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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離歸

第九十八章 半夜詭笑

陌離歸 桐雨小妖 3675 2020-03-01 00:40:13

  夏沐與轉(zhuǎn)生后的姜渙之重逢,反正她已經(jīng)是個瘋子,不如將死皮賴臉貫徹到底,先賴在他身邊再說。好一陣的撒潑,他身旁的人總算有松口的趨勢。

  那人問她叫什么,她現(xiàn)在乃是魔族的人,若說蘭倩豈不是平添禍端,于是她仔細(xì)想了想,回答到:“我……我叫蘭淺情。”

  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在郊外,奈何她現(xiàn)在功力太弱,竟被那金狐鉆了空子,陷入了她的幻境。

  在幻境中,多年前右北平那一幕重現(xiàn),渙之?dāng)?shù)十年如一日地等待,永別的遺憾再一次刺痛了她,她心中恐懼到極點,在幻境中痛苦不能自拔。

  等她恢復(fù)過來看見面前他的面龐,欣喜難以自制,雖然他冷冷的,也不說話,看起來就像對她絲毫不在意,其實她多希望他能問她一句,哪怕就是問一句“這一切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問。

  她很快收拾好心情,故作輕松打趣著要去下個鎮(zhèn)子買衣服,確實,她真的不喜歡白色,幾千年了也沒變過,只因為鬼除了白色就是白色,她厭了。

  他們?nèi)胱×丝蜅?,可夏沐晚上卻睡不著,南宮兆的房間就在她對門,于是她坐在房門口,對著他的房門發(fā)呆,一想到重逢她便不自覺笑了起來。

  夏沐偶然間轉(zhuǎn)頭看見在轉(zhuǎn)角處瑟瑟發(fā)抖的谷蒿,他手拿筆墨,只是不知怎么了,似乎筆也拿的不太穩(wěn)了,她想了想,拐角處的房間似乎是呼延蕭的房間。

  這大晚上的,谷蒿不睡在干嘛呢,夏沐對著他露出笑容,她斷定谷蒿也看見了她了,并對她回應(yīng)一個笑容,夏沐剛想招手問他,可是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谷蒿的身影。

  夏沐感慨,還是做人好,有時不用多說什么,只一個笑容便可。

  不對啊,夏沐看見拐角處谷蒿落下的筆墨,心想這個谷蒿可真是夠粗心大意的。反正她也沒什么事,于是走去撿起筆墨走到谷蒿的房前,先是輕輕敲了幾下房門,半晌沒有回應(yīng),或是谷蒿沒有聽見,所以她又加大力道敲了好一陣。

  “谷蒿、谷蒿……”

  她一聲聲叫著谷蒿的名字,這大晚上的,也不好吵醒其他客人,于是她盡量壓低聲音。

  仍然得不到回應(yīng),她只好作罷。

  夏沐一夜不眠,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也懶得再睡,正欲打水梳洗一番,忽然回想起自己現(xiàn)在這副怪異的模樣甚是不佳。

  她早早下樓看見客棧小二在柜臺前打瞌睡,走過去用指尖敲敲柜臺,小二朦朦朧朧睜開眼睛,不住地打著哈欠。

  “小哥,請問這附近可有賣女子衣物之類的店鋪嗎?”夏沐笑呵呵地問著小二。

  小二迷糊中看見夏沐,身子一哆嗦,不禁大喊:“?。」戆。 ?p>  夏沐眼神幽怨地看著小二,“醒醒啊,你面前的這個是人,不是鬼?!?p>  看來她這個樣子確實不太好,不行,要是把南宮兆嚇跑就不好了。

  小二聽清后仔細(xì)揉揉眼睛,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夏沐,然后才長吁一口氣,“姑娘,是你啊,這大半夜的,冷汗都給我嚇出來了?!?p>  小二緩過神來繼續(xù)道:“你是說賣衣服的店鋪吧,你去天水街看看,那兒的店鋪多,出了客棧一直走,到了岔路口往右轉(zhuǎn),再走一會兒就到了?!?p>  “好的,謝謝啦。”

  夏沐歡喜地順著小二的指引走去,此時大多數(shù)店鋪還沒開張,她隨處坐在階梯上托腮出神。

  天微微亮,街上只有三兩個行人在路上走著,忽然出現(xiàn)三個異常惹眼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一旁偏僻角落處的茅廁奔去,夏沐看著這一幕,甚感有趣,原來男人也喜歡結(jié)伴上茅廁,看這樣子,他們這三急不只是一點兒急。

  可是越看越奇怪,這三個身影,好像就是南宮兆他們?nèi)齻€,她不解這三個人在干什么,客棧又不是沒有,至于跑這么遠(yuǎn)來嗎,這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她一時興起,跑到那個拐角處,逗逗他們。

  碰面后,她感覺他們?nèi)齻€好像并不知道那是茅廁。

  接下來的一幕她就更不解了,谷呼二人背對她跑得飛快,被他們挽著的南宮兆面向她,踉踉蹌蹌被拖著走,臉上露出十分無語又嫌棄的表情,直至三人消失在她的眼前。

  他們,好像是在躲她。

  肯定是她的樣子把他們嚇著了,這是夏沐覺得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她不以為意,朝著他們相反的方向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出了小鎮(zhèn)。行至郊外,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們?nèi)齻€,于是爬上了一顆小矮樹,靜待他們。

  四人再次回到小鎮(zhèn)已近正午,街上眾人忙忙碌碌,鎮(zhèn)子口的空地竟已經(jīng)搭建了一個小高臺,那在他們出鎮(zhèn)之前本是沒有的,半日不到,多出這樣一個場地,不知是要做什么。又見著人潮漸漸聚集,現(xiàn)場氣氛甚是高漲,谷蒿與夏沐兩人興沖沖地拉著另外兩人上前湊了個熱鬧。

  谷蒿隨便拉一男子打聽起來,“兄臺,看今日鎮(zhèn)子上這樣熱鬧,是有什么盛事兒嗎?”

  男子眼珠子盯著谷蒿打轉(zhuǎn),“不是本地人吧,這都不知道?這兩日來鎮(zhèn)上的人多,都是為這個來的,你們既不是本地人也不是為著這個所來,那你們是來干嘛的?”

  谷蒿:“不是我向你打聽嗎,怎么還問起我們來了,我們就是路過,路過?!?p>  男子:“哦,這是咱們天水鎮(zhèn)一年一度的言辯大會,你別看我們這只是一個小鎮(zhèn)子,可每年慕名而來的文人雅士都不少呢。”

  夏沐一聽來了興趣,問道:“那言辯大會究竟是什么???”

  谷蒿跟著道:“就是,那是什么,從來沒聽過?!?p>  男子看到夏沐,出現(xiàn)了片刻的錯愕,隨后說道:“咳,咳……孤陋寡聞了不是,比武大會你們知道吧,這言辯大會就與比武大會的形式差不多,只不過一個是武,一個是文?!?p>  夏沐:“如何比?”

  男子指著高臺解釋,“就是那個臺子,每個人都可以上去辯一辯,大會會定一個主題,然后便由個人發(fā)揮,這些文人的碰撞可一點兒也不遜色于比武,你們看,今年還有好幾個鼎鼎有名的名人,有看頭咯。”

  夏沐興致勃勃看著南宮兆道:“這也太有意思了吧,看看?!?p>  幾人便擠在人群里觀望著高臺。

  這時臺上緩緩走上來一個德高望重老者,文人那股子氣性在他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老者:“歡迎大家百忙之中能來到天水鎮(zhèn),今日這場言辯大會……”

  老者在臺上滔滔不絕地講述這場大會的由來、發(fā)展以及如今情況,谷蒿小聲嘀咕,“廢話真多。”

  呼延蕭:“行了,你哪這么多意見,看就是了?!?p>  谷蒿:“切?!?p>  幾人不得不耐心等著。

  臺上老者:“……瞧我,一說起來便沒個完,看大家的樣子,恐怕心里早已經(jīng)等不及了吧,好了,我也不多說了,今日的主題說簡單也簡單,說不容易也不容易,就三個字‘善與惡’,大家可盡情上臺說說你們的看法?!?p>  老者一說完,立即有人上臺大談特談,很快也有他人上臺與之相辯,沒多久,臺上不斷有人灰溜溜地下臺,也有人雄赳赳地上臺,臺上可謂雄辯滔滔,風(fēng)云變幻。

  夏沐:“這些文人也是厲害,死的也能說成活的,黑的也可說成白的,當(dāng)真是說出花兒來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p>  此時一位頗有詩書氣的戴帽公子悠哉上臺,先是自報家門,南陽王千鈞,之后話鋒一轉(zhuǎn),犀利相辯。

  王千鈞:“這位兄臺,我覺得你剛才善與惡的說法太過……怎么說呢,或許太過絕對。我想說的是‘美之為美,斯不美矣。善之為善,斯不善矣?!?,美麗的東西之所以能被稱為美麗,那就是因為有不美麗作為襯托,同樣的,善的存在就是因為有惡作為襯托,善與惡相生相克,不可一棒子打死?!?p>  王千鈞這一說立即讓臺上另一位啞口無言。

  他接著轉(zhuǎn)向大眾,氣勢逼人繼續(xù)說道:“我們常說的善與惡是指什么?舉個例子,急人所急,為人著想,與人為善,這是善,有禮、守信,這也是善。而欺騙、盜竊、不講信用,不計方法后果地追求自己利益,對人惡語相向,讓別人難受傷心等等是為惡。我想大家也看出來了,我們形容善與惡都是相對的,這兩者之間相互依存,缺一不可。有惡才有善,善為惡生,那么面對為惡之人對別人的傷害,我就有理由指責(zé)和懲罰”

  呼延蕭:“他的見解似乎也挺特別的啊?!?p>  臺下眾人似乎也覺得很有道理,一時之間安靜下來,臺上另外一男子好半天沒能說出話來,于是黯然下臺,竟然也沒新人再上臺說道。

  王千鈞在臺上漸漸有些得意,等了好一會兒也沒人上臺,走到臺前說著些酸溜溜的話。

  谷蒿嗤之以鼻:“還以為這人有什么特別,這品性也不過如此?!?p>  呼延蕭:“你行你上啊?!?p>  王千鈞注意到人群中的南宮兆幾位,對著他們道:“不知閣下幾位是否是太倉山弟子?聽聞太倉山的人一向自傲,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看來根本就不屑與我們尋常人士相較,在下面默不作聲,怕只當(dāng)是在看我們的笑話呢吧?!?p>  眾人順著他的眼光看來,目光炯炯盯著他們四人。

  夏沐:“這個王千鈞是瘋了嗎,公然挑釁我們?!?p>  谷蒿沖著臺上的王千鈞暴怒喊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王千鈞呵呵諷笑兩聲:“沒什么意思啊,倘若覺得我說的不對大可上臺來與我一辯高低,只是怕某些世家只重武道,文墨之事狗屁不通,躲在人群中不敢上臺吶,倒讓我想起家中養(yǎng)的烏龜了?!?p>  這話一出不經(jīng)意間得罪了許多人,在場眾人并不所有人詩書造詣高凡,大多還是重武的,來這兒倘若感興趣也會上臺說上一說,但更多的還是看別人唇槍舌戰(zhàn),這不是擺明了罵他們縮頭烏龜嗎。

  “看來太倉山弟子不過如此嘛?!蓖跚рx嘲弄。

  谷蒿氣的渾身發(fā)抖,雖說他平時沒臉沒皮慣了,但此時別人戳他們脊梁骨他怎么能忍。平時他雖愛耍弄嘴皮子,若要辯起來他還真不一定能贏,他只想狠狠打王千鈞一頓,可這樣豈不是正正說明太倉山弟子是粗鄙之人。

  下面沒人回應(yīng),王千鈞更加得意忘形,“本來我還對這言辯大會充滿期待,沒想到失望滿滿,還以為能結(jié)識什么志同道合的朋友,看這樣子,以后不用再來,道不同不相為謀。”

  在場眾人臉色十分難看,耷拉著臉,卻是說不出什么話來。

  “好啊,你說太倉山弟子不過如此,可我覺得你王千鈞沒皮沒臉到這種程度也是令人發(fā)指,你說的那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東西。”

  夏沐爬上小高臺,手背在身后恥笑道。

  

桐雨小妖

哈哈,最近追劇追的不能自拔,耽誤了進(jìn)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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