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殷素琬提著藥箱走到慕祚身邊,低低的道,“在你傷好之前,本宮還是會幫你換藥的?!?p> 慕祚微微詫異,他抬眸望向身邊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眸子里一片平靜,沒有以往的光亮,可眸光仍然是那般純澈。
殷素琬低頭拿出紗布和金瘡藥,她想過了,慕祚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的對她做過什么,反而教了她機關術,是她動了心思,認不清。
而且兩年前他還救過她,她不怪他,可是他們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樣相處了。
之后的事情,就各憑本事吧,雖說很大幾率是她和阿初會敗在慕祚手上。
殷素琬把慕祚肩頭的衣服往下拉,拆開了紗布,傷口已經(jīng)結痂了,只要再細心調養(yǎng)些日子也就能好了。
殷素琬手上換著藥,心思卻飛了老遠。
慕祚看著她走神的模樣,眸里有些許異樣,等殷素琬重新上好藥,包扎好之后,他攏上衣服,淡淡地開口,“這些日子,多謝公主,往后,不麻煩公主了?!?p> 殷素琬愣了愣,彎了彎唇,“好。”
她提起藥箱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一進門,她就叫了若兒進來。
“給本宮化妝?!币笏冂阽R子前沖若兒道。
若兒愣了愣,公主這是又要去逛花樓了?自從嫁進了攝政王府公主就再沒去逛過花樓,今天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但她沒問,她知道公主是不會說的,若是公主想說直接就開口問她了。
兩人都換好裝后,若兒問,“公主,我們今天去哪?”
殷素琬歪著頭想了一下,“你上次說的那個什么柳姑娘?”
“醉春樓的柳姑娘?!?p> “對,對,今天就去醉春樓?!币笏冂贿呎f著,一邊打開窗戶使著輕功上了墻頭,若兒連忙跟上。
那邊,慕祚同時得到殷素琬出去了的這個消息,他眸子沉了沉,“所有暗衛(wèi)都撤掉,誰都不準跟上去?!?p> “是?!卑敌l(wèi)領令下去,半點猶豫都沒有。
作為攝政王府的暗衛(wèi),他們清楚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主上做的決定他們只需服從。
醉春樓燈火通明,鶯歌燕語,一片歡欣。
三樓盡頭的一間房間里,一個身形姣好的女子給殷素琬斟了一杯茶,她笑著朝殷素琬開口,“自兩年前一別,柳柳可是日日盼著蘇公子前來?!?p> 殷素琬尷尬地笑了笑,她是真不知道這柳柳姑娘會等她兩年不再接~客,不過看到柳柳這張美艷的臉她倒是有點印象。
“我的錯,給姑娘賠不是?!币笏冂似鹁票?p> 柳柳婉轉一笑,“公子不必這般,所有都是柳柳自己的選擇,反而柳柳還要請公子原諒柳柳打著公子的名頭不再接~客。”
殷素琬愣了愣,好靈巧的心思,竟看出她在愧疚什么,她看著柳柳的眼,這雙眼,仿佛看盡了塵世,超脫于物外,很平靜,不像其他風~塵女子的曲媚逢迎,可惜臉太妖艷,在這世道注定不能安生。
“不說了,喝酒吧?!币笏冂吹搅臒o奈,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在亂世,美是原罪,她能做的只有盡她所有,打造一個太平盛世。
“喝酒。”柳柳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兩人你一杯我一杯,連壺里的酒都換上好幾回了。
殷素琬醉眼朦朧,趴在桌子上,低低地問,“柳柳,你說情是什么東西?”
柳柳還沒醉,聽到她的話,愣了愣,眼里有痛意,“情之一字啊……”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可我不能喜歡啊?!币笏冂吐曕?,根本沒在意柳柳說了什么。
柳柳看著殷素琬,又倒了一杯酒。
她還記得兩年前,殷素琬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問了她關于救命之恩如何報答的問題,那時她就瞧出了殷素琬的一些女兒心思,也猜出她是女兒身。
她喜歡她的性格,羨慕她的自由自在,是真心喜歡這個姑娘。
后來她才借著她的名號,再不接~客,也不排除她希望她能再來,她做不到的,能多聽聽,多看看也好。
而且她是女子,不會真的能娶她,身份又神秘,卻有錢,正好能鎮(zhèn)住媽媽桑。
只是……柳柳看著殷素琬神傷的樣子,良久,低聲道,“最為傷人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