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我也不想再過問,只是如今浮生的狀況,再也經(jīng)不起等待,我只能將他抱著,忙忙慌慌地跑去回魂鋪,只有江岳明能救他,我也只相信江岳明。
“江大夫,開開門吶??!開開門吶??!”
屋內(nèi)有了回應(yīng),開門的依舊是楊坤,他知道我總會給他帶一些麻煩,總會在一些本不恰當?shù)臅r辰來找他們。
“這……這不是之前那個孩子嗎?怎么受這么重的傷?”楊坤疑惑。
此刻我心里著急:“現(xiàn)在也說不清楚,快救救他,再晚就來不及了?!?p> 恰巧,還打著哈欠從樓上慢慢走下來的江岳明一臉從容道:“什么事如此著急???”
“江大夫,你快看看他,他快撐不住了?!?p> 江岳明從來都有著足夠的信心,他遇事不忙不慌,只慢慢走到浮生面前,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這個孩子……”他拉長了話,沒有說下去。
“怎么了?”
江岳明頓了頓:“沒事。”
說著,他從懷里不知道掏了一顆什么藥丸,在年紀尚小的浮生仍然昏睡的情況下,直接喂到他嘴里。
很奇怪,雖然并沒有看到浮生吞下去,可他的藥真就恍如靈丹妙藥,眨眼的功夫,浮生落在手臂上難看的疤以及身上的傷勢似乎瞬間就好了。
江岳明這才慢慢地把起脈來,從剛開始的一臉從容,慢慢皺起了眉頭。
“怎么樣?”我心里著急,雖然相信江岳明的醫(yī)術(shù),可還是擔心害怕,不由得多問。
江岳明緩緩放下浮生的手,嘆了嘆:“這個幼小的身體受過太多的折磨,若不是一口氣吊著,怕也活不到現(xiàn)在?!?p> “那你快救他呀?!?p> 說到這兒,江岳明再次嘆了嘆:“斷了的肋骨我可以給他接上,身上的外傷我也可以給他治好,可他的身子承受過太多的折磨,這日后留下的病痛,我怕是也無能為力……”
“病痛?”
江岳明看了看浮生,只道:“受如此折磨,哪怕是一個成年人也未必挺得過去,這孩子能活下來已經(jīng)是個奇跡?!闭f著,江岳明頓了頓又言:“外傷易愈,可這身體因為經(jīng)受不住折磨留下的病痛,這是我沒有辦法治好的?!?p> 聽到這兒,我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看著如今這個幾歲大的孩子,仿佛這幾個月他都在煉獄般的生活,我對不起他,我不該把他帶到皇宮。
“那他會怎么樣?”
“多病多痛,并有可能產(chǎn)生其他的并發(fā)癥狀,而且……”說到這兒,江岳明猶豫了一會兒:“而且……我的藥最多讓他活到二十二歲?!?p> “二十二歲……”如今浮生已經(jīng)七歲,對他來說只剩十五年的時間,旁人剛過完無憂無慮的時候,他卻要面對著死亡嗎?
“小景?”此刻,身后的沈慕寒也跟了上來,一下便吸引了江岳明的注意,與看到浮生一樣的神色,就像是以前見過的人一樣。
“白……”江岳明剛說完一個字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沈慕寒倒是像從來沒有見過江岳明,開口便問:“你便是江岳明江大夫?”
江岳明和善道:“正是區(qū)區(qū)在下……”
“岳明啊,你想法子救救這孩子吧?!贝藭r的楊坤忽然開口,只像是像是一個和藹的老人,無比關(guān)心著孩子。
“不是我不救他,而是他這個樣子能活下來就已經(jīng)不容易了,我目前是沒有辦法,除非………”說到這兒,江岳明頓了頓:“除非……讓我的師父救他……”
“那就去找你的師父啊,總不能讓一個孩子這樣受罪吧?”楊坤對浮生言語間盡數(shù)透露著關(guān)懷。
江岳明遲疑,我也知道他是在擔心什么,他不會為了浮生而放棄他來之不易所得的安穩(wěn)幸福,可浮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如此這般,我也不大想得通了。
江岳明將目光轉(zhuǎn)移到我身上,緩緩從懷中拿出一枚戒指交到我手上:“丫頭,不是我不想救他,你給我一些時間。”
“我和嫣兒商量了下,準備離開這永寧城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生活一段時間,這個戒指你交給這孩子,十五年后,我一定回去求師父來救他。”江岳明眼中帶著乞求,他十分珍惜與楊嫣原本來之不易的幸福。可在這樣的選擇下,他最多做到的,是拖延時間……
“依江大夫之言,你回去這一趟的時間,抵不過一個孩子的性命?”沈慕寒冷冷一問,透露著不滿。
“我不是不想救他,給我些時間。”江岳明微微皺起眉頭:“我可以給他能夠抑制痛苦的藥,十五年后,我一定找?guī)煾竵砭人??!?p> “岳明……”楊坤為難,臉上透露著想救這個孩子的欲望,似乎又想起了女兒,左右兩難。
這時,浮生略微痛苦的聲音叫喚,他緩緩睜開眼睛,手腳還有些不能動彈。
“浮生?你醒了……”我摸著這個孩子的臉頰,想著如果沒有遇見我,他雖然日子艱苦,不至于受這么多磨難,心里便生了許多愧疚。
“娘親……”似乎如今對他來說,我便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不過短短相處幾日,他能完完全全對我如此放下戒心,便是一個幾歲大的孩子難得之處。
“我也有私心,丫頭你應(yīng)該明白?!苯烂鲙е浑p懇求的眼神看著我,可我仍然無法理解,在一個生命面前,究竟相守能有如何重要……
說著,他不知道給浮生喂了什么藥,方才醒來的浮生再度昏睡過去。
“你放心,這藥可以幫助他減緩疼痛。”
江岳明的承諾從來沒有失信過,我倒不是不信任他,可若是這十幾年浮生都被病痛折磨著,我又當如何面對他……
“這就是江大夫為人醫(yī)者應(yīng)當盡的職責嗎?”沈慕寒緩緩走了過來:“既然有法子,卻要一個孩子等你十余年,是問人的一生究竟有多少十年?”
“于我而言,十幾年便如同兩三日的光景,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罷,我一定可以保證帶來我?guī)煾妇戎魏盟?,可真的不是現(xiàn)在?!苯烂靼櫫税櫭碱^:“至少,我要保證嫣兒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