輸?shù)暮芸???捎忠驗樗麄冐斄π酆?,打著打著,到頭來卻是北朝先支撐不住。

  南北兩朝還未曾出過一個決心統(tǒng)一九州的帝王,所以隔著寂水,兩國竟然也算得上是相安無事多年。

  直到多年前北朝出了個薛太后——如今該稱太皇太后了——只為握緊手中的權(quán)勢,在她的手中已經(jīng)折損了數(shù)個皇帝,祁澤的同輩人竟然只剩下叔伯家的堂兄弟們,而子侄輩也不過留下一個卓凌可稱得上沒長歪。

  幸的是太皇太后手段厲害,在決策上幾乎沒有出過差錯,不幸的卻也因為她的這份能力與野心堪匹配,如今新帝與她血脈相連,她也不曾想過要交出手里的權(quán)柄。

  可眼見著北朝也漸漸地起了奢靡之風(fēng),若是等太皇太后人再糊涂些、再戀權(quán)些,恐怕就要大不好了。

  如今卓凌登基數(shù)月,有意整頓朝局,然而太皇太后已經(jīng)垂簾聽政多年,她年紀(jì)大了,身體也變得不太行,礙于這個原因,早朝多年前就已經(jīng)改為了午朝,且每月休沐的日子變得多了,具體哪日看太皇太后的心情。

  不過即便休沐的日子變多,事情卻一點兒也沒少,去掉那些冗長而無用的請安折子,各部呈報上來的奏折卓凌都會看過一遍,哪怕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來做主,無法“批復(fù)”,“閱”的權(quán)力卻被他爭取過來了。

  卓凌沒順著宮中不成文的作息時辰,天才蒙蒙亮,人便已經(jīng)起來打坐,又在屋中打過一套拳法,這才擦身換衣,收斂了江湖少俠的血?dú)狻?p>  他逐漸變得很像個帝王了,恰好生的一張俊秀的臉,如今也消瘦了不少,慢慢凸顯出少年人的鋒芒畢露,眉峰也被他刻意地削出凌厲的弧度——學(xué)的是他三師伯。

  以前在風(fēng)泉莊里從沒有人把卓凌當(dāng)做是皇子,他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弟子,和其他人一樣,每日早晨跟著幾位親傳學(xué)功夫,之后被師父看中正式收下,才算是脫胎換骨。

  卓凌的師父便是孟青的二師兄,整個風(fēng)泉莊里無人敢惹他,整個江湖也少有人敢得罪他,就怕冷不丁被他給算計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卓凌不敢說學(xué)會了他的城府和手段,但是論謀算二字還是自得的。

  可能是早在那時候,師父便看穿了他心中隱秘的野心,所以挑了他、培養(yǎng)他,如今卓凌如愿成了北朝年輕的主人,卻依舊記得這些。

  卓凌記得仁義道德在師父口中全是狗屁,他從不拿這些約束自己,但他從未忘記教導(dǎo)何為正、何為邪。卓凌是感激的。

  只可惜決定回明都城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算作出師了,往后再不能以風(fēng)泉莊弟子自居。等到他的位子穩(wěn)下來,孟青和祁澤也要離開,從此他與那個江湖便真正割裂開來,再無關(guān)系了。

  這日卓凌也像是往常一般,晨起練功,之后換好了衣衫準(zhǔn)備出門去,不過出去便看見孟青隨意地坐在臺階上。她背對著卓凌,虛靠在柱子上,曲起一條長腿,腿上綁著一柄短刃。

  宮闈之中,除非值守的侍衛(wèi)或者暗衛(wèi),還沒有人敢像孟青這樣,帶著一把能殺人的利刃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來,還坐在皇帝的宮殿門口臺階上,懶洋洋地看著天。

  ——她似在看日出,看這在重重宮墻之外才最是美麗的東西。

  如果卓凌是個在這宮墻里長大、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不論是孟青此刻的行徑,還是以往她的不在意,都可能在他心中埋下惱恨的種子,只待日后發(fā)作。

  狡兔死走狗烹,多少從龍之功輩,最后落得一個身死魂消,天地之間無人記得的下場。

  不過他自小就在風(fēng)泉莊里生活,平日里關(guān)系最親近的便是這個年紀(jì)相近的小師叔了,好像在孟青的面前,卓凌一直都可以做一個孩子,受了委屈就盡情地傾訴,等著小師叔為自己做主。

  他也知道孟青的性子,甚至還覺得是自己不中用,反倒要連累小師叔幫忙,平白在明都城里受人暗算,日子過得不開心了。

  卓凌從前在小輩之中最受寵愛,可整個風(fēng)泉莊里,要說人人都喜歡的,莫過于這個爽朗大方的小師叔。

  她從不藏私,又平易近人,其他的師叔師伯們神龍見首不見尾,或者像是他的師父那般,叫人不敢親近,只有孟青不同,她更像是這些小輩的同輩人。

  孟青喜歡和大家玩鬧在一處,該嚴(yán)厲的時候不會放水,只是她有自己的法子,總是能夠把他們的不開心悄悄轉(zhuǎn)變?yōu)閷ζ渌虑榈暮闷妗?p>  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守了幾個對她忌憚不已的侍衛(wèi),想來不是認(rèn)得孟青、知道她的厲害,便是方才交過手了。

  卓凌面色平靜,但心里默默一笑,朝著那幾個人搖了搖頭,自己則是朝孟青走去。

  他也隨意地坐在了孟青的身邊,問道:“難得見到小師叔這么早過來找我,天都才剛剛亮呢。怎么了,難道有什么要緊事?”

  雖然問的輕松,可是卓凌知道,需要孟青親自過來,而且是一大早便趕來宮里的,一定不是小事。如今可稱得上大事的只有玉璽下落和南邊的戰(zhàn)事,恐怕還是與南邊有關(guān)系。

  卓凌已經(jīng)不太指望從太皇太后手里拿到玉璽了,費(fèi)盡心思找那么一塊玉,還不如重新雕刻一個。這么多年不見太皇太后在旨意上蓋璽印,或許那玉璽早就丟了也說不定。

  這些想法不過是一瞬間在心頭劃過,便見孟青隨手遞來一封已經(jīng)拆開過的信件。

  那些遠(yuǎn)遠(yuǎn)地盯著這邊、忌憚孟青的侍衛(wèi)們見狀都是狠狠地一皺眉。他們是卓凌自己培養(yǎng)出來的心腹,只忠于他一人,哪怕是孟青,在他們眼中也是需要提防的。

  所以如今見孟青的態(tài)度這樣隨便,就連拿來的信都是自己先拆開看過了的,便覺得她著實狂悖,不明白皇帝怎么一點兒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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