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歡見傅司明后退,頓時確定了心中所想。
傅司明如此大費周折將她擄來這里,一定不是精/蟲/上/腦那么膚淺。
認識到這點,時歡歡緊繃的心弦稍稍松了一些,但與生俱來的警戒心讓她仍然高度警惕,將剪刀雙手握住放在被子上,并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緊張。
“你綁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也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綁你來,可沒惡意……”
傅司明見她放下剪子,脖子上的傷口也不深,這才一點點松開皺緊的眉頭。
繼而在時歡歡抬眸的瞬間,不留痕跡地掩下眸底所有的緊張,那張滿是邪氣的臉上,又只還剩下不懷好意的陰鷙。
“不過是可憐你,被人蒙在鼓里三年,不知自己是誰,亦不知仇人是誰……就這么渾渾噩噩地活著。”
這一番胡言亂語,時歡歡本該輕蔑而對。
可不知怎的,一句三年不知自己是誰,莫名就令她心底咯噔一下。
三年前的車禍后,她往昔的記憶就變得模糊不清。
曾經(jīng)生活多年的小屋子,親生母親,甚至是那場車禍……她有印象,但都是由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拼湊出的記憶。
她一度懷疑過那些沒有任何共情可言的畫面是否是她真實的記憶。
可她身上的證件,街坊鄰里,都一口咬定她就是葉瑾那個可憐女人獨自撫養(yǎng)長大的女兒時歡歡。
加上她腦海中確實有一些印象,久而久之,也就接受了這個身份。
如果是三年前,她一定會激動地追問。
可現(xiàn)在,她只怔愕一瞬便冷靜下來,聲音甚至比片刻之前更平靜,“我是誰,我的仇人是誰,我比誰都清楚?!?p> 她是時歡歡,她的仇人自然是時家那一家人。
傅司明陰惻惻的目光落在她脖頸的傷口上,頓了頓,似笑非笑地哼了聲,“是嗎?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從云端跌落到泥地,甚至在泥沼中樂不思蜀,那我也沒什么可說的?!?p> 音落,狀若慍怒地轉(zhuǎn)身就走。
時歡歡看出他這是欲拒還迎,勾起她的好奇心,可她若不入套,還不知得在這兒軟禁到何年何月,思緒不過一瞬,時歡歡就有了抉擇。
“你把話說清楚,我究竟是誰,我的仇人又是誰?”
這話一出,傅司明佯裝離開的步伐也就停了下來。
側(cè)過身,那張泛著森森邪氣的俊臉上浮現(xiàn)出幾許得意的神色,“這才對嘛,知不知道你剛剛那副局外人的樣子,看得我都想殺人了……”
如果是旁人說這話,時歡歡大抵會罵他中二病得治。
可這話從傅司明口中說出,她卻覺得他并非信口雌黃。
只是眼下她無心問他會殺誰,忍著渾身的無力,竭盡全力保持聲音波瀾不驚,“你說,我聽著?!?p> 她的順從,取悅了傅司明。
菲薄的唇邪吝一勾,繼而抬手,指間不知什么放射出一道紅光,墻壁上的投影儀便自動開啟。
畫面緩緩拉長,一個視頻自行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