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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化九天

第一五零章 九洲經注

劍道化九天 碧游七竅 4080 2020-02-04 22:00:00

  紀雍沉默地望著對面兩位年輕俊杰,以不到而立之年修至脫胎階段,已可稱得上是實打實的修行好苗子。

  而事實也卻如紀雍所料,風雪樓是大唐建國之后第一個投靠朝廷的修行門派,深受皇家信賴,除了當朝圣上,其他有權有勢的皇室嫡系都是由風雪樓派人暗中保護。

  而這風雪樓大弟子更是在少年時就表現出極高的修行天賦,比起六公子們也是不曾多讓,或者說,如果不是為了皇室安全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他早就可以步入換骨了,而今落了個脫胎難以圓滿的境地,何嘗不是最大的遺憾。

  “聽聞皇室百步之內,修士雷池,總有人可以例外吧。”紀雍眼中毫無感情,那雙眸子瞇起,加上蒼白的面龐、鮮紅的嘴唇,看起來更加的陰冷。

  “莫要自誤!”

  風雪樓的大弟子沉聲道,面前之人毫無修為可言,身上的殺氣卻讓他這個走遍大江南北的“風雪樓殺氣第一”都要悍然失色。

  紀雍再不說話,這是他一貫的作風,臨陣殺敵,從沒多余廢話。

  就依靠著那副毫無修為的體魄,紀雍狀若無人直接走了過去。

  身后風雪齊動,發(fā)出恐怖嚯嚯之聲,風雪樓大弟子與身后那人在整個天地中,格格不入。

  盜天之舉,聚散神意。

  風雪樓大弟子動容,不敢有絲毫怠慢,看著洶涌而來的天地精氣,眼中有第一次見識此壯觀景象的震撼,也有不服天地的傲然姿態(tài)。

  他左手在前、右手沉腰間,一聲低喝瘋狂氣機將他渾身衣袍充斥到膨脹。

  雷聲轟隆滾過無云的夜空,風雪樓白子衣沉于腰間的右拳打出,與直沖而來的風雪悍然相撞。

  白子衣后退五步,氣機四散開來,掀起腳下一塊塊青瓦。

  紀雍腳下毫無停留,讓謝晉都要羨慕的脫胎圓滿法體發(fā)出如皓月的潔白熒光,風雪之勢如攬過半邊蒼穹,皆為紀雍一人所用。

  白子衣何曾遭受如此干脆利落的大敗,不是紀雍有多強,而在于紀雍心太狠。

  這般毫無道理的強聚天地精氣,在白子衣看來就是自尋死路而已,以那人身上的狀況,不管以后會有怎樣的暗傷,因為可能今夜就是其死期。

  紀雍面色平靜,仿佛當體內受到的割脈般的疼痛不存在一般,他只知道,擋路之人,皆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小友如此這般咄咄逼人,可是要與整個大唐為敵?”白子衣身后那人站在兩人中間,白子衣作為風雪樓的內定繼承人,身邊不可能沒有高手相互,只是不到危急時刻,這中年婦人也不會出手。

  而面前這位實力堪稱接近大唐四大魔王的妖孽人物,白子衣確實比之不如。

  “不知閣下名諱,與魔君鐘南是何關系?”婦人不急于出手,知道對方身體有問題,只要脫的越久,到時候必是不攻自破的省事局面。

  整個大唐皆知魔君鐘南的魔功可聚天地大勢于拳腳之間,加上其比之佛門第二羅漢金身絲毫不弱的武道體魄,實力堪稱通玄之下無敵,乃是大唐修行界盛傳的四大魔王之首。

  而這位不知跟腳的年輕人一出手,其壯觀景象不弱魔君絲毫,猶不得她往魔君身上猜去。

  紀雍不答,風雪之間忽而有劍氣起伏,被掀起在空中的青瓦無形之間一分為二。

  以天地精氣演化意劍之妙,這是這幾日紀雍所研究出來的劍法。得益于張季痕東海借他肉身一戰(zhàn)之時,這位劍仙曾三劍斬斷人間氣運洪流。

  劍氣無跡,天地自晦。

  這隱藏于天地間的劍氣,與無跡劍意之間,形似而神非。

  風雪四散開來,紀雍口溢鮮血,頭昏腦脹的跳下房頂,眼中殺機不減。身后骨碌碌兩聲,兩顆頭顱從房頂滾下。

  ……

  虢王府,這是當今圣上因為疼愛李承鳳特意修建。除了沒超禮制之外,其他地方真可謂是要多豪華有多豪華。雄偉的三進大門,中間大門牌匾乃圣上親提“虢王府”三個大字,左福門題字也是大有來頭,正是謝家家主謝余庵所提,而右福門題字則是由當朝老宰相房玄機所寫。

  所受皇恩,不可不謂浩蕩。如此待遇,整個大唐只李承鳳一人爾。

  此時虢王府的會客大堂之中,李承鳳坐在上位,堂堂書奇靜立在其身后,謝媛鴛在左手下位,被掃了喝酒興致的謝晉一言不發(fā)坐在自家妹子旁邊,宇文愷眼觀鼻鼻觀心,故作風度。

  實則這位北齊的年輕書生心都要被嚇出來了,堂上那位的大名就算是在北齊的他也是如雷貫耳,被整個北齊朝堂稱為“人間雛鳳”,預計會接替大唐皇位的不二人選!

  而在李承鳳身旁站著的那人也是他仰望的存在,集整個儒家氣數于一身,若不是前面四絕一帝身具三界氣數,恐怕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是成為儒家圣賢般的千古留名的人物。

  幾位被人間看重的年輕人,一個個默不作聲,都在盯著堂中的火炭盆,而盆中溫著一壺上好棗集。

  “久聞謝公子大名,得已來京城兩載,始終未曾一見,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真風采冠絕當世?!?p>  書奇君諸己率先開口,從府丁手上接過濕布,輕輕將酒壺從火盆中拎起,放在后面那府丁的托盤上。

  謝晉原本板著的臉陰云散盡,笑容燦爛地回答道:“來京城兩年,從一個窮書生混到現在這個書奇的響亮名頭,確實夠你吹一輩子了。”

  君諸己老家是在嶺南道,整個大唐都盛傳,據說此人出生十天便可以流利說話,三歲可做詩。還有傳言,當年謫仙人蘇幕遮偶然見得此子,頓時驚若天人,傳下醉酒寫下的將進酒親筆書卷,洋洋灑灑百余字,字字劍氣恢宏,可保其不受他人加害。

  謫仙人詩劍雙絕,劍道不孤,唯獨盼人間能多幾個讀書的文豪大家,以繼圣賢之名。

  而君諸己也確實不負奇才之名,初到京城便受皇帝召見,圣上大悅感嘆:不信今時無古賢。

  一語中的。

  天機樓頒布天驕無雙榜,書奇君諸己赫然在內,而且此人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書生,根本毫無修行根基可言。

  君諸己并不在意謝晉的冷嘲熱諷,反而報以微笑回應,“謝公子你就莫要取笑我了,在下這兩年纏著舍妹,只因得已初到京城時衣衫襤褸狀如乞丐,是舍妹不嫌在下渾身污穢,給了我一個救命的包子,得已才僥幸活了下來?!?p>  “別告訴我就這原因?沒有覺得我妹子天真無邪,若是不染塵世的潔白蓮花,讓你這書奇心動?”謝晉笑著說道,看似無害的笑容掛在臉上。

  “哥……”謝媛鴛羞澀地低下頭,拉著謝晉的袖袍。心里暗想著回去定要抽這口無遮攔的哥哥一個大嘴巴子,看他以后還管不管得住那張大嘴巴。

  “也有這原因,占得七分?!本T己當真是毫不隱瞞,直言不諱。

  謝晉看著對方的賴皮臉,氣得修長的手指在旁邊的桌子上抓了又抓,活像個磨爪的野貓,恨不得跳起來揍他一頓才解氣。

  但是這里畢竟是李承鳳的府邸,而且他們都是客人,不能讓主人難堪。更何況這位主人的背景,讓他整個謝家也要忌憚。

  皇室重要人員身旁百步之內,若雷池禁地,不僅是說說而已。所有保護主子的修士們、除了暗衛(wèi)頭子,也必須遵守這一鐵律,不得違反。

  而謝晉之所以能在這里坐著,原因就在于現在的他,修為境界被封,如凡人而已。

  李承鳳至始至終都帶著微笑看著“弟、妹們”的玩鬧,叫謝晉氣得就剩抓耳撓腮了,不禁輕笑出了聲。

  而他一出聲,整個堂中便立即噤若寒蟬。

  “君子有諸己,小人求諸人。得已啊,你仰慕媛鴛這么久還未有收獲,可要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崩畛续P雖年紀大不了堂下之人多少,但說話卻已是老氣橫秋般。

  君諸己拱手稱是,而后虢王又看著謝媛鴛笑道,“媛鴛可有心怡之人?本王也不覺得做媒人有什么不好的,只要我們家媛鴛看上的,無論是年輕俊杰還是世家子弟,本王都給咱們媛鴛綁來?!?p>  說罷哈哈大笑,謝媛鴛更是害羞,手里握著摔壞的半截糖人默不作聲。

  溫好的棗集酒每人一杯放在案前,謝晉實在是沒工夫和這精明得一塌糊涂的虢王繞圈子,也知道今日被請來虢王府絕不會是為了敘舊。堂中本不應該出現的君諸己與宇文愷就是原因。

  所以謝晉實在沒心思喝酒,也不再嬉戲打鬧,一反常態(tài)正色道:“不知王爺此次回京究竟是為了什么?”

  李承鳳眼睛笑成月牙,俊美的笑容望著謝晉輕言道:“聽聞皇兄一直有一個愿望沒有達成,此次回京,我這做弟弟的當然要想辦法讓他開心開心。”

  謝晉心頭一突,暗道一聲果然。只聽李承鳳接著道:“不知阿晉可聽過九州經注?”

  君諸己飲酒的動作一頓,宇文愷腦海也像是被大鐘撞響,唯有謝媛鴛不明所以。

  不管謝晉是否知曉,李承鳳輕啄一口酒,隨后看向書奇君諸己笑道:“若說這世間誰最博聞強識,唯得已莫屬,你可知道九州經注?”

  君諸己連道不敢,但微微沉默后,將所知道的一一道來,如數家珍。

  “相傳上古時代,修行境界始定,那些有望長生的修行人士便不再想與凡人共居,去尋天地精氣濃厚之地開宗立派。但天地精氣如水流,低洼處自成溪流,因無河道,故無規(guī)律可尋。”

  “海外盛傳有三座仙山,其中一座曰方丈,仙山上的人擅觀天地之勢,有定脈之法。其中以第一人最為精通此術法?!?p>  “這位姓第一,名人的隱士受邀出山,為各個宗門勘定地脈,聚陣以固天地精氣。這位奇人走遍九州,記下了九州地脈,著九州經注。傳言得九州經注便意味著掌握任何一州的咽喉命脈,能讓一個盛世宗門在一夜之間瓦解,不復存在?!?p>  李承鳳擊掌贊道:“得已不愧為書奇,竟涉獵如此廣泛?!?p>  “王爺謬贊。”君諸己確實像他自己說的那般,只是比別人多翻了些書而已。只是從世間浩如煙海的群書之中,分析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僅是書奇的冰山一角罷了。

  “這只是傳說而已,王爺竟也相信?”謝晉大逆不道的問了一句。

  “非也?!崩畛续P笑道,“前兩日皇宮傳來消息,九州經注線索了?!?p>  不管眉頭已經擰成麻繩的謝晉,李承鳳接著道,“就在劍南道益州?!?p>  “說來這益州也是你們謝家的祖地,而恰好,那第一人著《九州經注》之時,旁邊的小書童也是姓謝,阿晉,你說巧不巧?”

  謝晉終于是感到了來自心底的寒意,連忙拉著茫然無知的謝媛鴛站起辭行,“王爺說的請恕在下一句也沒聽懂,酒也喝了,謝晉先行告辭?!?p>  “九州經注記載于九片玉書之上,非謝家純陰之血不能打開?!崩畛续P在后面輕笑,“媛鴛,再會吧?!?p>  行至門口的謝晉猛然駐足轉身,雙眼死死盯著依然掛著笑容的“人間雛鳳”。

  就算謝媛鴛再不懂,通過剛才那一番談話她也知道,這件事和謝家有關,更準確的說是,和她有關。

  下意識的,她握緊哥哥的手,和謝晉一起眼睛不眨地盯著李承鳳。

  “我才不用你給我找夫君!”謝媛鴛如小孩撒氣般將手中半截糖人朝李承鳳扔了過去。

  這小孩兒撒氣的力氣當然沒有成功將“暗器”打在李承鳳身上,輕輕一聲落入堂中的火盆,綻起密密麻麻的星火。

  忽而星火傾瀉,門前迎風雪。

  一位又一位的第二境修士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房前屋后,將整座大堂圍得水泄不通,氣機相互牽連,構成百步雷池!

  謝媛鴛回頭,不知何時,那個隨便挽著發(fā)髻的“負心漢”面色蒼白地出現在正門口。

  “百步雷池,能耐我何?”

  狂暴的風雪吹散年輕人的發(fā)髻,黑發(fā)飛舞中,整座氣勢恢宏的虢王府大門,轟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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