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結(jié)就要解
殷十恨懶得跟謝嬿婉計較,從房間里取出兩盒消腫祛瘀的藥膏,擱在謝嬿婉的窗前,謝嬿婉聽了動靜,回身“看”向殷十恨。
“自己涂?!?p> 被謝嬿婉發(fā)現(xiàn)了,殷十恨也沒遮掩,謝嬿婉摸索著坐到窗前的椅子上,將手按在兩只不大的銀盒上,忽然道:
“我不是養(yǎng)在深閨里的大家小姐,我從小在街頭巷尾里長大,我也不是個木訥的人,我知曉他喜歡我,是那種喜歡?!?p> “那種喜歡”四個字從謝嬿婉口中說出來,音調(diào)有些上揚(yáng)而又輕佻,她歪著頭,將整個上半身探出窗口,一張精致的臉與殷十恨不住的靠近,謝嬿婉看不見,殷十恨直直的看著眼前放大的紗布,鼻子對著鼻子,嘴巴對著……
謝嬿婉的身子往后縮了縮,緩緩道:“你只知他喜歡我,卻不知他也恨我?!?p> 馮林時常出入城主府,自然是因她那英明神武的老爹十分喜歡他,想要招納為婿的,否則一城之主的住處,又憑什么讓一個小兵自由出入?
謝嬿婉說完這話,將自個兒的身子縮回窗內(nèi),雖是沒再說什么,窗臺上的兩盒藥膏卻被謝嬿婉順手拿走了,殷十恨笑了笑,提著在無雙城中買來的藥物進(jìn)了庫房,無雙城中的物資種類頗豐,雖說價格高,卻也讓殷十恨買到了老大夫藥方里缺的幾味藥,配好之后今晚便能煎藥……還是等明天吧,殷十恨看了一眼謝嬿婉緊閉的房門,回身欲走,便見衛(wèi)將軍站在廊下看他。
“有事?”
殷十恨朝著衛(wèi)將軍走去。
“門外有個女子找你?!毙l(wèi)將軍冷淡的說過話,讓了讓身子,又道:“賈恒在收拾廚房,沒空,讓我?guī)退麄鱾€信?!?p> 殷十恨失笑,一面謝著衛(wèi)將軍,一面出門去看。
門外站著個極為水靈的姑娘……起碼要比謝嬿婉水靈些,皮膚白白的,扎著兩個麻花辮,穿得也利爽,嘴角含笑,兩只酒窩十分醉人,說不上多漂亮,但在宣城怕是極為少見,她捧著個包裹站在門前,殷十恨才想起來前幾日衛(wèi)將軍將物資劫回來的時候,他抽了幾匹布交代人做了幾身新衣。
不過他當(dāng)時找的人卻不長這樣。
殷十恨含笑出門,門外的女子對著殷十恨微微彎膝。
“殷郎君,上回您托我嫂子做的衣衫做好了?!?p> 女子見殷十恨笑,低垂著眉眼,面上多了一抹淡淡桃色,舉了舉手里的包裹。
“這才幾日……有勞了?!?p> 殷十恨接過女子手里的包裹,從袖袋里取出剩下的錢遞到女子手中。
“能冒昧的問一句,殷郎君做這衣裳是給誰的嗎?”
女子怯怯的接過銀子,仍然不敢抬頭,此時天色并不怎么明亮,昏昏沉沉的夜色里,她只能看見殷十恨纖瘦的腰間掛著的綢布香囊。
這香囊做的十分精致,不像是這物資匱乏的宣城會有的東西。
“不給誰,一只小野貓而已?!?p> 殷十恨淡淡的說著,捧著包裹告辭,女子有些急了,開口道:
“小女子名叫元棠,殷郎君下次若是還要做衣裳,可以來城南找我?!?p> “多謝。”
殷十恨道過謝,元棠也沒再說些什么,只是對著殷十恨笑了笑,殷十恨轉(zhuǎn)身往回走,手里提著沉甸甸的衣物,有些苦惱的道:
“確實缺個趁手的下人?!?p> “矯情?!?p> 衛(wèi)將軍冷冷的說著,見殷十恨回來,將手遞給殷十恨。
“有勞了?!?p> 殷十恨笑著將衣物遞到衛(wèi)將軍的手里,兩人一道往回走。
“給芽兒的?”
“是啊,看她成天穿得破破爛爛的,怪可憐的?!?p> 殷十恨瞇了瞇眼,與衛(wèi)將軍一道將包裹送到謝嬿婉的房間,謝嬿婉有些意外,卻也沒有拒絕。
“她從前不這樣的?!?p> 衛(wèi)將軍平日里話少,今日卻難得的多說了幾句。
“若是宣城不打仗,老城主不死,芽兒現(xiàn)下應(yīng)當(dāng)與馮林成親了?!?p> 路過殷十恨的房間,衛(wèi)將軍停下腳步,于朦朧中看向殷十恨。
見殷十恨面上沒什么失落感,微微嘆了口氣。
“馮林幫我?guī)Я烁逼?,手談兩局如何??p> 衛(wèi)將軍總是失眠,如此打發(fā)長夜卻是不錯的,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殷十恨便回房取了棋,擺在院子里的石頭上。
這石頭不是平的,所幸棋盤是上好的沉香木制的,放在石頭上倒也還算穩(wěn)健。
只棋子劣了點(diǎn),兩人猜拳,衛(wèi)將軍執(zhí)白先行。
“難得?!?p> 衛(wèi)將軍下了兩手之后,也不知是在感慨什么。
“確實,這沉香木的棋盤便是太平時候也是少見的,可惜了這兩簍子棋子與棋盤不太相稱,等戰(zhàn)事平了,我尋些瑪瑙、白玉打磨成棋子,到時候再尋你下棋?!?p> 殷十恨說著可惜,面上卻沒什么可惜的神色,他是看不上這等東西的,但并不是因為這棋盤不夠貴重,衛(wèi)將軍也是見過高門大戶的人,但不論門第多高,人始終是人,有所求有所愛,他認(rèn)識殷十恨十幾年,卻從不知曉殷十恨到底在意什么,再珍貴的東西,他費(fèi)盡心力拿來,也能輕而易舉的摔碎……
就好像汴京城中的殷氏家產(chǎn)一般,說賣了就賣了。
他不在意的。
衛(wèi)將軍忽然從心底里生出一股子惡寒來。
“你為什么要撮合芽兒和馮林?”
衛(wèi)將軍終于是忍不住問出聲。
“有結(jié)就要解,有難就要平,心中有不快,便要說出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殷十恨失笑,將兩只手?jǐn)n入袖中,目光從棋盤上挪開,落在衛(wèi)將軍的面上,笑容一如初見。
“你為什么要留在宣城?以你跟皇帝的關(guān)系,但凡他有一口吃的,絕對不會短了你的,你還回來做什么?在這里,要什么沒什么,難道不是因為謝嬿婉嗎?”
衛(wèi)將軍壓低了聲音,說話之時四顧了一番。
“因為啊,我叫殷十恨,或許我該叫殷十二恨?!?p> 殷十恨不笑了,他迎著天上的滿月將身子舒展的靠在石頭上,月光灑在他的面上,清清冷冷的,飄飄若仙。
“神經(jīng)病?!?p> 衛(wèi)將軍低低的罵了一聲。
殷十恨不以為杵,并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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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被耽誤
忽然想開一個《我相公他腦洞超級大》的南宋文,不是這本架空的這種,是挖坑不填的那種d(?д??))...... 衛(wèi)將軍:你神經(jīng)??! 殷十恨:你沒名字! ?。ㄔ缟习l(fā)的時候少復(fù)制了前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