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會
當(dāng)杜興奎帶著人趕到六樓時,魏大成正指揮手下警員逐間搜查。
“大成,怎么樣了?”
“頭兒……”
魏大成表情很難看,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好像那個人就這么憑空消失了?!?p> “消失了?他娘的,還真他媽活見鬼了。”
女槍手消失,尸體被盜,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杜興奎有些氣急敗壞。
“頭兒,不會真的有鬼吧?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我們都找遍了,連個人影都沒看見?!?p> “是啊,能躲到哪去呢?”
魏大成的話讓杜興奎陷入了沉思。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么憑空消失,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堵死了,除非那名槍手會飛,否則她肯定藏在大樓的某個角落。
“樓頂找了嗎?”
杜興奎突然問道。
“沒有。”
魏大成老老實實搖搖頭,臉上神情一變,開口問道:
“您是說……”
“走,帶我去樓頂?!?p> 說罷,杜興奎和魏大成便帶著幾名手下直奔樓頂而去。
“頭兒,這里的鎖有被撬過的痕跡?!?p> 剛來到頂樓入口處,打頭陣的警員便有些興奮的喊道。
“注意警戒?!?p> 魏大成叮囑一聲,舉起手槍,做了個行動的手勢。
“哐——”
鐵門被一腳踹開,幾個人一擁而入,槍口對準四周,確保一發(fā)現(xiàn)異??梢择R上射擊。
可他們失望了,樓頂依然是空無一人。
“搜。”
“東面無發(fā)現(xiàn)……”
“西面無發(fā)現(xiàn)……”
“頭兒,這里有根繩子?!?p> 聽到警員的匯報,杜興奎、魏大成兩人快步走了過去。
在頂樓西南夾角處發(fā)現(xiàn)一根粗繩綁在柱子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你怎么看?”
杜興奎開口問道。
“現(xiàn)在不好判斷,樓下一直有弟兄們把守,如果有人利用繩索從頂樓爬下,我們的人不可能沒發(fā)現(xiàn)?!?p> “我也是這么想的,安排人繼續(xù)在大樓內(nèi)查找,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杜興奎帶著魏大成在樓頂四周探查了一番,依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樓梯間查了嗎?”
突然杜興奎指著樓梯間問道。
“頭兒,樓梯間有什么好查的?”
“笨蛋,我是說樓梯間頂上,找個人上去看看?!?p> “是。”
很快有人搬來了梯子,一名警員爬上去探頭看了兩眼:
“頭兒,沒有人?!?p> “行,這里留個人,其他人跟我去樓下搜?!?p> 等到人都撤的差不多了后,一道人影從樓梯間北面翻身而上,趴在樓梯間頂部,再無動靜。
醫(yī)院的搜查持續(xù)了一整天時間,不單單是行政樓,警務(wù)廳的人幾乎把整個醫(yī)院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找到那名女槍手和汪惜才的尸體。
傍晚時分,警務(wù)廳終于結(jié)束了對醫(yī)院的封鎖。
對于這個結(jié)果,杜興奎并不滿意,他還是堅信女槍手和尸體依然藏在醫(yī)院的某個角落。
只是迫于院方和輿論的壓力,高層沒有接受杜興奎繼續(xù)封鎖的提議,而是強令他在日落前撤出全部警員。
“興奎啊,是不是對我要求你撤出醫(yī)院的決定很不滿???”
“處座,卑職不敢?!?p> 杜興奎扯開領(lǐng)子,神情堅定的對眼前的特務(wù)處長高明道:
“我敢肯定,槍手和尸體還藏在醫(yī)院,這個時候取消封鎖,不等于縱虎歸山嗎?”
“興奎啊,既然你那么肯定,為什么搜了一天還是一無所獲呢?”
“處座,卑職無能。但是只要在給我一點時間,卑職一定能找到……”
“沒有時間了?!?p> 高明搖搖頭,打斷了杜興奎的話:
“你在醫(yī)院搜了一天,卻不知外面都已經(jīng)鬧翻天了。我這里的電話一天到晚沒停過,給你一天時間,已經(jīng)是我頂著巨大壓力給你爭取來的?!?p> “那我們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敵人帶著情報逃跑嗎?”
“當(dāng)然不能?!?p> 高明知道如果情報外泄,他的處境將會非常難堪:
“但是市立醫(yī)院絕對不能再封鎖了,不然不等找回情報,我們倆就該回家種地了。”
“那我們怎么辦?”
“讓你的人脫下制服,二十四小時給我盯緊市立醫(yī)院,一旦發(fā)現(xiàn)可疑人員,立即逮捕?!?p> “可要是抓錯人怎么辦啊?”
高明輕笑兩聲,表情復(fù)雜的看著杜興奎,卻沒有說話。
“是,卑職明白了?!?p> “好好干吧!追回情報,我親自打報告給你請功。”
……
“媽的?!?p> 回到辦公室后,杜興奎一口氣造了一大杯涼水,嘴里罵罵咧咧的。
“頭兒,怎么說?”
“怎么說?還能怎么說?解除封鎖,把人都撤回來。”
“這不扯淡嗎?您就沒跟處座再爭取爭取?”
“爭取個屁,咱們那位大處長只關(guān)心自己那頂帽子,哪里會管咱們弟兄忙死忙活的?!?p> 杜興奎靠坐在椅子上,抬腳往桌上一靠,肆無忌憚的評價起自己的頂頭上司。
“哎喲喲……”
魏大成可沒杜興奎這么大膽,連忙起身去把門關(guān)上:
“哥,可不敢這么說話,被處長聽到就麻煩了?!?p> “放心,他聽到也只會裝作聽不到。這樣,你去布置一下,讓兄弟們換上便衣,二十四小時給我盯著市立醫(yī)院?!?p> “是,我馬上去辦,不過頭兒……”
“怎么了?”
“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怎么處理?是抓起來還是吊著?”
“發(fā)現(xiàn)可疑目標(biāo),立即抓捕,如遇抵抗,可開槍射殺?!?p> “屬下明白?!?p> 魏大成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去布置任務(wù)。
“等一下,還有一點,你告訴兄弟們絕對不可以暴露我們身份,誰要是漏了底,我扒了他的皮?!?p> “是?!?p> 魏大成再次轉(zhuǎn)身欲走,不過沒走兩步他又折返了回來。
“還有事嗎?”
“頭兒,醫(yī)院抓回來那個留學(xué)生怎么處理?”
“人在哪里?”
“在監(jiān)禁室關(guān)著呢?!?p> “他娘的,老子正好憋了一肚子火,就拿這小子練練手?!?p> ———————————————
徐準很慶幸,警務(wù)廳并沒有關(guān)他很久,當(dāng)天就把他給放了。
但他又很悲催,莫名其妙又給人教訓(xùn)了一頓。
“杜興奎,你給老子等著?!?p> 走出警務(wù)廳大門,徐準惡狠狠的咒罵著。
不過通過這一頓打,徐準知道杜興奎暫時放下了對他的懷疑。
巴倫這鬼地方看來是不能再呆了,一旦杜興奎找到天花板通道,保不齊又得被抓回來,下次再想出來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只是該想個什么理由離開學(xué)校呢?
其實他的學(xué)分已經(jīng)修滿了,只要完成論文設(shè)計,他就可以畢業(yè)了。
可幾萬字的畢業(yè)論文,也不是他短時間可以完成的。
他一邊想著心事,一邊一瘸一拐的朝著學(xué)校方向走去。
“徐準——”
這時徐準突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轉(zhuǎn)頭一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身旁,開車的是一名年輕的女子。
“徐準,上車?!?p> 徐準敢肯定他沒有見過這名女子,但他還是上了車。
因為他見過她的照片。
“去哪?”
女子問。
“回學(xué)校。”
徐準答。
“東西呢?”
“錢呢?”
“我要先看到東西?!?p> “我要先看到錢?!?p> ……
“這不是回學(xué)校的路,你要帶我去哪?你想干什么?”
徐準不安的問道,這不是回學(xué)校的路。
“怎么?還怕我給你賣了?”
“賣我?到時候還不知道誰賣誰呢!趕緊送我回學(xué)校,沒見我還一身傷嗎?”
“你這點傷不算什么大事,等我?guī)闳ヒ粋€地方,自然會送你回去的。”
“什么地方?去干什么?”
“你別問了,到了你就知道?!?p> “最煩你們這些人,一整天神經(jīng)兮兮的?!?p> 半小時后,女子載著徐準來到城西的一處老院子里。
“下車?!?p> 徐準下車后四處張望了一下,樹高林密,清幽靜謐,是個養(yǎng)老的好地方。
“還愣著干嘛,進來啊?!?p> “噢噢?!?p> 徐準忙跟在女子身后,進到一棟三層小樓。
“黃小迪?你還沒死呢?”
一進門,徐準便見到臉色蒼白的黃小迪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
黃小迪很疑惑,她從沒在徐準面前露出真容,他是怎么認識自己的?
徐準詭秘一笑,沒有回答。
他是通過胸前的字母D認出來的,能告訴她嗎?
“說說吧,找我來干什么?你害的我又挨了一頓打,咱這價錢是不是該好好說道說道?”
“徐準,我現(xiàn)在沒工夫跟你開玩笑,情報呢?有沒有取到?”
“開玩笑?誰跟誰開玩笑?你們那位內(nèi)線一開始就死翹翹了,我找誰取情報?”
“什么?”
黃小迪大驚失色,和身旁的葉傾城對視一眼,兩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準也不隱瞞,將他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兩人。
“這么說來,黃濤同志的身份早就暴露了,敵人之所以沒有動他,就是為了吸引我們?nèi)ネ登閳蟆!?p> “賓果,答對了。”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杜興奎那王八羔子料準了你們會來找我,尸體一丟他就把老子抓到警務(wù)廳去了。”
“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杜興奎的狡猾程度。不對,你剛才說什么?尸體丟了?”
黃小迪很快反應(yīng)過來,汪惜才的尸體丟了,這怎么可能?
“我說了嗎?”
“徐準……”
葉傾城在一旁嬌嗔一聲,徐準整個人骨頭都酥了。
“別來這套,美人計對我不好使,咱還是先談價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