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致霄聽到叫聲走了過來,道:“你怎么了?”
“奴婢……奴婢的腳,一不小心扭到了?!鼻邈鲇袷謸狨祝w態(tài)纖細(xì)如弱柳倚靠在門框邊,她深知自己一雙鳳眼很是勾魂,便適時灑出一行清淚,送出一求助的眼神,如此一來整個人愈發(fā)嬌柔嫵媚,惹人憐惜。
當(dāng)初她就是因為這雙眼睛而被伺候的娘娘顧忌了,這才被尋了個錯處送到這里來。
清泠原在官家之時,便整日同一班丫鬟仆侍明搶暗奪,深知沒個庇護(hù)單打獨斗是絕行不通的。于是,從那時起她便開始留意男人的喜好。
女人梨花帶雨的可憐,男人多數(shù)是抗拒不了的。
越致霄低頭看著她,白布下她的腳踝已經(jīng)腫了起來,確實是受傷了。
他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怎么會有這么笨的宮女,走兩步路都能扭傷,也難怪被罰到這里來。
今天御醫(yī)都已經(jīng)隨隊出去了,山莊中也只剩了管家和丫鬟,估計這些臨時從慈云庵中抽調(diào)過來的丫鬟們也不會備著治扭傷的藥吧?
想到這里,越致霄無奈將她扶了起來,攙到床邊。
清泠的身子靠得他很近,越致霄愈發(fā)不悅,找出了藥膏扔在她腳旁。
清泠自行解開襪布后見四皇子并無替自己上藥的意思只得自己動手。
越致霄道:“涂在紅腫的地方就可以,很快就能見效。既然扭傷了就休息一會兒再回去吧!”
他正要轉(zhuǎn)身離開,清泠整個人已貼了過來。
她果然存的是這份心思,越致霄沒好氣地將她推開,道:“你做什么!”
“王爺!”清泠的聲音中帶著輕顫,讓人頓生憐愛與疼惜,“從沒有主子像王爺這般對奴婢好過!奴婢十分愛慕四皇子……奴婢愿意獻(xiàn)身給四皇子,奴婢不求名分!只求能一生一世留在您身邊服侍您!”
越致霄打量著清泠——她的確是個美人兒,若在從前,不用她演這出戲他也會要了她的。
只可惜,他現(xiàn)在心中已經(jīng)沒有一絲空隙留給其他人了。
他冷冷說道:“我已經(jīng)說過了,休息之后,離開。別讓我再說一遍?!?p> “四皇子!”清泠聲音中的絕望不是裝出來的了,“您為什么要這樣對奴婢!清泠什么都不要只求留在您身邊!昨天下午,清泠能看出您對清泠是在乎的……您為什么要拒絕奴婢?”
越致霄這才回想起昨天,為了打探落兒住的地方似乎是和眼前這個人聊了半天。
原來就是這樣給她造成了錯覺???越致霄冷冷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你是從哪里看出我在乎你的。你想離開這里,我可以理解??墒牵也幌虢o府中帶進(jìn)去一個麻煩。你還是省點時間,趕快把藥涂上,若真是因此落下傷,跛了腳,你以后只怕就更難了。”
說完,越致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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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泠有些恍惚地回到丫鬟們住的地方。一路上她都在回想四皇子的話,他不但一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還毫不留情地羞辱了自己。
那他昨天的那份關(guān)注和熱情是為了什么?
她忽然想起四皇子的話題似乎左轉(zhuǎn)右轉(zhuǎn)都是轉(zhuǎn)到一個人的身上——太子妃。
這樣看來,答案只有一個——他的關(guān)心關(guān)切是對太子妃的。
想到這里,清泠有些驚異,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嫉妒和氣急敗壞,那個太子妃虧得她在庵中裝出一副淡定與世無爭的樣子,背地里卻和四皇子不干不凈的!
一定是這樣的,否則哪一個受寵的太子妃會自愿到佛庵中吃苦!肯定是他們之間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被太子知道了,這種事情又不能宣之于口,只得將她打發(fā)來了這里。
而四皇子仍然沒有死心,昨天跟自己打聽那些就是為了去和她幽會!
菊兒迎面走來,扭擺地腰肢透漏著她此刻地興奮——她想盡辦法將自己送到大皇子身邊,果然大皇子一見她就舊情復(fù)燃,昨夜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帶她回府,還要讓她做妾。
看到清泠一瘸一拐地走回來,她驚訝地問道,“清泠姐。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這般狼狽!”
清泠與菊兒兩人素來不合,總是明爭暗斗的,看到宿敵此刻滿面得意的神色,心知她已得償所愿,清泠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張口便道:“哼!你不過就是走運了一點。若是大皇子和那太子妃有一腿,就憑你怕是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你立刻去查最近被貶到慈云庵的宮女。”
小會子見到太子還沒來得及行禮下跪就被布置了任務(wù)。
“被貶到慈云庵的宮女?”小會子剛想再問清楚些,忽然想起上次太子交代給他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頓時不敢再多說什么,趕忙去辦。
“妾身恭迎太子回宮!”
眾人齊齊在躍麟閣門外候著,一見太子回來,皆滿面喜色,趕忙屈膝請安。
云香尤為春風(fēng)滿面,饒是太子之前的兩位侍妾崔宮侍和葉宮侍都出身低微,而且也都是無主意之人,雖也都有些心機(jī)卻教她少了幾分狠勁。
她本就品級略高,再加上芳翠在一旁出謀劃策,便趁著太子不在的這幾天好好樹立了一下威儀,如今這兩位宮侍也都惟她馬首是瞻。
“都起來吧!”越致行滿心焦急,根本無心理會。
“太子您這次出去這么久,今日回來也不讓人先和云香說一聲。云香也是從別人那里聽到的,這才叫上兩位姐姐在這里候著了?!痹葡阙s忙邀起功來,她微微撅嘴,略帶撒嬌之意,眼含無限綿意地看向太子。
“我知道了,我還有些事情,你們?nèi)齻€各自回房吧。”越致行冷冷說道。
“太子……,”他的冷淡使云香怔在原地,無比委屈。
“怎么,你還有其他事情?”越致行眼一挑,等她說話。
“沒……沒有了,云香告退?!痹葡惚凰吹冒l(fā)毛,不甘地緊咬了一下牙關(guān),還是退了回去。就在她這一行要走之時,小會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滿頭大汗。太子見狀趕忙著他到廳內(nèi)復(fù)命。
“太子,最…最近并沒有宮女被罰到慈云庵去……”小會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到太子開始發(fā)黑的臉,他趕忙說道,“最近去慈云庵的只有太子妃。小的聽人說,她是帶著她的貼身丫鬟環(huán)玉去的。太子看到的會不會正是這個環(huán)玉?”
“環(huán)玉?”太子眉頭一皺,若真是那個女人的貼身丫鬟,為什么上次在景仁宮的丫鬟中沒有看到她?
難道是是清心閣太偏僻,下人們一不小心遺漏了,所以她才沒有來?
畢竟是著云香傳喚的,她也不是個行事盡善盡美之人。
越致行道:“不過,她既然是景仁宮的人,為什么你也沒有看出?”
小會子低著頭,冷汗涔涔:“回太子。環(huán)玉姑娘是后來調(diào)入景仁宮的,做些手工活,從未在太子跟前伺候過,太子妃一來就便被派去清心閣服侍了,奴婢對她也沒什么印象。”
這么說,那一定是她了,她曾經(jīng)在他的書房出現(xiàn)過,如今又那么巧在慈云寺出現(xiàn),更何況她說不定就是為了服侍太子妃特地被調(diào)來的。
一定就是這個環(huán)玉!
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終于讓他找到了,太子激動地來回踱步。
現(xiàn)在有什么辦法能讓她盡快回宮呢?
對了,只要太子妃一回宮,她就能跟著回來了。
一個近在咫尺的人,他居然找了這么久,越致行不由暗恨自己沒用,讓她受了這么久的委屈。
“你馬上派人去盯著慈云庵,好好保護(hù)環(huán)玉!”越致行話音未落,人已疾步出了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