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這是,在哪兒?”
冰冷的瓷制地板上,一具分不清是死是活的身體抽動了一下……
少年強(qiáng)忍著疼痛,雙臂撐著地面坐了起來,頭暈?zāi)垦!乱豢?,他原本渙散的眼神卻猛然聚焦起來,目光投射之處是長廊外懸掛著無數(shù)繁星的美麗星空,還有一輪比正常大數(shù)倍的金黃皎月。這個地方對于他來說陌生又熟悉,這里正是他變?yōu)閺U柴的起始點,白族。
白族,丹藥世族,這里的丹師通常都只專精煉丹一道,雖在俢星這方面落下了一點,但其煉丹水平在鳳啼州冠絕。且白族這個地方藏匿極深,雖然仍在鳳啼,但是卻存在于另一個微觀多重宇宙。
說起來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在版圖上找不到它的身影,沒有白族的準(zhǔn)許,任何外國人都無法進(jìn)入這個位面,可以說白族的出現(xiàn),更加證實了大陸之外更有世界的理論。而就是這樣一個神秘的不容僭越的國度,釋帝天卻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了這里。
釋帝天拖著累贅的身體,扶著墻壁一步一移地走著,咚!他莫名奇妙扶空了,重重靠在一扇頗大的木質(zhì)雙開門上,發(fā)出聲響,他疲憊不堪,呼吸急促,就連思考也感到很累,左肩看似只有針眼大小的孔洞正急速惡化著,外溢黑氣?!笆悄銌岚职郑俊遍T內(nèi),傳出一聲嬌嫩清脆,柔和悅耳的女聲,釋帝天神色變化,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白初墨……”
屋內(nèi),白初墨起身,今夜她身著一身淺藍(lán)吊帶睡裙便沒了其他裝束,卻仍是顯得楚楚動人。行至門前,將門上旋鈕輕輕轉(zhuǎn)動,隨著一聲輕微的金屬碰撞聲,門突然朝內(nèi)打開,一眼還沒來得及看清的東西突然壓在了她的身上,白初墨驚慌的一把將他推離自己身體,但力氣甚微,釋帝天仍靠在她的雙手上。
但當(dāng)他完整的面貌映入眼簾,白初墨卻怔住了,雖然現(xiàn)在這張臉污穢遍布,稍顯不堪,但她還是一眼便認(rèn)出了他。白初墨雙手一軟,釋帝天又一次砸在了她纖細(xì)的身上,這次好似直擊心魄,白初墨眸中水霧還沒來得及醞釀就早已凝結(jié)宣泄而下,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期盼著的人就這么來到了自己身邊,她緊緊抱住了他,生怕這一切是如夢般幻影,但此時釋帝天的狀況卻算不得多好,被一勒,喉嚨一癢,一口血就吐了出來,吐在了白初墨身上,血跡在白初墨的裙上擴(kuò)散,散發(fā)著黑氣。白初墨感到背部一陣刺痛,再次推開釋帝天,才看到其溢血塌陷的左胸,冒著滾滾黑氣的左肩。
“帝天!”
釋帝天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即栽倒在地……
另一頭,灰頭土臉的田露失神地看著掌心那已與釋帝天斷開連接的令牌,她的身后是一座巨大的火山。數(shù)滴晶瑩淚珠滴落在其上,握著令牌的手不自覺又緊了緊。她揩干淚,將令牌收入戒指,然后將一把碧綠色大弓取了出來,風(fēng)起潮瀾,五階寶器,威力哪有這么簡單。
……
一片無色的星海,一塊橙紅色的星晶周身被黑氣籠罩,它本身的光芒越來越暗淡,而在另一邊,一個橙紅色的小火苗對此漠不關(guān)心,好像事不關(guān)己,只是離那黑氣遠(yuǎn)遠(yuǎn)的。星海邊緣,又一團(tuán)黑氣滲了進(jìn)來,似乎是瞧見星晶那邊已有人攻占,便一眼相中了小火苗……
可以看到小火苗和黑氣一逃一追,圍著星海打轉(zhuǎn),星晶周圍的黑氣見此情形,決定先放開星晶,和它先把小火苗搞定了。于是不知過了多久,小火苗被他們堵在了星海邊緣,黑氣一步步逼近,這簡直豈有此理!小火苗怒極,遂意爆發(fā)出火炎,將黑氣焚燒至虛無。
……
夢界。
釋帝天睜開雙眼,從草地上爬了起來,“這是夢界?我不是在白族嗎?”釋帝天疑惑,而且自己好像回不去了。他旋即盤坐,這一下把他嚇了一跳,自己的身體已然全被黑氣侵占,小空間和各大穴位都擠滿了火毒。意識進(jìn)入星海,令他意外的是這里好好的,星晶已經(jīng)變得有拇指大小,好家伙這也應(yīng)該有億點蘊(yùn)力了吧。意識看向一旁的小火苗,“好家伙自己家護(hù)得好好的,外面都什么樣了!”正打算將身體的黑氣都清除,微微一愣,他有了新的想法……
白族,醫(yī)療室。
此時的釋帝天渾身冒著黑氣,白初墨坐在床邊,眸中又溢出幾滴晶瑩。“公主,您怎么又哭了!”一旁的女仆正想給她拭干眼淚,“你出去?!卑壮跄馈!靶〗悖阍趺础薄澳憬o我出去!”白初墨聲淚俱下。女仆見狀不得已退了出去,并帶上了房門。當(dāng)白初墨再轉(zhuǎn)頭看向釋帝天時,神色卻轉(zhuǎn)為驚異,旋即又轉(zhuǎn)喜,因為釋帝天身上的黑氣沒了,就要高興地沖出房門的白初墨此刻卻又聽到了幾聲咳嗽。
釋帝天忍著疼痛撐起身體坐在了床上,看著站在自己的身前一身白裙呆愣著的白初墨,道:“白初墨,你怎么沒洗臉好像是”。“哦,原來是哭的?!痹拕偮?,白初墨好不容易忍住的梨花帶雨便又奔赴而下,赴來跪在床上一把擁住了釋帝天?!疤郏郯??!贬尩厶煊X得自己的肋骨又要斷裂了?!鞍 卑壮跄磻?yīng)過來釋帝天的身上還綁著繃帶,迅速放開了了手,掛著兩抹紅暈下了床。
白初墨低著頭,試圖隱藏那兩朵紅霞,但沒想到越是如此,它們反而越加放肆?!暗?,帝天……”白初墨小聲道?!澳?,說什么?”釋帝天問?!澳莻€,你為什么會來白族,還受了這么重的傷?!薄芭秾?,要知道沒有本族的允許,別人是不可能進(jìn)得來的。”白初墨試圖掩蓋主題。
“這……”釋帝天突然變得有些正經(jīng)。在那種情況,能救得了自己的,也只有它了,但卻不能將他告訴任何一個人。靈器暴露,還有釋林護(hù)得了他,黑洞暴露,怕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了。
“那個,不方便的話,就算了?!薄澳悄愕膫??”白初墨見釋帝天陷入沉吟,轉(zhuǎn)改話題,“嗯?!卑壮跄珱]追問使得他松了口氣,平靜地說道:“白初墨,我念你是我這么多年的朋友,告訴你,記得不可宣揚(yáng)?!卑壮跄闹锌┼庖幌?,但還是嗯了一聲。“離開釋族后,在外流離了數(shù)月,然后就加入了修羅族的大靈學(xué)院,在學(xué)院的一場試煉中,被人暗算……”
釋帝天不急不慢的說著,反倒是白初墨的拳頭越捏越緊?!澳侨耸钦l?”白初墨問道。相比起之前的溫婉,現(xiàn)在他的語氣有了些變化。
“這是我的事,回去后我會親自解決?!贬尩厶斓?。“你,還要回去?”白初墨語氣中透出一種意料之外的著急?!盀槭裁床?。”“那里那么危險。”“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我的朋友?!薄笆裁磁笥阎档媚慊沓鲂悦?,你可是太子?!卑壮跄恼Z氣有些著急了。
釋帝天注視著白初墨的眼睛,想要看出這丫頭今天抽的什么風(fēng)。
白初墨與這目光對視,竟感受到了一股針尖般的銳利,以前從沒這樣的感覺,果然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改變了許多嗎?!澳闵頌榘鬃宓墓?,白無世白帝唯一的女兒,是百年難得的丹星雙修的天之嬌女?!卑壮跄杏X忽然有點呼吸困難,這明明是一句夸獎她的話,她卻聽出了諷刺?!拔摇瓫]有?!卑壮跄恢院窝砸詫?。
“我以前是俢星界的敗類,我更能理解一個平凡人的感受。要知道,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無法成為俢星師的,如果我還是以前一樣的修煉廢柴,或者說我不是太子,你我還會成為朋友嗎?”釋帝天說完,好像沒嘆氣,但好像又嘆氣了?!安?,不是的,我沒有那么想過,不論你變成什么樣,我都會……?!卑壮跄呎f著,好像又要哭了出來。釋帝天見此狀心中大罵自己是不是沒吃飽對她說這些話,為挽回局勢,道:“那就是我誤會你了,你不要多想?!碧靺龋系勰銊?chuàng)造他時是忘給他加情商了嗎?本尊氣的想打他一頓,如果他不是主角的話。
言出,白初墨就再也蚌埠住了,釋帝天只見其奪眶而出的眼淚,還有其奪門而出的身影。
“額……哎……”釋帝天欲哭無淚。
奪門而出的白初墨蹲在墻邊,埋著頭哭起來,她把聲音壓得很小,小到室內(nèi)聽不見。路過的女仆士兵等也毫無辦法,這位公主不哭還好,一哭誰也奈何不得,包括白帝。
不知過了多久,白初墨站了起來,拭干眼淚,待到不再啜泣,完全恢復(fù)原貌,對著空氣說了一句:“查到那個人?!?p> “是?!睕]想到空氣也回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