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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圖穿越

第十六章 我的世界

十圖穿越 瀧州居士 702 2020-08-07 18:52:03

  夏日,很曬,但不熱,因為有風。

  早上,陽光從東邊的窗戶照進來,我決定不睡懶覺了,同時,也決定不刷牙、不洗臉了。我抓了兩個饅頭塞在嘴里,就出發(fā)了。隨身帶著的,是一個肩包,一把雨傘和一瓶礦泉水。

  這么好的天氣,就應該到外面走走。

  可是,去哪兒呢?我沒想好。

  走著走著,我就來到了附近的公交車站。

  哪一趟車來,我就搭哪一趟吧。

  這是我臨時決定的。

  沒多久,來了一趟快車,是到城軌站的。

  嘿!正合我心意,就你了!

  我上了車。

  可是到了城軌站之后,又到哪去呢?

  我打開了手機,查詢了一下最近的班次。

  哈,正好有一趟,半小時后,到樞紐站——民間調侃為全宇宙最大的高鐵樞紐站。嗯,趕緊買票!

  搞定!

  簡直是無縫對接!

  下了公交車,我很快就坐上了城軌站的動車。

  十分鐘后,我就到了樞紐站。

  門開了,下車。

  正好,在同一個站臺的另一邊,??恐惶思磳⒊霭l(fā)的動車。動車的大門打開著,旅客們正有序地上車。

  這趟車是發(fā)往哪里的呢?不管了,先上車再說,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

  于是,我前腳才出車門,后腳又上了另外一趟動車。

  門口的乘務員沒有攔我,反而對著我笑了笑。

  我也回給她一個微笑。

  上了列車,我才知道這是一趟發(fā)往廣西南寧的列車。

  嗯,不錯,看樣子還有不少座位是空著的,隨便坐吧。

  我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列車緩緩啟動了,屬于我的發(fā)呆時間到了——接下來,我將有大概三個小時的發(fā)呆時間。我很享受這樣的時光,一個人,靜靜地坐著列車,靜靜地發(fā)呆,周圍的人沒有一個認識你,你也不認識一個人。我靜靜地發(fā)呆,想想什么就想什么,這是我的世界——只有在發(fā)呆的時候,世界才屬于我的。

  接下來,讓我梳理一下過去一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吧。

  差不多一年前(新元的一年),夏孤舟和馬小倩進入了蒼海山莊的時空門,回到了公元815年的唐代,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關于他們在唐代的音訊,按照之前的推算,最快也要到兩年多以后才能收到。

  白曉荷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我的兒子。馬行處過來吃滿月酒,之后,他們兩人舊情復熾。沒多久,我們就離婚了。白曉荷帶著我們的兒子搬到了馬家,和馬行處在一起了。

  好吧,我又恢復單身了。單身挺好的,自由。

  蒼海山莊,住不下去了,沒意思,我搬回了北歐城,重建了午后陽光咖啡屋,并且重建午后陽光詩社,只是,現(xiàn)在很少有人寫五不理詩了。

  我,住在咖啡屋里,有空寫寫詩——五不理詩(只好親自上陣了)。噢,對了,最近,我還寫起了網(wǎng)絡小說,雖然算不上什么大V,但也有過萬的粉絲。

  關于寫網(wǎng)絡小說這件事,一開始,我沒想過寫成長篇連載的,我只是想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表達出來,沒想到,半年都沒有一個粉絲的我,一天晚上,粉絲量突然激增,感覺好像有人專門為我做了推廣一樣。

  到底是誰呢?這部作品我可是悄悄地寫,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的??!

  我陷入了沉思。

  短暫的沉思之后,我又開始發(fā)呆了。

  想不明白的問題,就別想了,傷腦筋,還是發(fā)發(fā)呆吧。

  發(fā)呆多好啊,嗯,就這么定了,繼續(xù)發(fā)呆。

  發(fā)呆最舒服。

  然而,今天,就在我靜靜地發(fā)呆的時候,一個人打破了我的平靜。

  “先生,你坐錯位置了吧?”右后方傳來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下意識地起身道。

  眼前是一個留著長發(fā)的女孩,穿著牛仔褲,樣子看上去很善良。

  她背著一個黑色的小背包,看著我。

  我把位置“還”給了她,但我也沒走遠,我就坐她附近——反正都沒人坐。

  女孩也沒問太多,坐好了之后,從背包了拿出一部平板電腦,然后很熟練地進入了一個電子書的閱讀界面——她在看我的網(wǎng)絡小說!

  哈哈,居然在動車上遇到一個女粉絲。

  “看的什么小說?”我明知故問。

  “《一行十圖》,超級好看?!迸ξ覜]有絲毫的戒心。

  “有這么好看嗎?”我問。其實,我的內心早已翻江倒?!蝗顺绨莸母杏X真好。

  “超級好看,尤其是上面的評論?!迸⒁贿咟c開里面的一條評論一邊說,“你看這條評論,絕了,虧他想得出來……”

  女孩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背包里拿出一包薯條,機械地往嘴里塞——她完全陶醉在小說的世界里。

  “你是看評論的吧?”

  “差不多吧,評論比小說精彩多了。”女孩說了實話。

  我有一絲不爽,但也能接受。

  “誰推薦你看這部小說的?”我問。

  “我的一個閨蜜,她超級迷這部小說?!迸⒄f完,又塞了一塊薯條進嘴里,然后遞給我說,“要嗎?”

  “謝謝,我上火。”

  “我那閨蜜啊,真是超級迷妹,她不但自己追著看,還成立了一個什么‘《一行十圖》研究社’,把自己的研究心得發(fā)表出來供大家討論。我懷疑她是作者的托兒……”

  “這小說你看得懂嗎?”

  “看不懂,但看了閨蜜的研究心得之后,我就豁然開朗了。你看,這就是研究社的網(wǎng)址,點擊量比小說的點擊量還多呢?!迸哑桨遛D過來給我看。

  我大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寫的小說居然還有人研究。我趕緊用自己的手機打開研究社的地址。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粉絲們的研究真深入,他們幾乎把我的“一行十圖”的秘密研究透了,甚至還有粉絲把被系統(tǒng)屏蔽的那一章的內容給補寫出來了,居然和我原先的構思相差無幾,連敘述語言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

  厲害!厲害!

  “你那閨蜜叫什么名字?”我連忙問道。

  “石上曉霞?!?p>  “啊——”

  “怎么,你們認識嗎?”

  “她長什么樣子的?”

  “我這兒有照片,你等等?!迸⑻统隽耸謾C,打開了手機里的相冊,“喏,這個就是,漂亮吧?”

  是她了,我的老同學,石上曉霞,多年沒見,你還是那么漂亮。

  “她現(xiàn)在在哪兒?”我問。

  “她可能回老家了,上周末我們還一起吃飯來著,我聽她說,她準備這幾天回老家去,她老爸在家鄉(xiāng)的鐵路主題小鎮(zhèn)給她找了一份工作。對了,你問這么多干什么?你們認識嗎?”

  “她是我高中同學。”

  “哦,那巧了,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重新打量了我一番。

  “我……我叫陳皮?!?p>  現(xiàn)在,我有四個身份:身份證上,我是林江仙;寫網(wǎng)絡小說時,我化名為瀧州居士;中學時,我叫陳皮;上了大學以后,我改名叫江城子。這聽上去挺復雜的,但實際上我們是一個人。

  此刻,我叫陳皮。

  “陳皮,陳皮……你真的叫陳皮?”女孩半信半疑。

  “如假包換?!?p>  “你真當自己是商品啊,換,換,換!”女孩笑了。

  “你呢?怎么稱呼?”

  “叫我田田就好了——對了,田野的‘田’。”女孩說,“曉霞姐經(jīng)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的,她說《一行十圖》里的男主人公的形象很像她高中時的一個同學,我問她是哪個同學,她就說叫陳皮。陳皮,這名字太奇怪了,我一下子就記住了?!?p>  “她真的這么說?”

  “騙你干什么!而且,我看得出,她挺喜歡你的?!迸⑽孀∽煨α诵?。

  石上曉霞喜歡我,我是有感覺到的,只不過,中學時,我更喜歡麥秀晗多一點;上了大學以后,歐陽曉荷向我表白,我拒絕了很多次,我那時喜歡的是白曉荷。至于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誰了,反正,白曉荷和馬行處復合了,我的心碎了幾天,現(xiàn)在好像也沒那么悲傷了。

  “我們……很長一段時間沒聯(lián)系了,她過得怎么樣?”我問。

  “不怎么好,交了幾個男朋友,都是人渣,遇人不淑,唉。不過,好在大海嘯發(fā)生時,她正好不在鵬城,算是躲過一劫了。”

  “哦……”我陷入了沉思,然后開始自行腦補石上曉霞過去的種種經(jīng)歷。想到她一個人在異鄉(xiāng)打拼,想到她被人欺負,想到她的委屈……我不覺悲傷起來。

  “陳皮,咱加個光信吧?”田田打開了一個陌生的app,向我出示她的二維碼。

  “光信?什么玩意兒?”我問。

  “你該不會沒聽過吧?太out了吧?”田田向我投來了鄙視的眼神,“光信,當下最流行的社交工具,馬氏集團開發(fā)的最新產(chǎn)品,運用量子光學成像技術,讓相隔兩地的人實現(xiàn)面對面的交流,就像真人在彼此面前一樣?!?p>  “不會吧?這么神奇!”

  “不信,我給你展示一下,現(xiàn)在,我把石上曉霞‘變’到這里來?!闭f完,田田開始用光信呼叫石上曉霞。

  然而,連續(xù)呼叫了三次,對方都直接掛線。

  “喲,這女人,居然還掛我光信!”女孩嬌嗔道,“我打她電話?!?p>  “不必了,”我說,“我去找她。”

  列車正好經(jīng)過我的老家瀧州城,我補了車票,告別了田田,就下車了。

  下車后,我先到附近的理發(fā)店剪了個發(fā),我把頭發(fā)剪短了,把白發(fā)染成了淺棕色的,山羊胡子也剪掉,我整一個形象全變了。

  我走出了理發(fā)店。

  好些年沒回家鄉(xiāng),發(fā)現(xiàn)家鄉(xiāng)變化很大。

  從瀧洲南站一出站,撲面而來的就是一棟棟的高樓大廈,站前廣場周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十分繁忙。

  瀧州南站坐落在環(huán)市南路與環(huán)市東路交接處,和市區(qū)離得很近。高鐵站站房的設計以“龍”為基本元素,流線感很強,既有古典的氣息,又有時尚的味道。從高鐵站出來,左邊是環(huán)市南路,右邊是環(huán)市東路,這兩條環(huán)市路,雙向十二車道(含8條主車道和4條輔道),中間的綠化帶整齊而美觀。

  我家在環(huán)市東路老火車站附近,距離高鐵站大概有三四公里。我從高鐵站出來的時候,正好是傍晚時分,陽光斜照在環(huán)市東路寬闊的路面上,仿佛給路面鍍了一層金。

  這次回家,我是臨時決定的,我沒有告訴家人,自然,也不會有人來接我?,F(xiàn)在,我決定步行回家,想著一路上好好感受一下家鄉(xiāng)的變化。

  首先是語言方面,我發(fā)現(xiàn)家鄉(xiāng)人現(xiàn)在很少講家鄉(xiāng)話了,大部分都講普通話了——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唐代的賀知章八十多歲高齡退休回家,“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無改鬢毛衰”,我的鄉(xiāng)音沒改,鬢毛也沒衰,但故鄉(xiāng)的鄉(xiāng)音卻變了,這讓我很不適應。

  出了高鐵站,才走到站前廣場,一位學生模樣的小女孩就用普通話向我問路,她問我地鐵站的入口在哪里。我當時一臉懵逼:瀧州南站什么時候建地鐵了?所以,很抱歉,我只好搖了搖頭,表示我也不知道。

  沒走幾步,一位老太太也向我問路了,同樣說的是普通話。她問我在洗手間在哪里,我雖然也不知道在哪里,但這一次,我決定帶她一起去找洗手間——一句“不知道”可以打發(fā)很多人,也可以避免很多瑣碎事,但總是說“不知道”,這未免也太冷漠了吧!好歹我也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呢!

  其次是建筑風格方面。從高鐵站沿環(huán)市東路一路走回家,我發(fā)現(xiàn)路兩旁的建筑都是清一色的法式堡壘的風格:樓層大都控制在四層以內,以往天井式的樓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尖尖的塔樓。米黃色的墻體,搭配青黛色的琉璃瓦。窗戶小小的,窗框的裝飾磚卻凸出來,輪廓分明,窗戶一律是白色的木葉窗。

  主體建筑與輔導之間留了一條寬敞的人行道,上面鋪上了酒紅色的藝術磚,人行道每隔十米左右種了一棵異木棉,恰逢秋冬季節(jié),異木棉開得正熱鬧,滿樹的粉紅爭芳斗艷,引得無數(shù)行人駐足自拍。

  “堡壘”的一層都是商鋪,最靠近高鐵站的是美食街:云浮石磨腸粉、杭州小籠包、揚州炒飯、柳州螺螄粉、云南過橋米線、蘭州拉面、沙縣小吃、陜西肉夾饃、BJ烤鴨、德州扒雞、重慶火鍋、長沙臭豆腐、武漢熱干面、順德燒鵝、潮汕牛肉丸、南京鹽水鴨、東北餃子……全國各地的美食,應有盡有。美食街的對面,是品牌服裝店,來自世界各地的品牌,你見過的、沒見過的,都有。

  我是沿著美食街這邊走的,路上餓了,就吃了一碟腸粉。

  還是原來的味道,還是熟悉的感覺。

  大概走了十分鐘,我來到了市民廣場,這里更熱鬧了。

  市民廣場坐落在城市中軸線上,中間一個大大的雕塑作品——《二龍戲珠》。據(jù)說,這個雕塑作品出自瀧洲陳氏家族全國著名的藝術大師陳卓之手。陳卓,按輩分算的話,我還是他叔呢,但他年紀卻是我的兩倍。

  廣場的東邊,是市民體育中心,體育場、籃球館、羽毛球館、游泳館等都在那兒;廣場的北邊,是瀧州城市區(qū)里唯一的一座山,山不高,大概也就十層樓的高度,大部分是石頭,上面建了石階梯和涼亭,依山而建的是市民公園;廣場的南邊,是一個大大的人工湖,湖的另一邊,就是蜿蜒的瀧州河了,河的兩岸,隱隱約約能看出一排排的別墅。

  我記得別墅所在的地方,以前是一個村落,有一大片的樹林,小時候,我還去過那地方捕蟬,結果,遇到“水鬼”了,被嚇個半死。后來才知道,那所謂的“水鬼”,其實是人扮的。

  走過市民廣場,撲面而來的就是藝術中心了,這里有博物館、博物院,還有咖啡館、圖書館、電影院、展覽廳等。圖書館的后面,看路牌,應該就是瀧州教育城了,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以及各種教育機構,整個城市最好的教育資源應該都在這里了。

  緊挨著藝術中心的,是成片的商品樓,但樓層都不高,而且也是統(tǒng)一的法式建筑。醫(yī)院和肉菜市場躲在小區(qū)的后面,不仔細看路牌還真看不出來。

  大概走了半小時,遠遠地,我就看到了瀧州老火車站的主體建筑了——就像一列火車的車廂,上面鑲嵌著“瀧州站”三個字。我知道,自己快到家了。

  我來到了村口,走進了鄉(xiāng)間的小路。我們村,可能是整條環(huán)市東路附近唯一的一條自然村了。村路不大,也就僅僅夠兩輛小車同行的樣子。政府曾經(jīng)提議說要把村路拓寬一下,結果遭到了全體村民的一致反對——我們村的村民似乎對現(xiàn)代文明有點抵觸。這條村路,還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修的,彎彎曲曲的,兩旁是農(nóng)田保護區(qū),金黃的水稻下,蛙聲一片。

  “皮仔,你翻來(回來)了?點蚊(為什么)不讓阿品去接你?”迎面走來的是同村的海叔,他正牽著一頭小黃牛準備回家。

  終于聽到熟悉的鄉(xiāng)音,我倍感親切。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家就行了,正好可以好好看看家鄉(xiāng)的變化?!蔽艺f。

  “家鄉(xiāng)沒什么變化啊,還是和幾十年前一樣嘛?!焙J鍙目诖锾统鲆话⒀b煙,拿煙紙卷了一根,然后用口水粘住,再從褲袋里掏出一個火柴盒,從中抽出一根火柴,點燃——他的鼻子開始冒煙了,最后,他整包遞給我說,“抽不?家鄉(xiāng)自產(chǎn)的?!?p>  “謝謝。”我接過散裝煙,也學著他的樣子卷了一根,用火柴點燃——我鼻子也開始冒煙了。

  “味道怎么樣?”

  “好煙!家鄉(xiāng)的味道!”

  “需要的話來我家取,我收藏了很多——外面沒得賣?!焙J迳衩氐匦α诵?。

  “謝謝海叔?!?p>  “走咯——”海叔一甩牛繩,吆喝著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華燈初上,環(huán)市東路川流不息,我們村子一片祥和。

瀧州居士

第十三章因涉嫌違規(guī)被屏蔽了,修改了十次,還在等待結果。很郁悶,但,我會堅持下去的。寫作使我快樂,但也使我掉了不少頭發(fā),還是悠著點吧。   寫著寫著,寫出了散文的感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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