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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魏三載

第十章 重修舊好

入魏三載 云隨風(fēng)歸去 2895 2020-02-07 00:02:51

  拓跋婼閉著雙眼,一手撐著幾案,一手伸出讓女醫(yī)把脈。

  半晌,女醫(yī)起身,恭敬地說道:“長公主殿下并無大礙,許是從昌黎至京舟車勞頓,我為殿下開幾副藥,殿下再注意休息,就好了?!?p>  拓跋婼揮了揮手,一個侍女就領(lǐng)著女醫(yī)下去開藥了。

  拓跋婼睜開眼睛:“馮熙呢?”

  一旁的侍女知秋連忙道:“皇上派王爺去安撫死去大臣的親屬,王爺一早就出去了?!?p>  室內(nèi)一時無言。知秋心里忐忑,誰也不知道她這個喜怒無常的主子會不會發(fā)火,什么時候會發(fā)火。

  未料,卻聽拓跋婼又說:“他昨日可有來看我?”聲音里懷著一絲期待。

  “回殿下,王爺昨夜要送別諸位大臣,皇上和太后娘娘又急召王爺入宮”,知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所以還未來得及看望殿下。”

  “我知道他不會來看我的”,拓跋婼唯一一點希望破滅,言語里盡是失落,“我出什么事,他都不會在乎。”

  知秋急忙跪下來:“王爺處理完公務(wù)自會回來的,公主殿下請放心吧?!?p>  ------

  “夫人,就到這兒吧?!毙兄另橁柟箝T,馮熙向已故的拓跋郁之妻作了一揖。

  拓跋郁之妻還禮:“太尉大人辛苦了?;噬线€惦念著我們這些人,實在令我等感激不盡啊?!?p>  馮熙剛欲回話,一輛馬車從街后的小巷駛了過來,伴隨著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一個女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馮熙連忙伸出手接住她,女子如云般的秀發(fā)披散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幾根發(fā)絲拂過馮熙的耳畔。

  “你給我回來!”從馬車內(nèi)跳出兩個家丁。

  女子急忙跪在馮熙面前,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模樣楚楚可憐:“求大人救救妾身!”

  兩個家丁見此情景傻了眼,愣在那里不知道要干什么。拓跋郁之妻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

  “這是怎么回事?”馮熙望向拓跋郁之妻。

  “哦,是這樣的”,拓跋郁之妻急忙陪笑,道:“她本是先夫的侍妾,先夫故去后,我就打算把她送回家去。”

  “不是這樣的”,女子抬起一雙淚目望向馮熙,“他們要把我賣到青樓去,求大人救救妾身啊!”說完,女子連叩幾個響頭。

  拓跋郁之妻立即遏止:“怎么會送你去那種地方呢?在太尉大人面前可不好亂說的!”

  女子聞言沉默不語。

  馮熙扶起女子:“夫人若是信得過我的話,就讓我送這位姑娘回家吧!”

  拓跋郁之妻和顏悅色道:“太尉大人是奉皇上之命辦事,漪漪能由太尉大人親自護送,實在是榮幸啊,那就有勞太尉大人了?!闭f完,向馮熙行了禮,低下頭,臉色卻變得極為難看。

  “夫人請回吧?!瘪T熙跨上馬,一邊的副將江圖也帶著女子上了馬。

  離開了順陽公府,行至城郊,江圖問身前的女子:“姑娘,你叫什么呀?”

  “回大人,妾身名叫常漪漪?!迸拥穆曇魷仨樁鴲偠?p>  “常姑娘,你家在哪兒,我們送你回去?!?p>  常漪漪的聲音帶點委屈和激動:“大人,妾身家中只有病重的老父一人,若大人不嫌棄,漪漪愿意為奴為婢伺候大人。”

  “?。俊苯瓐D望向馮熙。

  見馮熙不說話,江圖又道:“王爺,這姑娘有老父親要養(yǎng),實在不容易,您一向體恤百姓,您看······”

  馮熙終于開口:“江圖,這次你全家隨你一起回來,都安頓好了吧?!?p>  江圖道:“王爺您不用擔(dān)心,我都安頓好了?!?p>  一陣風(fēng)吹來,樹葉抖動了一下。

  馮熙一眼望去:“叫大家準備好,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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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您回來了?!?p>  拓跋婼站在廳前,一眼望去,除了馮熙江圖一行六人,還有個女人。那女人披散著頭發(fā),模樣身段甚是柔美。

  順帶捎回來的女人嗎?真是會憐香惜玉??!

  “知秋,我們走!”拓跋婼大步走出了正廳。

  拓跋婼坐在梳妝臺前,知秋站在門邊,室內(nèi)的氣氛令人膽寒。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打開了。

  “知秋,你下去?!笔邱T熙的聲音。

  “是?!敝锿肆讼氯?,關(guān)上了門。

  “哼,馮——”拓跋婼正欲嘲諷,卻被馮熙從背后一把抱住。拓跋婼吃了一驚,緊接著,她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你、我去叫醫(yī)官······”

  此刻,與其說是馮熙抱住了她,不如說是馮熙緊貼著她。

  “我好累,我想休息一會兒······”馮熙微弱的聲音傳到她的耳畔。

  她動也不敢動,一顆心顫抖著,她感覺自己周身被血氣環(huán)繞著,一片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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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xù)幾日的陰雨終于結(jié)束,縷縷金光從云間的縫隙里散出。

  馮熙支撐著從床上坐起。

  知秋上前為馮熙整理衣襟,道:“王爺,江將軍在門外等候?!?p>  “叫他進來。”

  “是?!敝锿肆讼氯?。

  江圖走了進來,跪地行禮:“王爺。”

  馮熙揉了揉山根穴,向江圖揮了揮手:“我休息了兩天積壓了很多政務(wù)吧?!?p>  “是”,江圖站了起來,“要不要我把折子都拿進來?”

  “不用了”,馮熙走向案幾,“我等會去書房處理。”

  “皇上剛剛封您為太尉,是誰這么大膽,竟敢襲擊您?”江圖跟在馮熙身后,憤憤不平道。

  “能是誰?”馮熙喝了一口水。

  “您是說,東陽公?”江圖皺眉。

  “皇上封我為太尉,有人看不下去了”,頓了頓,又道,“太尉之職可不好當(dāng)啊,明著是百官之首,輔佐皇上處理政務(wù),暗著,就是眾矢之的。”

  馮熙放下手中杯:“我們的陛下,心思從不簡單?!?p>  “江圖,誰叫你進來的?”隨著一聲凌厲的女聲,拓跋婼走進了屋里。

  “夫人,我······”江圖有點無措。

  馮熙看了江圖一眼:“下去準備吧?!?p>  江圖解放似的走出了房。

  拓跋婼走到馮熙面前:“你讓江圖準備什么?看來你的身子是大好了。”說著,拍了拍馮熙的胸膛。

  “咳咳——”馮熙彎腰劇烈咳嗽起來。

  “你怎么了?”拓跋婼見狀急忙扶住馮熙。

  馮熙一下子把拓跋婼摟入懷中。

  眼見自己被騙了,拓跋婼又羞又急,臉頰泛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馮熙貼近拓跋婼的臉龐:“多虧了夫人這兩天的貼心照顧,否則我也不可能好的這么快。”

  拓跋婼脫離馮熙的懷抱:“你還說?出門也不知道多帶幾個侍衛(wèi),否則也不會傷的這么重。”

  “傷的重點才好,否則我也不知道夫人這么關(guān)心在意我?!?p>  拓跋婼默然,在他面前,她總是輸。只是她的心,他還不知道嗎?

  半晌,拓跋婼抬起頭來望向馮熙,眼神真摯而渴求:“馮熙,我們成婚那么多年,也沒有個孩子,我打算去瑤光寺拜佛,你隨我一道去吧?!眱扇嘶ハ嗾勰ミ@么多年,她有點累了,也想要個孩子承歡膝下,過平和恬淡的日子。她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他們倆有孩子,就不會是這樣了吧。

  馮熙輕撫她的臉頰:“我還有事,就不能陪你同去了。事情一辦完我就去看你?!闭f完,溫柔地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又是這樣,她有點失落但也見怪不怪了。她只是想著,要是他們能永遠這樣和睦下去該有多好,他不要對她忽冷忽熱,她很容易討好,她的心愿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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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了嗎,蘭夫人來平城了?!?p>  “就是昔年那大魏第一舞姬?”

  “什么昔年?一直都是啊。蘭夫人這幾年遁去行蹤,人人都以為她歸隱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她的舞蹈??!”

  人們絡(luò)繹不絕的涌向蘭臺。蘭臺是平城中的一處露天高臺,蘭夫人曾于其上一舞成名,一時被皇族貴胄爭相追逐,風(fēng)光無二。沒想到半年后突然消失,成了一段曇花一現(xiàn)的傳說。

  此時,蘭臺之下人山人海。高臺之上一襲紅衣的女子正在舞劍,天地似乎也要被她的舞姿感染,劍光璀燦奪目,有如后羿射落九日,舞姿矯健敏捷,恰似天神駕龍飛翔,起舞時劍勢如雷霆萬鈞,令人屏息,收舞時好像江海風(fēng)平浪靜,水光清澈。一舞罷了,臺下看客無不心驚魄動臉變色。

  再細看那女子,容色艷到極致,如漫天晚霞,無比的迤邐與凄艷。如此美色,唯有震撼二字形容。而其風(fēng)姿更盛,舉手投足行云流水,隱隱有扶搖上九天之勢。

  蘭夫人走下高臺,人們紛紛為她讓開一條路,屏息注目著這絕代風(fēng)華。

  “蘭夫人,我家郎主有請?!苯瓐D截斷了女子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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