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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桐子花

第八十三章 伏擊野豬為過年

三月桐子花 蔡垣 7010 2020-03-22 16:24:40

  第二天,天剛亮,老何和老趙就出門走了,老何關(guān)照永秋,等他們走了再放牲畜出來。

  老何和老趙到了埋伏地點,從哈出的氣來看,風(fēng)是從野豬經(jīng)常出沒的灌木叢那邊吹過來的,風(fēng)不大;野豬的視覺不行,但嗅覺特別靈敏,逆風(fēng),處在下風(fēng)頭,野豬不容易發(fā)現(xiàn)他們。今天還有點兒輕霧。

  老何說:‘要是有望遠鏡就好,看得清楚一些,彈著點都可以看到;不過,輕霧沒有多大影響,還是看得清楚’。

  兩人正在灌木叢的刺叭弄里小聲說著話,那兩只母豬,搖頭擺尾地就過來了,老何他們注意看那母豬經(jīng)常幽會的灌木叢,已經(jīng)有了動靜,刺叭弄的枝條擺動著,那肯定是豬嘴在撥動枝條。

  老何連忙叫老趙準備,老趙趴在刺叭弄里,把槍伸出去,瞄準了那擺動的枝條,兩只母豬快到時,灌木叢中的豬嘴伸了出來了,老趙壓下第一道火。

  一會兒,整個豬頭都出來了,說時遲,那時快,老趙不失時機地輕輕扣動了扳機,‘呯’的一聲槍響,大概是擊中了,接著看到枝條猛烈的晃動,整個豬都出來了,野豬在地上翻滾著,進行垂死地掙扎。

  老何馬上拿著殺豬刀,沖了過去,他怕牠跑了。老何跑到那里,看是擊中了野豬的頭部,野豬受了傷,還沒有死,在進行垂死地掙扎,老何提著牠的前腿,把牠翻了個底兒朝天,對著牠的脖子就是一刀,直捅心臟,老何攥緊刀把,他擰了一把,只見血如泉涌,滿地都是血,野豬就再也不動彈了。

  老趙提著槍,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老何說:‘腿不好還跑,慢點兒’。老趙看著野豬、興奮地說:‘哦,三百斤也不止,是頭老公豬,你看那獠牙,拱你一家伙可不得了’。

  老何喘著粗氣,他坐在石頭上,拿出煙來。他沒有點著,而是環(huán)視四周,在尋找他的豬,他說:‘唉,我的豬呢!’。他沒有看見,他用眼向遠處張望著,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母豬可能受到了驚嚇,正急急忙忙的往家趕呢!,已經(jīng)走遠了。

  老何點著了煙,他嘆了口氣,他說:‘哎、好姻緣都叫我們給毀了’。

  休息了一會,老何的煙也抽完了,他把打狗棍交給老趙,就把槍用舊衣服包好,扛著槍就叫老趙走;老趙說:‘野豬放在這里怎么行,豺狗叼走了怎么辦?’。

  老何說:‘你看看,怕三百斤也打不住。他叼得動嗎?一會兒我們用馬來馱?;厝ノ蚁劝褬尫畔?,再把馬牽過來’。

  他們回到家,老何把槍藏好了。他悄悄地對永秋和臘梅說:‘這個事情,要避開師父’。

  永秋馬上說:‘怎么避開,都在一個鍋里吃飯’。

  老何說:‘我們到那邊黃明生家去收拾,哎呀,好長時間沒有聞到肉味兒了,今天晚上就要吃,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你們看好那些牲畜’。

  老何叫老趙騎上馬,老何牽著馬又回到野豬那里。老趙下了馬,老何就叫馬躺下,馬很配合,就乖乖地躺下了。兩人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野豬拖到馬背上,馬站起來時,兩人又使勁兒地抬那野豬,馬才站了起來。

  在路上,老何說:‘這次要多給黃明生留點肉,上次他教我們犁地,種麥子,耽誤了他幾天時間’。老趙說:‘留多了,他也吃不完,他愿意留多少就留多少吧!’。

  到了黃明生家,黃明生說:‘比去年那頭野豬小一點,也有三百多斤了’。老趙問他:‘上次的肉,最后秤了沒有呀?,有多少肉?。俊?。

  黃明生說:‘分肉的時候秤了,凈肉有二百五十多斤,這個豬,有三百多斤,可以出二百一二的凈肉’。

  黃明生說:‘還是像去年那樣,就在院壩里弄吧!,在灶房里弄,地方太小,鍋也小’。老何說:‘我也得學(xué)一學(xué),不能總麻煩你了’。

  他們還是按去年的辦法,把豬吊起來,這次鉤的是一只后腿。老黃從柴禾房里,扛出一口大鍋,用幾個石頭,把鍋支在豬的下面,摻上水,就開始燒火。

  趁水還沒有開,他就拿刀在后豬蹄上,割了一個小口,要把豬吹脹起來,這樣好刮毛。吹了半天,收效有限,老何說:‘用根小竹管,插到皮下去試一試’。

  試了,也不行。老趙笑道:‘野豬的皮厚,子彈都打不透,哪能吹得起來呢!,你們真會開玩笑’。最后只好放棄吹豬,水燒開了,就燙豬刮毛。

  老何把殺豬刀磨得飛快,今天他要讓老黃看著,親自操作一遍,要把這殺豬的手藝學(xué)過來,以后就不用麻煩老黃了。

  老何汗流夾背地搞了一上午,先是用開水反復(fù)地燙那豬,然后,用刀刮豬毛,把黑豬變成了白豬。鍋里的水沒有用了,他就潑了。接著開膛,把下水就放在鍋里,然后把鍋抬到一邊,在豬的下面放個大案板,把豬放下來,割下豬頭,再剖成兩片。就弄歸著了。

  老何和老趙要回去吃飯,豬就這樣先放著。臨走的時候,老何對老黃說:‘黃大哥,你多留點肉吧!,下午我叫他們來拿肉’。

  老趙騎在馬上,老何牽著馬,很快就回到家。他們都吃完了,永秋埋怨道:‘回不來,也不打個招呼!’。她接著問:‘有多大呀?,有多少凈肉呀?’。她沒有繼續(xù)埋怨,她關(guān)心的還是肉。

  老何不回答她,只悶著頭吃飯。老趙說:‘妳只想給師傅和小工打牙祭,也不問問,老何累不累,今天全是他干的,我也幫不上忙’。

  老何怕傷了永秋的面子,他說:‘野豬有三百多斤,那邊兒老黃說,有二百一二十斤的凈肉’。永秋高興地拍著手說:‘這下好了,又可以打牙祭了!’。龍生和臘梅都笑了。

  老何說:‘這些肉我們吃不了多少,但也不能都給廟上,我看這樣分,黃明生那里留一點,種麥子的時候他幫了不少忙,黃校長那里送十斤,老趙那里拿十斤,陳大姐和陳秀川也算在里頭,我們這里留十五斤,其他都給廟上。我想辦兩桌酒席,請一次客’。

  老趙說:‘就那點肉,人這么多,還要請客,是不是留少了一點了?’。老何說:‘還有豬頭,那就是一二十斤,還有豬心,豬肝,豬腰子,還有豬下水’。

  老趙說:‘開始留少了,現(xiàn)在又留多了,加起來有幾十斤呢?’。老何說:‘不多,有十多個人呢?’。

  永秋問:‘你想請誰呀?’。老何說:‘不請外人,都是自家人,龍生和臘梅,沒有親人沒有家,現(xiàn)在他們上山來,算找到了家,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這是我們辦酒席的第一個原因;我們到梯子巖一年半了,現(xiàn)在算是扎下了根,這與黃家和陳家的幫助分不開,這是請客的第二個原因’。

  他說:‘另外,我們的圍墻快打完了,六畜興旺,重修觀音閣的進展也很好,下面的石板鋪了一半,真是可喜可賀,后天是星期天,就把黃家和陳家的人都請上山來,我們要好好熱鬧熱鬧’。

  老趙說:‘酒都沒有,無酒不成席呢!’。老何說:‘沒有不會買呀!,明天叫龍生進城去,把肉送去,回來打酒,買鹽、打醬油,買作料,還要把米馱回來,想辦法買點豆渣’。

  老趙說:‘想辦法把豬頭鹵了’。老何說:‘我知道你饞酒了,到了明年,我養(yǎng)的二三十頭豬,一個月殺他一頭或兩頭,我要叫你們吃個夠!’。

  老趙哼了一聲,‘哼’,他冷笑道:‘打了一頭野豬,你的頭就發(fā)昏了’。老何瞥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他才說:‘今天是冬月初八,我們是去年端午來的?整整一年半了,當(dāng)初你是怎么說的?,心里急得不得了’。

  老趙苦笑道:‘我那不是腿不好嘛!,要擱你,也得著急’。

  老何說:‘光急有什么用?,現(xiàn)在山上和山下的房子,都修好了,起碼我們有了安身之所,我那二十多畝地,已經(jīng)種上了麥子,圍墻在年前就可以修好,麥子就算長得差,每畝一百五十斤總是有的,那就是三千斤,換成大米,也有兩千多,我們吃飯的問題就解決了,你看我那羊,買的是兩只,現(xiàn)在變成了六只。那兩頭母豬,肚子已經(jīng)大了,起碼一頭生十多只小豬,就有了二十多只豬,我不是在說夢話,你們也不要當(dāng)笑話來聽!’。

  永秋說:‘你說的我信,不過,二十多頭豬,肯定要吃不少東西,另外,你種二十多畝地,肯定要不少肥,光靠你那匹馬,怕也馱不過來’。

  老何笑道:‘馬馱不過來,就用豬嘛!’。大家都笑了。龍生說:‘大哥,你真會說笑話’。

  老趙說:‘不是說笑話,你把豬圈修在圍墻里,不知道要省多少勁呢!,以后在那邊安口大鍋,就在那邊煮豬食,更省勁了。不過,那都是賺點辛苦錢,還不知道人要累成什么樣子呢?。上次說的,等馬路修好以后,弄個馬車,跑遵義,跑重慶,那才是條生財之道呢!’。

  永秋馬上說:‘真是呢!,重慶的布匹百貨,要便宜一半。就是路遠了一點,一年跑他兩三趟,肯定比種地強’。

  老何和老趙吃完飯,就領(lǐng)著永秋、臘梅和龍生到黃明生家。黃明生已把肉分割完了。

  老何給黃明生介紹永秋,他說:‘這是你的堂妹,黃永秋’。黃明生說:‘我聽黃永生說過,就是沒有見過面’。

  老何掏出煙卷,給了黃明生一支,把他拉到旁邊,他說:‘哎呀,大家都難得吃一次肉,每家都分點,其余的給廟上’。黃明生說:‘吃不了多少,做臘肉又早了一點’。老何說:‘你看這樣行不?黃永生家十斤,老趙那里十斤,陳秀川和陳玉珍都算里頭了,我那里十五斤,你這里二十斤,夠不?’。

  黃明生說:‘我哪要那么多,十斤就夠了’。老何說:我們辛苦了一年,沒有吃過幾回肉,現(xiàn)在肉這么多,我想請黃永生他們上山來吃酒,有黃永生家,老趙,小陳和陳玉珍他們,山上山下加起來有十個人,還有你們家,總共有十三個人了。妙常師父住在我那里,我那里不能辦,只能在你這里了’。

  黃明生說:‘可以是可以,只是沒有作料,沒有醬油,也沒有醋。山上沒有水田,我們都是吃苞谷。老何說:‘沒有關(guān)系,明天我們的馬要進城,到城里去買,還要打兩斤酒,好好吃兩頓’。

  黃明生問:‘菜呢?做些什么菜呀?’。老何說:‘平??偝郧嗖耍岵?,這次我們盡吃肉,不然解不了饞,找兩個缸子,燉一缸子五花肉,鹵一缸子豬頭肉,炒一盤豬肝,炒一盤兒豬心,炒一盤腰花’。

  黃明生說:‘還有百多斤肉呢’。老何說:‘剩下的少放點鹽腌起來,城里人來了,讓他們來做’。

  在回家的路上,永秋問老何:‘你把肉腌起來,廟上不吃??!’。老何忙解釋:‘還有百多斤肉,廟上的人,一場也吃不完,離過年還有一兩個月呢,我是想細水長流。一天只給四、五斤肉吃。肉又不能放,只好腌一部分,后面吃咸肉’。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轉(zhuǎn)眼到了年底,老何和龍生,把圍墻打完了,觀音閣下邊這一層石板,也鋪好了,臘月二十三晚上,大家在堂屋烤火擺龍門陣,永秋問老何:‘現(xiàn)在家家殺年豬,打糍粑,做甜粑,都忙著呢,只有我們這里冷冷清清的’。

  老何說:‘怎么冷冷清清呢?,我那圍墻做起來了,這年過不過,都一樣’。

  老何問臘梅:‘臘梅,你會做臘肉嗎?’。臘梅說:‘不會’,他又小聲的問龍生:‘你會殺豬嗎?’。他指了指師父的耳房,他是怕師父聽到了。龍生說:‘不會’。

  老何又問永秋:‘你會做花甜粑嗎?’。永秋說:‘不會,不過我有個辦法,把老趙請上山來,我們再打一頭野豬,那樣什么都有了’。

  龍生說:‘打多了,野豬就絕種了,以后想打也打不上了’。老何說:‘那倒不會,每次我們打的都是老公豬,永秋,你要說的出道理來,我們就再打一只’。

  永秋笑道:‘碰到公豬就打公豬,碰到母豬就打母豬,你能說出什么道理呀?’。老何說:‘你說不出道理,看來今年是吃不上野豬肉了’。

  臘梅說:‘大哥,你知道,就給我們講講吧!’。

  老何說:‘這個野豬呀,不像老虎、豹子單個活動,牠是一群一群,一窩一窩的,在一起群居,這一群少則七八個,多則一二十個,以幾只母豬為中心,帶著一大群小豬,這里頭只能有一只公豬。如果有兩三只公豬,牠們就要打架,打贏了的就留下來當(dāng)?shù)?,打輸了的就要滾蛋。所以我們打的野豬,都是那打輸了,被趕出家門的野公豬。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明后天老趙就要上山來’。

  永秋說:‘肯定你們商量好了’。老何笑道:‘這些小事兒還用得著商量,我估計啊!,糍粑呀!,花甜粑呀!、綠豆粉呀!、都會有的’。

  臘月二十四是小年。龍生進城去馱米,順便還帶些酒糟,豆渣和米糠回來。老趙買了些東西,也跟著龍生上山來。老趙腿不好,一路走走歇歇;趕到山上,他們都吃完午飯了,卸完了東西,老趙拿出一包糖來,請大家吃糖。永秋看了說:‘麻糖桿、紅苕糖做的,你買嘛!、就買好一點的唦!’。

  大家吃著糖,老趙說:‘今天是小年,灶王爺要上天,要用糖粘住他的嘴,叫他到天上,只說好話,不說壞話’。永秋問:‘昨天聽何大哥說:你今天要上山了,你們是不是商量好的呀?’。

  老趙說:‘商量什么?,本來我想二十七八才來的,我上午聽龍生說:給廟上的小工,都發(fā)了五塊錢過年,我想也應(yīng)該給我發(fā)五塊錢,所以我今天來領(lǐng)錢來了’。

  永秋說:‘他們也是可憐,山上這么冷,穿的那么單薄,現(xiàn)在還穿草鞋,也沒有襪子,裹著棕皮,腳都凍裂口了,還流著血,何大哥可憐他們’。

  不等她說完,老趙就搶著說:‘他不是不知道,修廟的錢還不夠呢!,就大手大腳的’。永秋說:‘他沒有用廟上的錢,是自掏腰包的’。

  老趙說:‘哪來那么多錢?他把錢都用光了,以后拿什么來做馬車呀?’。

  老何回來了,他在院子里聽到一半,跨進了門檻,他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哇!’。老趙把頭扭過來,不理他。老何說:‘昨天我們還在說呢!,就這兩天,你要上山來’。

  老趙轉(zhuǎn)過頭來問:‘我為什么要這兩天來?’。老何笑道:‘人家都忙著做臘肉,灌香腸,你不眼饞’。

  老趙說:‘本來我想過兩天再來,我聽龍生說…’。老何不讓他說完,搶著說:‘看來龍生說對了,要不然你今天還不來呢!,不就是給他們發(fā)了五塊錢嗎?,你看他們穿的那么單薄,大冷天的,光著腳穿草鞋,腳都凍裂了,流著血。說實在的,五塊錢也解決不了他們的問題,這個世道太不公平呢!,但至少說明,人間還有一絲的溫暖,我們還想著他們呢!’。

  老趙說:‘我說不過你,本來想得好好的,等馬路通了,做一個馬車’。

  老何說:‘做馬車要不了多少錢,你想想,你做房子才花多少錢呀?,做個馬車,最多也超不過一百塊。你不想一想,我們到觀音閣的時候,有多狼狽,現(xiàn)在我們好一點了,也應(yīng)該像師父那樣,要以慈悲為懷,樂善好施呀!’。

  老趙說:‘算了算了,以后還是要把錢捏緊一點’。

  臘梅把飯菜熱了端出來,老趙就和龍生吃飯,永秋說:‘沒有菜,就將就點吧!’。老趙問:‘肉都沒有了,吃完了?’。永秋說:‘早吃完了,十五斤肉、這么多人、吃了一兩個月,你當(dāng)能吃幾年’。

  永秋轉(zhuǎn)過去問臘梅:‘臘梅、你想不想吃肉呀?’。臘梅說:‘想!’,永秋說:‘趙大哥有,問他要’。

  臘梅不好再問,老趙只顧吃飯,也不回答。永秋說:‘臘梅、你不好好求求趙大哥,看來還吃不上肉呢!’。

  老趙吃完飯,他把碗擱了,他嘆了一口氣才說:‘哎!一百多塊錢,不知要買多少頭大肥豬呢?’。老何笑著說:‘你就不想想,當(dāng)初師父是怎么收留你的’。

  永秋說:‘算了算了,我是沒錢,如果我有,我也會給’。老何笑道:‘老趙你聽聽,你現(xiàn)在還不如永秋呢!’。

  老趙笑道:‘是你忘記了從天口回來,一百多斤的背篼,壓得話都說不出來,當(dāng)時我還為你擔(dān)心,現(xiàn)在看來,也不值得同情了!’。

  永秋說:‘不說這些了,還是來商量怎么過這個年吧!’。

  老何笑道:‘那要看老趙愿不愿意讓我們過這個年啰!’。老趙說:‘等會兒你又要說我‘拿一把’了。過年還早著呢!,原來我是準備二十七八才來的,哪知道你們這么急。過年還有六七天呢!’。

  老何笑著問他:‘二十七八來,你就那么有把握,我那母豬就要生了,牠可經(jīng)受不了那么大的驚嚇’。永秋問:‘我們打野豬,與家里的豬有什么關(guān)系呀?’。

  老何說:‘上次我們打野豬,是用我們的母豬去把那公野豬勾引出來的,現(xiàn)在怕是不行了’。老趙冷笑著說:‘這次沒有招了吧!’。

  老何笑道:‘你不要笑,辦法總是有的,看你那意思,像是胸有成竹了,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老趙說:‘我要說出來,你說,你也是這樣想的,那怎么辦?’。

  永秋說:‘好辦,老趙,你跟龍生說,老何跟我說’。說完,永秋就拉著老何到院壩里去了。

  在堂屋里,永秋先說了老何的想法:只要母豬愿意,還是把牠放出去,遇到野公豬,牠還要來糾纏,母豬不理牠,牠就會從刺叭弄里跑出來,這就可以打了。第二個辦法,就是守住野豬的糞堆,只要野豬來拉屎,就可以打了。

  永秋說完了,龍生說:趙大哥也是這個意思。老何補充道:‘埋伏在野豬的糞堆附近,如果看有小豬,就不要打了,如果遇到下雨,就不要去了’。

  臘月二十五這一天,吃過早飯。老何和老趙就去放牲畜,他們倆,一個拿著槍,一個拿到打狗棍,遠遠地跟著母豬。母豬哼著,拱著地,不斷往前走。龍生也跟了上來。

  老趙看人多了,他就叫老何離他遠一點。老何和龍生就坐下來休息,由老趙一個人去跟蹤。

  老何看哈出的氣、風(fēng)的方向還可以,就抽起煙來。龍生有很多的事不明白,他問何大哥:‘野豬經(jīng)常禍害莊稼,家里又有火藥槍,為什么他們不打野豬呢!’。

  老何說:‘火藥槍打鐵砂子,火藥勁又小,連野豬的皮都打不透,根本不行!’。龍生說:‘我看他們打鳥,還是打得著呢!’。

  老何說:‘打鳥近,鳥又小,當(dāng)然可以,打野豬可不行,遠了牠跑了,就是打著了,鐵砂也穿不透厚豬皮,等于撓癢癢,牠長得有獠牙,有一兩寸長,就像兩把刀子,如果牠受了傷,牠看見了你,就要和你拼命呢!就是沒有獠牙,兩三百斤的野豬朝你撞來,你的命也難保。所以,打野豬要用快槍,打時要把自己藏好。野豬白天藏著,你根本看不到牠’。

  老何看老趙在遠處蹲了半天沒有挪窩,他就對龍生說:‘我們?nèi)タ纯?!’?p>  他們到了老趙身邊,老趙說:‘母豬正在那里拱地呢!’,老何撥開枝條看,母豬可能正在找草根或者蟲子。他說:‘遠了,怕有一百五十米呢!’。

  老趙說:‘遠就遠一點吧!,只有這里好隱蔽一些,干脆鉆到刺叭弄里去吧!’。

  于是三人就鉆進刺叭弄,里頭還比較寬,躺著都可以,蹲下坐著也行。老何說:‘風(fēng)是從那邊吹來的,我抽支煙吧!’,老趙說:‘說話可要小聲點’。

  龍生問:‘這野豬一年生兩窩,一窩就有十多只小豬仔,應(yīng)該很多的,怎么在山上看不見野豬呢!’。

  老何說:‘牠不死啦?一窩豬崽,能能話三四個就不錯了’。老趙說:‘不行我們就到那邊去,到那堆野豬屎那里守株待兔’。

  老何笑道:‘這個一定要有耐心,就像打伏擊戰(zhàn)一樣,有時候一蹲就是一天’。三人在那里說著話,一晃就到了中午,看來是沒希望了,就準備撤了,收拾回去吃飯。

  退出了刺叭弄,老趙還要最后看那兩只母豬一眼,這時,他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他忙叫他們兩人趕快蹲下,老趙馬上選好位置趴下,輕輕地把子彈推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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