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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都風(fēng)云錄之貴女多嬌

第九十六章

明都風(fēng)云錄之貴女多嬌 燕九虞 2035 2020-03-20 22:30:00

  去見一個注定無法活著回去的人并不是什么難事,難的是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不過夙流蕭在算計人這方面也算是個中翹楚了,就連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真實(shí)的情緒,根本不怕被魏晉桐看出來。

  雖然魏晉桐到底有幾斤幾兩他還不甚清楚,但那人表面上是個喜歡旁人恃才傲物的古怪性子。他自己本就讓人覺得很是高傲不可一世,可又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太過的卑躬屈膝,反而越是得有傲氣才能入得他的眼。

  哪怕是夙流蕭這樣與他敵對的關(guān)系,他興許還不樂得見人示弱,所以夙流蕭掐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在外人看來,他并未因?yàn)橐嬉娀首佣鼋z毫的惶恐。

  金陵城主不太放心,得了消息在半道追上了他,可看見他這樣子心里直犯嘀咕,險些要以為夙流蕭也是那等外表光鮮、內(nèi)里草包之輩,手上的差事辦砸了,不想著好好避過這道坎,反而像是腦子壞了一樣,對皇子都沒有太多的敬畏。

  若不是心知他是個怎樣的蛇蝎心腸,恐怕金陵城主還真的要以為他這是心里沒有成算了。

  但即便是他心里有數(shù),面對皇子總該表現(xiàn)的像一個下臣吧?

  ——金陵城乃是南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城,城主極少會遇上如今這般令人煩郁的局面,倒是別人常常來恭維他。而魏晉桐名聲不顯,饒是城主聽說過他的一些古怪傳言,卻從不以為是真的,覺得那不過是放出來的幌子,夙流蕭正面撞上去得吃大虧。

  金陵城主想著兩人好歹是合作伙伴,都蹚過臟水了,他還是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說不干了。而且在他看來,魏屏公主要比這個魏晉桐有能耐多了,哪怕魏晉桐的種種言行是裝出來的,也抵不過人家多年的籌謀。

  魏晉桐能夠拿出手的唯有他外祖家謝家,但魏屏背后也站著如同他這樣的城主,鹿死誰手還未可知,而他私心是屬意魏屏的,她一介女流登上大位,對他們這些城主就沒有說狠話的底氣了。

  然而魏晉桐說了召見夙流蕭,其他人甭管是什么來頭,他只一句不見,就讓身邊的小太監(jiān)出來趕人了。

  那小太監(jiān)著實(shí)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典型,走出來時鼻孔朝天,比金陵城主頭一天見他的時候還要牛氣。他人還沒有護(hù)衛(wèi)的劍高,卻橫得如同站在山岳上俯瞰眾人。

  金陵城主沒有在夙流蕭身上嘀咕出什么名堂,先前一路過來,他只是說著一些試探的話,兩人之間的氣氛倒還正常,這冷不丁被一個小太監(jiān)蔑視了,險些讓他沒忍住拔劍。

  南越崇尚文人治世,瞧不起武將,可遍看各處城池的主人,那個不是自小就在練武場摸爬滾打出來的,像是他幼時還被祖父丟去了南疆,與那些山林里的悍匪打了十年的仗才回來繼承了城主之位。

  他是個純粹的武人,實(shí)打?qū)崗乃廊硕牙锱莱鰜淼?,面對這狗仗人勢的小太監(jiān)倒還不是生氣,就像是看不得一個小玩意兒在自己面前胡亂蹦跶了,只是放出了一絲漠然的殺意。

  那小太監(jiān)忽的就渾身一抖,像是被冬日的寒風(fēng)照著領(lǐng)子灌了進(jìn)去一樣,那雙三角眼猛地一翻白,倒是很精準(zhǔn)地往金陵城主那邊看過來。

  不過那賊眉鼠眼的模樣依舊看的不順眼,畏懼只是一閃而過,他還是那般狗仗人勢,不過說話的聲音略小了些,不再和金陵城主說話,只是很不客氣地罵夙流蕭浪費(fèi)時間。

  打殺一個隨從,對金陵城主來說只是小事,根本不值得記掛。但他也不是少年輕狂的時候,可以不管不顧地做事了。

  人到中年,頭腦里的第一想法永遠(yuǎn)是為家族考慮,他想這說不定是魏晉桐給出的試探,而且在皇子座前拔劍到底是僭越了,他可不想到了年底去長陽城述職的時候被那些言官揪著罵。

  可是只給人放出一絲殺意嚇唬嚇唬,到底不解氣,金陵城主準(zhǔn)備打道回府了,不過走前做了個隱秘的手勢,讓手下人記住了小太監(jiān)的臉。

  金陵城里多得是地方可以“亂花漸欲迷人眼”,不小心丟了性命也是有的,就是這秦淮河上的樓舫里每夜點(diǎn)著燈籠,仿佛一處天上人間,可那紅燈籠上說不定就染著姑娘的血。

  聽聞明都城里的那個松月湖底沉著無數(shù)前朝及更往前朝代子民的白骨,他金陵城的這條秦淮河里說不定也有不少。

  從到了這里,哪怕那小太監(jiān)出言不遜,夙流蕭都沒有說話。金陵城主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還是看不出這人心里到底是什么打算,可對夙流蕭這個人,他的感覺依舊不變,感覺就像是一條毒蛇盤踞在那里,幽幽地吐著芯子。

  他走時卻沒有注意到夙流蕭回身也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隨后很快地垂落下去。他想,金陵城主雖然是尸山血海里滾了一遍回來的,可那也只是尋常鍛體的功夫,稱得上是一個練家子罷了,面對高手還是少了一些感知。

  隨即他自己提起了心,那小太監(jiān)不知道什么時候放緩了步子,與他并肩,只是稍稍在前半步而已。

  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樓舫,走道狹窄,堪堪能容得下兩個人行走,這樣的地方不論是動手還是轉(zhuǎn)身逃離,都是不便的。而如果身邊還有個深藏不露且不知底細(xì)的高手,就算他腰帶里藏了一柄軟劍,也對自己的武藝很有信心,卻也不敢說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不管魏晉桐是不是真的草包,只憑他身邊帶著這樣一個會裝樣子的高手,夙流蕭就不能掉以輕心。

  但最關(guān)鍵的在于魏晉桐要怎么和他下這盤棋。

  說他沒有想到此行兇險,夙流蕭絕對不相信,但魏晉桐此番還敢大搖大擺地來金陵城,并且一來就惹了城主的厭煩,他是有什么籌碼在手,才如此地肆無忌憚?

  還是說他還在裝?

  總不能是他看破了自己與北朝的交易,還能在這個當(dāng)口反過來和他們那邊討價還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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