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會子跟在太子身后一路小跑,直到鳳昭宮出現(xiàn)在眼前,他才知道太子是想找皇后。
小會子已跑得有些微喘,他用余光偷偷地看了一下——太子一臉嚴(yán)肅,未等宮人通傳完便大步流星地跨入了鳳昭宮大門。
早晨前來問安的妃嬪們正在陪皇后聊天,太子貿(mào)然闖入顯然是有急事,眾人都識趣地退下了。
越致行道:“母后,兒臣狩獵歸來,給母后請安?!?p> “你快起來坐著吧。聽說你們昨晚回的宮?”見越致行點(diǎn)頭,皇后笑道,“一回來就火急火燎的過來,恐怕是有什么事吧?”
越致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兒臣想請母后馬上下旨召太子妃回宮?!?p> 皇后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確信地道:“召太子妃回宮?”
明明之前還對太子妃蠻不在乎的,怎么突然之間態(tài)度就變了?
難道,是這次狩獵其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皇后當(dāng)然樂見兩人關(guān)系好轉(zhuǎn),可不管是為什么,太子這么提議實在有些欠考慮。
她眉頭一皺,道:“太子妃要為先皇守靈三個月,圣旨已昭告天下。現(xiàn)在時候未到,還有兩個月,本宮怎么能隨便將她召回?!?p> 皇后這番話,將越致行從無比的狂喜中拉回,他這才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唐突。
他向來不是沖動的人,可一到與她相關(guān)的事情上,他就會失去理智,做出一些自己也想不通的事情。
可他真的太想見到她,親口告訴她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他一刻都不愿再拖,更不要說是等兩個月了。
看到太子有些失神,皇后的口氣溫和了下來,道:“太子,母后早勸過你要你好好對落兒。她雖然不說,可母后也看出來了,她去慈云庵守靈有不得你喜歡的緣故。你現(xiàn)在意識到落兒的好也為時不晚。聽母后的,再耐心等兩個月。母后知道掛念一個人有多難受,可圣旨不是兒戲,豈能說去就去說回就回?太子將來是要君臨天下的,若讓你父皇知道了你如此沖動不計后果,怕是江山社稷也不敢托付與你。最近接連幾次,你都是如此,實在是讓母后無法放心。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母后教訓(xùn)的是,是兒臣考慮不周,害母后擔(dān)心了。”越致行心中愈加煩躁,明知道她就在那里,卻不能見她。
兩個月的時間啊!他該怎樣把這兩個月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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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儀閣那邊一直密切地關(guān)注著太子的動向,芳翠很快為云香帶回了消息。
“你是說太子要找的人是環(huán)玉?”云香很是困惑地挑了挑眉?!跋?zhǔn)確嗎?這怎么可能呢,環(huán)玉和畫里的那個女人可不是一個模樣?!?p> “消息沒有錯。”芳翠道?!安贿^,主子您說的對,環(huán)玉不是畫中的人。所以奴婢覺得太子可能找錯人了。”
“哦?怎么說?”
“上次太子忽然將奴婢們召集起來是因為畫中的女子,這說明太子當(dāng)下很確信那名女子就在景仁宮中。而且,根據(jù)剛剛聽到的消息,太子又在慈云庵見了這個女子。能在景仁宮和慈云庵都見到的……”
云香不解道:“那不就只有環(huán)玉嗎?”
“不錯,滿足這些條件的宮女的確只有一個?!?p> 云香不解,皺眉道:“什么意思?你是說太子找的人,不是宮女?”
芳翠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有可能,太子妃。”
云香打斷芳翠:“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若是太子妃,太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的確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狈即涞?,“奴婢記得主子說太子大婚當(dāng)夜并未揭去太子妃的喜帕……”
云香一下愣住了。
大婚當(dāng)晚,直到她離開端落兒都是頂著鳳冠蓋著喜帕趴在桌上的,也就是說太子當(dāng)晚根本不曾看過太子妃的樣貌。
“奴婢剛剛打聽了,太子妃第二日是獨(dú)自去了皇后那里請安的,從皇后那回來后便被安置到了清心閣,清心閣如此偏遠(yuǎn),太子一定是根本不想見她而有意為之?!?p> 這么說來,太子極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太子妃的長相!
若那畫中的女人真的是太子妃,想到這里,云香不由得害怕起來——自己可是曾經(jīng)狠狠欺負(fù)過她和環(huán)玉的。
一旦太子見到了她,她得了寵,那自己便是死路一條了!
想到這里,云香腿一軟,險些摔在地上。
“主子,此事您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芳翠趕忙攙住她,她在宮中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是到家的。
“你有什么辦法!快告訴我!”云香聞言趕忙緊緊抓住芳翠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芳翠道:“現(xiàn)在離太子妃回宮還有一段時間。正好就著太子的誤會做點(diǎn)手腳,讓太子再也見不到太子妃,而且太子現(xiàn)在太子妃這么反感,想必不難做到。”
“你是說……讓我殺了她?”云香將聲音壓得極低,面色灰白卻滿目兇光?!翱伤翘渝 ?p>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太子妃一死,那可是大事。且不說端府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單憑太子妃的身份,這件事情就必定要徹查,到時怎么也難逃干系?!狈即漭p挑嘴角,她早知道云香主子雖心狠手辣,頭腦卻不怎么靈活?!芭救魧⒋朔ǜ嬖V主子,還望主子日后專寵之日不要虧待了奴婢。”
云香急切地道:“這個你放心,他日若我專寵,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芳翠嘴角含笑道:“多謝主子。奴婢覺得趁太子妃和環(huán)玉尚在慈云庵時,派人干掉環(huán)玉,最為妥當(dāng)!”
“什么?。扛傻舡h(huán)玉?”云香一愣,責(zé)怪芳翠道,“這怎么可以,太子還不知道她不是畫中女子,她現(xiàn)在可是太子的心頭肉,若她有個三長兩短太子怎會不管!到時豈不要倒霉!”
“太子不肯善罷甘休當(dāng)然最好。正好嫁禍給太子妃!只要讓太子是太子妃所為那不就是一石二鳥了嗎?死的只是一個丫鬟,而且兇手是太子妃,宮里和端王府肯定不愿意將事情鬧大,多半要不了了之?!狈即涞靡獾卣f道,“可太子必定傷心欲絕,休妃定罪是板上釘釘?shù)模≈灰WC派去的人信得過而且做得漂亮,絕對沒有人會懷疑到您身上?!?p> “真是妙計。這樣的話,他們就再也沒法見面了!”云香豁然開朗,“只犧牲一個礙眼的丫頭,也沒有人會追查。芳翠,你果然聰明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