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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密室,一個男人在痛苦的喘息著,他此時一條手臂已經(jīng)全黑,連帶著他半個身軀和脖頸都被“污染”。顯然,他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
男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緩緩忍受著毀滅權柄帶來的痛苦與恐懼,盡量讓自己更平靜的接受死亡。
他不是別人,就是消失了近一年的劉昊。
這個往日里自信,強大的神祇,被毀滅權柄折磨的不成人樣,劉昊之所以還在選擇苦苦支撐著,不是因為他想活著,只是因為他還想在這個世界留下點什么罷了。
他愛的人,因他而死的人,以及那些珍貴的,不堪的回憶。
半個身軀都像被千萬只蟲兒撕咬,痛癢難耐,大概每一寸身體的疼痛,都足矣讓人昏迷。所幸劉昊對疼痛的忍耐已經(jīng)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痛了。
“嘔。”
他吐出一大口黑血,那血液散發(fā)出惡臭,仔細觀察,甚至有什么在其中蠕動。
劉昊擦了擦嘴角,才站起身來。
時隔一年,他要出關了。
劉昊用了這一年的時間,終于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既然沒有人可以承載自己的記憶,那就讓自己承載自己的記憶。只要借助狂三的權柄,從其他時間線拉出一個“劉昊”就行。
就像這一年他奪舍那名為空的少年一樣,劉昊準備將另一個時間線的自己的靈魂“洗干凈”再重新注入自己的記憶。
劉昊是個有原則的人,不喜歡隨意奪走別人的生命。他之所以決定去第五維度一遭,主要就是因為他為了狂三殺死的一萬人。
做夢都夢到人死在眼前的滋味并不好受。能壓下心中對死人的愧疚,坦然活著的人并不少。但顯然劉昊并不是其中之一。他甚至對永生都心生恐懼。
“不知道子苒怎么樣了?!?p> 劉昊想起子苒那張漂亮的臉蛋,不由得笑了笑。
“狂三一定也玩的很開心吧?!?p> 推開沉重的房門,劉昊終于用自己的身體親眼看見了太陽,微風拂過他的臉龐,感覺由衷的舒適。
。。。
僅僅一年不到的時間里,一座宏偉的皇宮就這樣拔地而起,此方世界,再無人敢稱王。
合歡宗圣女,劉子苒。
也是現(xiàn)今唯一的女皇,當年劉昊隨口一提,她現(xiàn)在做到了。
清晨時分,萬臣來朝。
華麗的宮殿里,臣子排列的井然有序,齊齊跪服于地。
“陛下萬福金安?!?p> 他們異口同聲的高呼著。
高座之上,薄紗略微遮擋,子苒身穿華貴黃袍,端莊優(yōu)雅的坐在龍椅之上。
“免禮?!?p> 她紅唇微啟,聲音清冷。
“謝陛下?!?p> 眾臣子緩緩起身。
子苒疲憊的抬起眸子,掃過一眾大臣。
“有事奏議,無事退朝?!?p> 一臣子向前走了一步,低頭道:“昨日前線來報,前朝殘黨已被盡數(shù)誅滅?!?p> “朕不關心?!?p> “這……”
那臣子后退一步,才顫顫巍巍開口道:“陛下……遠見?!?p> 子苒輕聲笑道:“朕的治下,百姓有吃有穿,諸位修行順利,前朝殘黨不攻自破?!?p> 眾臣子不敢多言,熟悉上面這位的,才知道她是狠角色。奪權圈地,大肆發(fā)動戰(zhàn)爭,短短數(shù)月破滅近十余個國家。
當年她奪權時,殺的皇宮血流成河。
暴君女皇。
這是私底下不忿者起的外號,可卻仍是事實。她就是天底下最恐怖,最強的暴君。
可就算如此,他們依然選擇追隨子苒。
而追隨她的理由只有一個。
世間再無仙凡之別。
“陛下提供的灌溉技術取得重大突破,災年無憂!”
“各地學堂也興建,我仙朝數(shù)十年后人人如龍!”
“陛下的思想必然影響一代代我仙朝的子民!”
“……”
子苒聽得有些膩味,打了個呵欠。她也就是去了火影位面一趟,問大蛇丸先生要了點技術。
經(jīng)過科學家們的技術支持,三天破解靈力結構,一個星期不到就出現(xiàn)靈能質(zhì)子武器。
那玩意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用,而且威力奇大。一個普通人握著靈子手槍,連金丹修士都可以弄死。十幾個人一同操作的靈能質(zhì)子導彈,千百里開外就能虐殺渡劫修士。
就這樣的技術支持下,子苒覺得自己要是再混不出頭,自己都不配站在劉昊身邊。
而且目前道宮,火影位面,學園都市,這幾個位面的時間流速是最慢的,這是劉昊特地對狂三囑咐的。
好處就是子苒帶到這里的科學家們,過上幾年回去后,他們的家依然是原樣。
“這些事就不用匯報了。”
子苒安撫下臣子們激動的心,有關這方面的事情,子苒遠比王座之下的這些人清楚。
她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鞏固權勢地位,安撫民眾,提升百姓生活幸福指數(shù)。
等劉昊回來,舉國飛升。
退朝后,子苒摘下頭頂?shù)耐豕冢@玩意戴著脖子痛,她并不是很喜歡。
“陛下。”
仕女官畢恭畢敬的跟上準備回宮處理奏折的子苒。
“修行界來人了,逍遙劍宗以及其他的小宗門。條件是三天內(nèi)交出靈能質(zhì)子武器的設計圖?!?p> 子苒的眸子瞬間冷了下去。那群修仙的,是什么玩意兒?連仙人都不是也敢來叫囂,這個國家是她辛苦了一年多的成果,破嘴一張就要這要那的,找死呢。
“呵呵,叫他們試試看。”
子苒擺擺手,示意這件事并不用擔心。
自己的背后是合歡宗,而佛門那邊有納吉和燃燈,道門那邊還有老子坐鎮(zhèn),劉昊和自己兩邊的人脈并不弱,所以不管自己鬧的多大,出了事也有人擔著。
區(qū)區(qū)逍遙劍宗之流,仙界都排不上號的玩意。
“是,那我就將他們驅(qū)趕出去?!?p> 女官低頭準備離開,卻被子苒喊住。
“他們?nèi)嗽谶@?”
情況很不一樣了啊,子苒略微思索。如果他們來了,作為東道主,還是很有必要見一面的。更何況很多事情也需要見面后才有把握。
換而言之,隔空叫囂,子苒完全不虛,甚至還打算抽他們幾個耳光。但面基就算了,還是乖乖接受凡人的戰(zhàn)力低下的事實。
“走吧,去會會那些仙人?!?p> 。。。
雙方的會面地點在前殿,子苒被女官領著,不緊不慢的到達。
這破地方自從修建起來,子苒就從沒熟悉過,確實有點大了,一座宮殿就和當初她初來這個世界所見的城池一般大。
不過比起維度神殿,只能算是一角耳爾。
剛會面,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群看上去就不好相處的修仙者,巧的是,這里有個熟人。
竟然是紗和小透明,她一身純白長袍,秀發(fā)也梳成漂亮的仙女頭,身上一柄佩劍,看上去清冷又颯爽。
“加入了逍遙劍宗么?”
子苒心道,但也不甚在意。
當初紗和與梅雨格一起離開,想來也是兩人加入了同一個宗門。子苒并沒有揭開彼此的身份,她此時帶著面紗,再加上美神權柄的影響,氣質(zhì)方面加以修飾,紗和絕對認不出。
“諸位,來朕的宮殿,禮數(shù)有些不周,還請見諒?!?p> 子苒迅速進入狀態(tài),語氣清高,態(tài)度不冷不淡。長久身居高位的感覺立刻凸現(xiàn)。
誰也不會把現(xiàn)在的子苒和劉昊身邊那個有些呆萌的美神聯(lián)系在一起。
一男子略微鞠躬,態(tài)度明顯要恭敬許多。
“女帝閣下?!?p> 之所以用閣下稱呼,顯然是并不承認子苒現(xiàn)在女帝的身份。
向子苒問好的這位男性,一副俊美的外表,謙和的態(tài)度也讓人好感倍增。
只可惜子苒除了劉昊之外的男人都不太感興趣。
除去這位率先示好的男人,其他修仙者都站立于他身后,沉默不語,包括紗和在內(nèi),顯然還帶有仙人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
“逍遙劍宗李玉,久仰女帝大名?!?p> 那男人微笑著,似乎已經(jīng)勝券在握。這女帝答應與他們見面,事情就已經(jīng)勝了一半。
修仙界那邊的態(tài)度也很明確,就是不管不問,既然仙凡有別,那絕不會把這凡人國度的女帝放在眼里??伤麄儾灰粯?,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來交涉了。
仙人大多都是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妖怪,論智謀也當然不會把這女帝放在眼里。
先是放出風聲,要與這女帝見面,她若是見了,那生死都在仙人手中。她若是不見,那就有理由將那靈能質(zhì)子武器的技術搶來。
背后算計可謂陰險至極。
可子苒是何許人物,她當年可是與輪回與轉生之神這般人物對弈,論智謀完全不虛。
對這些仙人的小心思,子苒也算是摸得清晰,也當然隨便拿捏。
眼前自稱李玉的男子,明顯也是棋子之一,和子苒見面就可以拿捏她?絕對算得上異想天開。
也正是因為子苒不虛,所以才敢來會面,更何況子苒已經(jīng)考慮到開戰(zhàn)的可能了。
這個理必須要占住,所以子苒來了,而且她一出場就一定要鎮(zhèn)住場面。
“客套就免了,仙人高高在上,朕一個小女子可不配仙人如此看重?!?p> 子苒把話挑明,目的就是逼這些人把弱點暴露出來。
“這……”
李玉猛然意識到眼前的女人并不好惹,這話明顯是坑,卻逼著他往里跳,身后這些道友,突然變得不可靠起來。
“女帝言重了……不說其他仙人如何,我李某對您還是敬重的?!?p> 子苒輕笑一聲,眼含一絲幽怨。
“是嗎,那為什么一句陛下都不愿喊?”
“呵呵,如若是喊了這聲陛下,豈不是顯得生分?!?p> 李玉并不接茬,反而避重就輕。
紗和在背后默默感慨著,怪不得說是來長見識,這兩人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
暖場之王的紗和可以輕而易舉的緩和場面,但對于這種近乎于吵架的場面,她還真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子苒給了女官一個眼神,對方立馬會意,扶著她坐在王座之上,順便恭敬的遞上茶水。
子苒品了口茶水,突然沉默不語。
言外之意就是,我們確實不熟,就是很生分,所以這聲陛下你不叫也要叫。
和這些仙人拉遠距離的同時,子苒恰到好處的再次把話茬甩回去。
李玉氣的想罵人,這女人真是太不知好歹,自己給她臺階,竟然看都不看,非要自己顏面掃地。
現(xiàn)在的李玉就是仙人代表,他的顏面就是仙人顏面,這頭不可能低。
說是會面談判,可現(xiàn)在看來,局勢幾乎一邊倒。想和子苒玩腦子,顯然這個李玉還遠遠不是她的對手。
“我們是帶著誠意而來,真心與女帝您合作,為什么不愿意讓彼此都愉悅呢。”
李玉幾乎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可王座之上的子苒卻突然笑道:“這茶不錯,可惜有些老了,而且手法欠佳,用來招待確實不妥當?!?p> “換個會伺候人的,先給諸位仙人沏一壺吧。”
子苒的眸子掃過臺下仙人,語氣并不算冰冷,但也絕對算不上和藹。
李玉氣炸了,這女人竟然變著法罵他不識抬舉。簡直不可理喻的瘋狂。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生死都在自己一念之間嗎?
他猛地扭頭,看向背后一眾仙人。
本該預想的,諸位道友拔劍相助的場面并未出現(xiàn),而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場面。
數(shù)十位凡人身穿鐵甲,手里拿著與畫風極其不相符的手槍,紛紛對準他們。
這些凡人,放在某城池,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人人都是武修,力捶金丹期修士的武修。
他們手里的手槍,李玉也聽聞過,一發(fā)就可以要了金丹期修士的命。甚至是元嬰期修士也扛不住幾槍。
“見笑了,朕的龍虎衛(wèi)還是如此虎虎生威,諸位仙人想必也不在乎這區(qū)區(qū)數(shù)十位凡人吧?”
子苒笑著,不咸不淡的說了句。
又不是只有這些仙人才懂得威脅人的手段,只要這些仙人敢動一下,自己手底下這些受過訓練的龍虎衛(wèi),瞬間就能把所有仙人打成篩子。
李玉頭皮有些發(fā)麻。
“陛……下,陛下的手下還真是人人如龍?!?p> 這聲陛下終于讓子苒聽見。
“呵呵,過譽了。如果沒有其他事宜,那就請回吧。小女子就不送諸位仙人了?!?p> 李玉渾身都在抖,紗和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那聲“小女子”真是有些刺耳。
其他修仙者的臉色也并不好看,他們謹慎的看向那些龍虎衛(wèi),或者說,緊緊盯著他們手里的槍。
“那我們就告退了?!?p> 李玉打算先離開,以后再把場子找回來。
子苒依然是那風淡云輕的模樣,悠悠說道:“請回吧。”
李玉這輩子沒受過這等恥辱,他發(fā)誓要把場子找回來,不過不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找場子,他們都得把命丟在這。
這群仙人來時耀武揚威,走時卻如同喪家之犬,灰溜溜的好不可笑。
子苒招招手,示意龍虎衛(wèi)先行退下,同時對著女官囑咐道:“靈能洲際導彈不是又開發(fā)出新功能么,剛好試試?!?p> 女官頭快炸了,我的娘啊,人剛走就打算滅口?女暴君之名您是真的坐實了啊!
“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p> 女官渾身冷汗,眼前的女帝在此時散發(fā)出讓人遍體生寒的恐懼感。兩國交戰(zhàn),尚不斬來使。這女魔頭張口就要剛剛那些仙人去死。
子苒在乎嗎?不在乎。
不秀秀肌肉,都當她軟柿子好捏呢。甚至于某位時空與維度之神要救就自己救人,對于她來說,并不打算放過。
是的,就算那是紗和,就算那是時空與維度之神的好閨蜜,她也一樣的不在乎。
“我說話,你聽不懂是嗎?”
“是!下官馬上去做!”
女官差點嚇哭,于是立馬低頭答應下來。
子苒拍了拍女官的小手,眸子里是難以言喻的瘋狂。她是美神不假,她喜歡劉昊不假,可除了她擁有的那些,子苒已經(jīng)不在乎自己失去的東西了。
如果劉昊真的在某天離開,意識陷入虛無,靈魂迷失在第五維度。她第一個要弄死的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時空與維度之神。
不過是憑借著劉昊的歡喜才上位的蠢女人罷了,子苒從沒將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