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經(jīng)過小表妹解釋,方寸才知道,凌晨將他嚇昏過去的蒼白臉,是父親方山,那會兒他正值從悲痛的昏迷中醒過來,到靈堂來瞧瞧,正好與方寸四目相對。
不過方寸一直以來都不是特別相信這個解釋,因為他清晰的記得,那一張蒼白的臉看起來已沒有了活人的特征,更不是他認(rèn)識的任何人。
“寸兒,你來開開,叔老了,有點累了,想睡會兒!”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方寸的回憶,沒有說話,方寸點了點頭。
隨后,萬金油將黃大發(fā)停在了路邊,方寸上了駕駛室,朝著哈城繼續(xù)奔馳而去。
十幾天后,一路風(fēng)塵仆仆的二人拖著疲憊的身軀,終于在晚上六點左右到達(dá)了哈城,這會兒已經(jīng)立秋,哈城的天氣也就二十多度,沒有秋老虎的存在,舒爽的溫度比蓉城好了許多,終于不用再過汗涔涔的日子。
哈城,可稱得上是一座冰雪的王國,南方人冬天想盡情的玩雪,這里是不二的選擇,不過叔侄二人來的不是時候,一片雪花兒都見不著。
尋了個招待所,洗漱完畢后,叔侄二人悶頭呼呼大睡了起來,所有事情等到第二天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恢復(fù)了精神,猛吃了好幾個韭菜盒子才罷休,實在是味道極佳,更何況蓉城根本見不到這玩意兒。
買了份兒地圖,找準(zhǔn)了鬼市兒得到的交貨地址,叔侄二人馬不停蹄的開車直奔目的地。
這會兒,方寸的心情極其復(fù)雜,一方面他希望立即見到交貨人找出幕后黑手,找回失蹤的父親;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立即能見到交貨的人,他怕真的是陰仙姑,是他在溶洞里救下的那個女人。
仔細(xì)回想,陰仙姑在虛恨墓中的表現(xiàn),確實有著一些疑點和難以解釋的做法,但從內(nèi)心來說,方寸真不想對方與父親失蹤這件事兒扯上關(guān)系。
就這樣忐忑的過了大半個小時,在一處老舊的小院子旁,萬金油將黃大發(fā)停了下來,確認(rèn)了一遍門牌號與留的地址無誤,抬手便敲上了門。
“咚咚咚!”
“咚咚!”
“咚!”
三聲輕叩、兩聲重叩、一聲平叩,合起來念六聲叩,寓意六六大順、事事順利,一般情況下不認(rèn)識的兩撥人接頭時,都會使用六聲叩這樣的叩門聲,門內(nèi)的人聽見后便知道是內(nèi)伙子來了。
實際上六聲叩在古代,可不是直接用手叩門,而是手握門上的圓環(huán),也就是鋪首來叩門,只不過現(xiàn)如今極少見有門上還留著鋪首這類驅(qū)邪鎮(zhèn)宅之物。
六聲叩已過,方寸只感覺心臟嘭嘭嘭的直跳,這是父親失蹤后的唯一一條線索,只要打開這扇門,輕易就觸手可及。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
期間方寸也叩了好幾次門,最后,半小時過去了,仍舊不見有人出來。
擰巴著眉頭,方寸開口詢問:“金油叔,是不是咱們找錯地方了?”
看了看手上的紙條,再看看門牌號,萬金油答道:“沒錯??!就是這個地址‘老廠房街三百九十九號!’是不是接貨人外出了?”
湊過臉去,方寸也再次看了看,確實地址沒有錯,要么對方不在屋內(nèi),要么就是對方給的假地址。
但假地址的幾率較小,畢竟對方買了東西,錢也付了一半兒,不可能留個假地址來玩弄萬金油,所以綜合考慮,多半是暫時沒在屋內(nèi)。
“走吧!金油叔!咱們下午再來!”
拉了拉萬金油的衣袖,方寸轉(zhuǎn)身正欲離去。
突然!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與方寸四目相對,兩人眼神都有些微微顫抖。
見到這一幕,萬金油并未說話,他不傻,一眼就能瞧出,方寸與對面的女子必定是互相認(rèn)識,而那女子,赫然就是那日凌晨來尋他的人。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都凝固了起來,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奇怪的是,方寸感覺貌似陰仙姑對他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不驚訝,眉宇間反而露出‘果然如此’的味道。
擰著眉,眼神死死的盯著陰仙姑,對方的表情讓方寸疑惑了起來,按道理這表情應(yīng)該是他才會有的,而陰仙姑不是應(yīng)該躲閃或者驚訝么?
幾分鐘后,方寸實在忍不住了,開口說道:“陰家仙姑,您拿了我父親方山的義字信,是否該給鄙人一個解釋?”
一開口,疏遠(yuǎn)的語氣一覽無遺,陰仙姑聽完苦笑了起來,隨即美眸絲毫不懼,與方寸雙眼對視了起來:“方掌柜兒,你信我么?”
都說騙人的眼睛會躲閃,但方寸瞧著陰仙姑的美眸毫無波瀾,語氣顯得極其誠懇,心底冷意稍稍化解了少許,但直覺告訴他,不能輕易相信對方,隨后冷笑說道:“呵!陰仙姑但說無妨,你我萍水相逢,素來不熟,何談信字?”
“方寸,你信我么?”不理會方寸的質(zhì)疑,陰仙姑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全名,眼神不曾退縮,緊盯著他再問道。
“陰仙姑,有話就說!”方寸繼續(xù)用著生硬的語氣說道。
“寸兒,你信我么?”第三次將‘信’問了出口,陰仙姑竟然喊出了方寸的小名,更甚的是,語氣中隱隱有一種哀求的意味。
隔了十幾秒,方寸眼神終于軟了下來,他有些相信對方了,嘆著氣說道:“唉!你說吧!”
見狀,陰仙姑表情松懈了下來,這才開口說起了緣由。
“當(dāng)日你我在綠皮車站道別,你離去后沒多久,我突然感覺口袋里多了點兒東西,掏出來后,是一個封好的義字信和一張信箋紙。”
“翻看了信箋紙的內(nèi)容后,我嚇了一大跳,上面的意思是讓我按照‘他’說的來做,便可揭開當(dāng)年驚天大淘沙的秘密!”
“你說什么?”咬著牙,方寸陰沉著臉打斷了陰仙姑,逐字逐句的吼了出來。
未等對方搭茬,方寸急切想要證實陰仙姑所說的一切,再度開口說道:“信箋紙呢?在哪里?”
“你們跟我來!”隨后,陰仙姑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請進(jìn)了二人。
來到堂屋,陰仙姑從八仙桌底,取出了貼在下邊的信箋紙遞了過去。
“嘶!”
驚訝的聲音從方寸口中迸發(fā),信箋紙左下方印著六個紅色大字‘謙德遜號信箋’。
這張紙,與上一代陰仙姑和賴三叔通信的信箋紙一模一樣,都有謙德遜號的字樣。
懷著驚懼的心情,方寸仔細(xì)閱讀了起來,信箋紙上的筆記與父親方山迥然不同,內(nèi)容說讓陰仙姑找到方寸、楊胖子、癩頭兒三人,拿著義字信,一同前往萬金油處購買裝備,然后去西北淘沙,取一樣?xùn)|西回來,便可將驚天大淘沙的秘密告知于她。
捏著信箋紙,方寸臉色鐵青,久久沒能緩過來,父親神秘失蹤,突然冒出了陰仙姑拿著父親的義字信,隨后買了裝備要去淘沙取一件東西,便可揭開當(dāng)年驚天大淘沙的秘密,這一連串的事兒,讓方寸腦海如同漿糊一般發(fā)懵。
隔了許久,方寸恢復(fù)了神色才問道:“為什么在蓉城不告訴我?非要等到我找過來!”
“因為我猜測這是一個陷阱,針對我們?nèi)徘浼易宓南葳?,所以我想一個人試試!”陰仙姑用著一種極其堅定的語氣將心底埋藏的想法說了出口。
“呵!一個人?你難道沒想過,若是不按照信箋紙上的指示做,很有可能對方不會告知你當(dāng)年驚天大淘沙的隱秘?”方寸用不屑的冷笑來回應(yīng)著對方。
“一個人與四個人又有什么區(qū)別,拿到對方想要的東西不就好了么?若對方拿到東西也不會告知驚天大淘沙的秘密,那么不就證明這是針對咱們四人的陷阱了么?明知是陷阱,為何還要一起跳下去呢?”
陰仙姑的一番話,將方寸懟到說不出話來了,隨即他腦海也開始思考了起來,現(xiàn)在看來,父親方山的失蹤應(yīng)該與陰仙姑無關(guān),即便他不是自己走失,也多半跟操控陰仙姑的人沒有瓜葛,而陰仙姑拿到父親方山所寫的義字信應(yīng)該是巧合,否則對方直接用父親做人質(zhì),威脅方寸去淘沙,不是更有效果么?干嘛多此一舉讓陰仙姑來聯(lián)系大家?
所以綜合來看,陰仙姑與背后操控之人根本與失蹤的父親無關(guān),不過仔細(xì)一想,新出現(xiàn)的線索反而可能揭開當(dāng)年驚天大淘沙的謎團(tuán)。
思索了許久,方寸細(xì)細(xì)盤算起來,現(xiàn)如新出現(xiàn)的線索分成了兩條,其一,按照信箋紙所示,完成對方交代的事兒,一一揭開當(dāng)年驚天大淘沙的謎團(tuán);其二,找出當(dāng)初父親寫的那封義字信是給誰的,就知道是誰在幕后操控著陰仙姑,找到那人,一樣也能揭開當(dāng)年之事。
但第二條線索幾乎是一個死局,如今父親神秘失蹤,義字信也沒有落款,根本找不出當(dāng)年這封義字信的主人,所以,方寸并沒有選擇,只能按照第一條線索走。
“金油叔,能搞到三套一樣的裝備么?”轉(zhuǎn)過頭,方寸問著細(xì)看信箋紙的萬金油。
愣了一下,萬金油隨即反應(yīng)過來,方寸是想召集信箋紙上說的其余兩人,繼而一同去完成這場淘沙。
“能!”點點頭,萬金油并沒有阻止方寸,他知道對方不僅想要盡快找到父親,更是心急如焚的想揭開當(dāng)年之事。
“那就好,叔兒,你安排一下!”
說完后,不由陰仙姑反駁,方寸一個人站起了身,到了院內(nèi),靜靜的盯著墻角開始發(fā)起了呆,心想“既然暫時找不到關(guān)于父親失蹤的線索,那就先顧眼前出現(xiàn)的關(guān)于驚天大淘沙的線索吧!”
怪談老頭兒
老頭兒信守承諾,每日補(bǔ)一更之前欠的,除開這一章,還欠五章! 其次,特別想問一下各位讀者,老頭兒寫的東西能看懂么?有沒有什么意見?若是有,麻煩在評論區(qū)提一提,老頭兒好知道缺點所在,把這本書塑造的更好!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