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尊和尚顯然沒有聽從慧明的阻攔,從袖帶中摸出一個巴掌之大的缽盂。
缽盂斑斕銹跡,看似只不過一只破爛不堪的碗而已,不過牧童不敢輕忽大意,面色沉重如臨大敵一般。
醉亦辰等人只覺得這缽盂鋪面而來的古樸氣息,卻無法感應(yīng)到缽盂散發(fā)著可怕的天地法則之力。
牧童則不一樣,他與慧明一樣早已感受到一股可怕的佛性,排山倒海之勢要將他徹底撕裂。
“竊法!”
牧童雙眸猛睜,眸子宛如日月一般發(fā)出滲人的光輝,面對恐怖的法器,牧童也不得全力以赴。
“小師弟,速速退下,帶所有人回道峰!”
牧童傳來沉重且嚴(yán)肅的語氣,這一戰(zhàn)必然是驚天動地,動輒天地失色。
“是!”
醉亦辰感受到牧童的不一樣,平時嬉皮笑臉,總愛動點(diǎn)小機(jī)靈的師兄變得異常嚴(yán)肅,盡管不明白這缽盂的可怕之處,單從牧童的語氣中也能明白這缽盂不簡單。
“退!”
醉亦辰說了一聲,幾人繞過兩人中心場地直奔道峰,道峰有一空道人的大陣守護(hù),方可保一方無恙。
牧童見五人離去,心中擔(dān)憂不降,頭頂懸立一把尺劍,尺劍三尺,長寬五寸,散發(fā)崩天裂地之威。
“開!”
圣尊大喝,本銹跡斑斕的缽盂轟然顫抖,銹跡凋零一條條宛如閃電般的裂紋密布。
轟
缽盂輕鳴,發(fā)出輕靈悅耳的轟鳴聲,聲音不大卻相距千萬里這道聲音也能在耳邊響起。
凡聽聞此音者,身心空明,心緒豁然開朗茅塞頓開,宛如天地間莽荒時第一縷聲音。
裂紋之中發(fā)出刺眼的光輝,緊接著光芒大盛掩蓋天地,直至天邊。
所有人沐浴在圣潔的光輝,大鐘轟鳴,震撼人心的恢宏音律肆虐。
缽盂之上的裂紋徹底炸開,缽盂宛如被撕掉封印一般,脫手而出飛至牧童的頭頂。
缽盂之中五色的光輝流轉(zhuǎn),組成的神秘色彩在缽盂內(nèi)形成一個漩渦。
缽盂倒扣同時不斷地變大,佛音縈繞,恐怖的佛性在干擾著每一個人。
譬如姜靈兒,醉亦辰等修為較低的人忍不住跪倒膜拜,好在西嶺道峰有大陣守護(hù),缽盂散發(fā)出來的佛性無法滲透。
可僅僅是觀摩,也差點(diǎn)頂禮膜拜。
山下的僧人紛紛膜拜,將缽盂視為圣物,誠心禱告。
“好生厲害!”
身后傳來二師兄常無道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
醉亦辰五人齊刷刷扭頭看去,臉色略顯緊張,常無道出現(xiàn)的太突兀,五人差點(diǎn)被嚇一跳。
“二師兄,十三師兄不會有事吧?”
醉亦辰心急如焚,這缽盂好歹也是上佛的法器,威力之大難以想象,十三師兄再厲害也不及一個活了無數(shù)歲月的上佛高深。
“嗯,不好說。”
常無道微微蹙眉,同樣也看不清金光之中的情形。
常無道后一句差點(diǎn)讓醉亦辰一口氣沒提上來。
“兇多吉少!”
五人嘴角狠狠地抽搐,就連兇多吉少也說的這般坦然自若,很懷疑常無道是不是牧童的師兄。
“看我干什么?難不成我出去就能打贏嗎?說不定比小十三還先倒呢!”
常無道一臉無辜的解釋著,同時再次刷新醉亦辰對十三師兄的認(rèn)知。
十三師兄居然強(qiáng)大到比二師兄還要恐怖?那可是天梏境大圓滿,直逼大宗師的境界。
二師兄都這么說了,其他師兄師姐更不可能對抗著缽盂了。
如今能指望的便是斷崖上的小師叔,小師叔乃化虛境的大修行者,唯有他親自出手才能穩(wěn)壓這缽盂。
目光所及,云霄之上的云層波瀾不驚,很顯然小師叔沒有出手,甚至沒有出手的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山下,金光璀璨的光輝突然發(fā)生變動,缽盂內(nèi)五色光彩溢出形成一個漩渦要將牧童吸進(jìn)去。
牧童臉色凝重,雙手結(jié)印,頭頂尺劍腳下大地早已在雙方法器的威壓下四分五裂。
“開!”
牧童低喝一聲,尺劍逆流而上,一道銀白色的光輝瞬間斬開金色海洋,金色海洋一分為二場面異常震撼。
處于下風(fēng)的牧童激流勇進(jìn),逆天一劍劈開了一片天地,尺劍發(fā)出轟隆隆的巨響,瞬息之間兩件法器相隔不足一丈。
尺劍停留在五色漩渦之外,這五色彩十分神秘,尺劍之威包含小師叔的劍意也未能第一時間斬開。
相反,這缽盂中的五色彩要將尺劍吞噬,并要將牧童連同腳踩的這片大地一并收走。
牧童沉腰滾滾真氣宛如火山爆發(fā),以渾厚的真氣鎖住這片地勢,尺劍轟鳴,在掙扎,五色彩將尺劍包裹住奮力的往缽盂中拉扯。
“哼,雕蟲小技!”
圣尊看見尺劍的可怕先是震撼,可缽盂瞬間鎮(zhèn)住了尺劍,圣尊臉色也變得輕松起來,一臉不屑的看著苦苦支撐的牧童。
牧童不應(yīng),此刻他只能先行支撐,施展缽盂也是需要大量的真氣,只要自己堅持住,這缽盂也能不攻自破。
牧童內(nèi)心冷哼一聲:比拼真氣還真沒怕過誰。
“嗯,穩(wěn)住了,僅僅憑借一己之力對抗大修行者的法器,西嶺無憂,未來可期?!?p> 常無道心滿意足的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欣慰,得此小師弟西嶺傳承算是穩(wěn)定下來。
即使一空道人西去,那么牧童仍能取代一空道人成為西嶺的守護(hù)者。
“一己之力?十三師兄若請出尺劍本體是否可以勝過這缽盂?”
醉亦辰不惑的詢問道。
常無道點(diǎn)點(diǎn)頭解釋道:“兩者修為本是天壤之別,對天地法則的理解不同,圣尊不過發(fā)揮出缽盂的十之六七的威能,這缽盂吞天噬地,其中更是自成一片天地,能煉化天地萬物,但小十三境界無雙,即使是化來一把尺劍也能與圣尊對抗?!?p> 醉亦辰默默點(diǎn)頭釋然小師叔為何不出手,或許他老人家早已看透了,所以才沒有出手,用此來磨煉十三師兄。
雙方短時間內(nèi)僵持不下,牧童憑借渾厚的真氣穩(wěn)住局勢,其實尚不必如此,只需請出小師叔尺劍本體即可瞬間瓦解這缽盂。
牧童僅僅是動用自己的神童幻化來一把尺劍,而這尺劍的威力只有本體的六七成,不過也夠用了。
如果圣尊的修為再高少許,也許牧童不得不請出尺劍的本體了。
“不好!”
半響之后,圣尊心中突然意識到牧童的想法,心中懊悔至極。
他雖然身為圣尊,可修行這方面他不及苦行僧,也不及慧明這類的佛子。
無論是對天地法則的理解,還是對自身的打磨甚至都不及醉亦辰。
“嘿嘿……”
牧童露出兩排潔白的板牙呵呵直笑,心知圣尊快要撐不下去了,而自己還有大把的余力。
此時就算是想把尺劍從漩渦中扯出來也是易如反掌,但牧童沒有這么做。
因為他要圣尊徹底絕望,接下來還要看看圣尊還有什么手段,一一擊破,殺人誅心。
“哇!這么拼的嗎?”
下一秒牧童大驚失色,圣尊居然燃燒自己的精血驅(qū)動缽盂,但圣尊的真氣尚且充足,這是要魚死網(wǎng)破?
牧童趕緊瘋狂催動體內(nèi)的真氣,尺劍發(fā)出錚鳴聲,精血要比真氣恐怖的多,精血驅(qū)動法器可以大幅度提升法器的威力。
常無道臉上難得出現(xiàn)一絲擔(dān)憂,面容憂愁。
“發(fā)生了什么?”
醉亦辰大喝一聲,牧童維持的平衡突然被打破,牧童奮力扯出一點(diǎn)尺劍,突然間被缽盂吸進(jìn)大半截,一旦失去尺劍的庇護(hù),在缽盂可怕的威能下,牧童瞬息就能灰飛煙滅,畢竟他也只是血肉之軀。
“精血!”
常無道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說到這兩個字顯得異常緊張和擔(dān)憂。
“精血?”
醉亦辰不太懂什么是精血。
“就是生命,圣尊在燃燒自己的壽命驅(qū)動缽盂,精血就是人體的根本,從出生那一刻開始我們的血液,體質(zhì)每一天都在生長壯大,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我們修行者。”
南宮曉曉解釋著,得知圣尊在燃燒自己的精血時她內(nèi)心震動,為了一場沒有意義的比試至于要付出精血這么大的代價嗎?
她想到了內(nèi)比,如果劍七輪番對陣七大高手,以劍七的性格,南宮曉曉不敢深想,愈發(fā)恐怖。
“一是精血,二是靈體,小師弟無論何時何地萬萬要保證他們的完整?!?p> 常無道鄭重的戒告醉亦辰兩者對修行者的重要。
能讓常無道都這般鄭重,醉亦辰自然不敢輕忽,重重的點(diǎn)頭,卻從未想到過有一天會動用這兩樣?xùn)|西。
醉亦辰的余光撇到姜靈兒身上,姜靈兒玉指杵著下巴對于山下的較量暗自思索。
屆時醉亦辰對姜靈兒也起了戒心,這里可是西嶺不同于醉夢亭。
西嶺的十三位師兄個個都是天資卓越之輩,皆是西嶺未來的支柱。
并且不僅僅如此,西嶺北抗魔族,西拒大明國與永恒佛國,視為大唐境內(nèi)最為堅實的盾牌。
姜靈兒一旦在西嶺出手,后果不堪設(shè)想。
至少目前對于醉亦辰而言心里也只有西嶺能夠力壓魔宗。
常無道看著醉亦辰的小動作微微一笑,并未多做表示。
醉亦辰來西嶺不少時光,可惜所有的時間都用來修行,除了他,還有三師弟,四師弟以外其余師兄師姐難得見面。
所以除了三師兄,四師兄,七師姐和八師兄以外,包括常無道醉亦辰都不知道他們所修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