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高人
“徐準,這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惦記你那點錢?”
葉傾城心情很復(fù)雜。
徐準深陷險境,是因為她和黃小迪兩人行事不當(dāng),所以她一直對徐準心懷歉意,這也是她同意拿出二十根金條補償徐準的原因。
但今天一番接觸下來,徐準的表現(xiàn)讓她大跌眼鏡,貪財好色、見利忘義、寡廉鮮恥……
她已經(jīng)后悔把他帶來見黃小迪了。
而徐準對葉傾城的態(tài)度是一貫的,那就是討厭,從來沒有改變過,哪怕她是一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
此時一聽葉傾城的話,徐準心頭更是不爽:
“什么時候?上去十點,您老人家自己不會看表嗎?”
“徐準——”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都別吵了,正事要緊?!?p>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了,黃小迪連忙出來勸架,把兩人安撫好后,她一臉正色的對徐準道:
“徐準,這件事對我們真的非常重要,我懇請你能夠如實相告?!?p> 說實話,對黃小迪,徐準還是很佩服的。
雖然剛開始對她的印象并不算很好,但通過這兩次的接觸,徐準看得出來,她是一個真正有理想有信念的好女人。
加之她還有很偉岸的胸懷,這對徐準來說是很重要的加分項。
“具體我不知道,只知道停尸間汪惜才的尸體被人盜走了,警務(wù)廳正在四處追查呢?!?p> “那情報呢?”
“警務(wù)廳應(yīng)該沒找到那份情報,不然杜興奎也不至于氣急敗壞到往我身上撒氣?!?p> 徐準指了指身上的傷,表情戲謔的道。
“徐準,我……”
黃小迪知道這筆賬應(yīng)該記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她強迫,徐準根本趕不上這事。
“別別,一臉委屈給誰看呢!趕緊把我的金條給我,咱們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情報沒拿到,我憑什么給你錢?”
葉傾城越看徐準越不順眼,當(dāng)即頂了一句。
“我看你是個女人,我不跟你吵,黃小迪,你怎么說?是不是打算賴賬?”
徐準、葉傾城兩人目光灼灼的看著黃小迪,讓她著實左右為難。
“傾城……”
沉思片刻,她拉了拉葉傾城的衣袖,眼神中透著請求。
“好啦,我去拿?!?p> 葉傾城實在受不了黃小迪可憐兮兮的表情,再加上她身上又有傷,她也不忍心再讓黃小迪為難。
“砰……”
一個小箱子被扔在茶幾上,葉傾城高昂著頭,冷冷的道:
“給你,二十根,你要不要數(shù)數(shù)?!?p> “嘻嘻嘻……不需要,我還能信不過你們咋滴?!?p> 話是這樣說,手上的動作一點沒落下,打開箱子就數(shù)了起來。
黃小迪掩面一嘆,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竅找了他幫忙。
“行了,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p> 徐準提起箱子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忽然對黃小迪說:
“既然你那么夠意思,咱也不是個小氣的人,送你個禮物?!?p> 說完從兜里掏出一件用手絹包著的物件,放在了黃小迪手里。
“這什么啊?”
出門后徐準隱約看見葉傾城伸手搶過了手絹,他得意的笑了一下,捂住耳朵。
“啊——”
一聲尖叫,讓徐準笑得更歡了。
將情報交給黃小迪是他早都計劃好的事,若能借此戲耍一下葉傾城,又何樂而不為呢。
離開老院子后,作為一個剛剛?cè)胧侄饤l的大款,他沒有委屈自己,叫了輛黃包車回到了學(xué)校。
不過這次他沒有回宿舍,而是住進了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
他身上的該好好處理下了,不能再給方筱雨留下可趁之機。
“省的她老是覬覦我的美色。”
他在心里沒羞沒臊的想著。
另一邊,杜興奎沒有停止追查的腳步,雖然不能封鎖整個醫(yī)院,但封鎖一層樓還是辦得到的。
此時,他就帶著人在出事的停尸間仔細搜查。
“杜隊長,電線斷口很平整,沒有自然老化的跡象,可以肯定是人為因素造成的?!?p> 警務(wù)廳技術(shù)科科長范思杰站在當(dāng)初放置汪惜才尸體的病床上,手持放大鏡,正在仔細檢查現(xiàn)場的痕跡。
“天花板有移動過的痕跡……”
“這兩個彈殼不是出自我們的槍……”
“從彈殼掉落的位置可以確定,槍手當(dāng)時應(yīng)該就藏在這里……”
……
范思杰不愧為警務(wù)廳偵察高手,幾個細節(jié),幾乎就還原了整個事發(fā)過程。
“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尸體是怎么運走的?!?p> “會不會也是通過上面這條通道運走的?”
“不會。”
范思杰很確信自己的判斷,看見杜興奎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他解釋道:
“尸體不能行動,只能趴在盜尸者背上,上面空間狹小,根本不可能同時容納兩個人通過?!?p> “而且,通道的木板并不厚,支撐一個人已經(jīng)很勉強了,絕對不可能同時承受兩個人的重量?!?p> “那可就奇了怪了,難不成那人會魔術(shù),能夠大變活人?”
“這就不歸我管了,現(xiàn)場的情況就是這樣,剩下的事就交給杜隊長了?!?p> 范思杰拍了拍杜興奎的肩膀,擺明了一副看戲的姿態(tài),帶著手下?lián)P長而去。
“這孫子……”
杜興奎看著范思杰離去的背影,表情有些猙獰。
“來人,給我將樓道的天花板全部拆下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出了問題?!?p> 杜興奎倒是大手筆,他派人將天花板全部拆下后,在地上重新拼裝起來。
“頭兒,這里有人爬過的痕跡?!?p> “還真讓范思杰這小子說準了,果然是從這進來的,順著痕跡找,不要放過一絲線索。”
“明白,頭兒?!?p> 徐準當(dāng)初行動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要打掃痕跡,再說天花板內(nèi)灰塵太多,他也打掃不干凈。
很快杜興奎等人就找到了徐準的入口,三樓最西側(cè)的一間病房。
“頭兒,這塊天花板有很明顯移動過的痕跡,嫌犯應(yīng)該是從這里進去的。”
杜興奎沒有應(yīng)聲,徑直來到陽臺處,推了推門,門是從里面反鎖的,也沒有被撬過的痕跡。
他又來到窗前,玻璃窗倒是打開的,但除非嫌犯會縮骨功,否則不可能鉆進來。
“頭兒,沒有發(fā)現(xiàn)嫌犯進入病房的痕跡,病房正門和通往陽臺的門都是上鎖的狀態(tài),難不成這名嫌犯會穿墻術(shù)?”
魏大成復(fù)核完現(xiàn)場情況后,很是疑惑。
“穿墻術(shù)?你當(dāng)唱戲文呢,嫌犯不會穿墻術(shù),而是會輕功?!?p> “輕功?不可能吧?”
“如果我沒猜錯,嫌犯應(yīng)該是從這里潛入病房的。”
杜興奎抬手指了指陽臺門上方的那扇小窗。
“不可能吧?門側(cè)沒有立腳的地方,嫌犯下來只能跳下來,這動靜咱們不可能聽不到?!?p> “所以說嫌犯會輕功,開門,咱們出去瞧瞧。”
開門后,兩人來到陽臺,樓層之間只有一根光滑的下水管道,沒有其他附著物。
“瞧見沒有?從樓下上來除了這條下水管道,再沒有其他可以支撐的落腳點,沒有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人不可能爬上來?!?p> “嗯,管道距離陽臺還有近兩米的距離,再沒有借力的情況下,專業(yè)人士想跳過來也夠嗆?!?p> 魏大成抬手比劃一下,越想越覺得玄乎。
“咱們這是碰上高人了?!?p> 杜興奎長嘆一口氣,這兩天還真是諸事不順,看來該回趟老家祭祭祖墳了。
“您說這種高來高去的豪俠沒事跑醫(yī)院來偷具尸體算怎么回事?”
“豪俠個屁,安排人去排查所有若漢聯(lián)邦在巴人員,尤其注意那些有軍方背景,受過專業(yè)特種兵訓(xùn)練的人?!?p> “明白,頭兒,我馬上去安排?!?p> “等一下,我記得徐準就住在樓下這間病房吧?”
“是的,頭兒?!?p> 魏大成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您是懷疑徐準?”
“說不好,但這小子給我的感覺很不簡單。”
“不可能吧?就那個慫包,手無縛雞之力,頭兒會不會想多了?!?p> “可能吧。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最近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總是有他的影子,你說這會是巧合嗎?”
“您不說我還沒注意到,和平大街接頭、醫(yī)院鬧鬼,加上女槍手夜闖和尸體被盜,好像哪哪都有他的影子。”
魏大成一拍腦門,一臉煥然大悟的表情。
“原本我留著黃濤這個內(nèi)奸,又設(shè)計讓徐準住進市立醫(yī)院,都是為了引蛇出洞,現(xiàn)在蛇沒抓到,魚餌還給丟了?!?p> 杜興奎揪了下亂糟糟的胡須,疼痛能讓他時刻保持清醒:
“真他媽糟心……”
“頭兒,要不要我把徐準再抓回來審審?”
“這是一頭泥鰍,滑不溜手的,審是審不出來的?!?p> 杜興奎雖然和徐準接觸不多,但感覺對此人有種異常的熟悉感:
“派幾個人跟著他,看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觸,我就不信抓不住他的尾巴。”
“可是咱們都盯了他不短時間了,要是還找不到證據(jù)?”
杜興奎用力一揪,揪下一簇胡須,輕輕一吹,任它們散落在空中:
“那就做掉他?!?p> 魏大成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陽光曬在身上,卻感覺涼颼颼的。
他不敢耽擱,急匆匆出門布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