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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靈師傳說

第九章

伏靈師傳說 卜知所云 3732 2020-02-06 14:39:26

  這是一位名叫‘薩米·沐西’的人寫的日記。

  從名字上可看出,日記主人絕非黑發(fā)黃服的中原周人,而是北地冰魂高原的雪族人。

  雪族人藍眼、白發(fā)、耳尖略長,有著獨特的信仰文明。

  雖然這片大陸名為‘周天’(周人的天下),但雪族文明卻比周人文明古老近數(shù)萬年,只不過出于某種未知原因,他們在很長時間里都固定活動在冰冷的北地高原,絲毫不愿往富庶肥沃的南方遷徙,直至周人建立王朝后這種局面才得以改變。

  一位雪族姑娘的日記會出現(xiàn)在葉國將軍府?

  懷著好奇,虛墨翻開了第一頁…

  ——1——

  ——周元969年 1月

 ?。ㄇ捌诖罅科诿枥L北國高原風景,冰原狼、牦牛、以及衣著長袍種植青稞的雪族農(nóng)民,夾雜著大量她與父親的矛盾。最后一篇表示她與父親徹底決裂,她決定離家出走。薩米·沐西的父親有根深蒂固雪族傳統(tǒng)思想,認為女人和牛羊一樣可以交易,這種思想是父女矛盾的根本)

  ——周元969年8月

 ?。ㄋ鞠胍蔀橐粋€吟游歌者,靠一把牛角胡游歷周天大陸,并在日記中寫出了幻想中的中原、西海岸、青川、江南等地。

  后來醉酒的父親砸爛了她的樂器,薩米·沐西氣地離家出走,機緣巧合下跟著一位周人商販學(xué)習經(jīng)商之道,她很聰明,幾個月就賺足了路費,主要還是當時正值節(jié)日慶典,運氣好。

  在其父親娶了一個年齡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做小老婆后,薩米·沐西毅然決然跟著商販一起離開北國,往南方去,其中得到了她母親的支持。)

  ——969年8~970年4月

  (大體為一路的景色和對北方的懷念,她與商人一路過著漂泊的生活,繼續(xù)學(xué)習商技巧。)

  ——970年6月

 ?。ㄋ_米沐西一行人在武國白馬平原腹地遭受強盜打劫,從‘矮冬瓜個子、說話嘰里呱啦’這段描述中,虛墨推測是一幫東瀛倭人。

  這幫倭人殺掉了商隊男人,想將所有女人押上賊船賣到其他大陸當奴隸。

  好在一群葉國騎士出現(xiàn)拯救了她們,輕松解決了倭人強盜。

  這里提到騎士隊長姓余,虛墨會心一笑。)

  ——970年6月

 ?。ù笃枋鲵T士們的言行舉止,薩米沐西的主觀情緒多為褒獎佩服。

  騎士隊長全名‘余景辰’,正是余白初剛?cè)ナ啦痪玫母赣H。

  余景辰當時未滿二十就已經(jīng)身居高職,他尤為喜歡和薩米沐西聊天,并且?guī)状稳硎?,如果薩米·沐西愿意的話,他可以安排她到葉國居住。

  薩米·沐西矜持一段時間后同意了請求,并在日記中表示這位小她兩歲的騎士隊長非?!蓯邸?p>  ——970年7月(以下為原文,被虛墨劃為重點線索。)

  一路上,我們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說笑,他說一直很欣賞我們雪族人的白發(fā)藍眼,認為那很漂亮。

  是吧,我也這么覺得。

  小時候爸爸還說,周人都認為我們是怪胎,要把我們殺干凈,事實根本不是這樣。

  今天抵達了他的家鄉(xiāng),這里的樹又高又密,還挺嚇人的,他說可以給我安排一個磨坊的工作,情況都在往好的方面發(fā)展,感謝阿蘭德黛。

  ——970年11月

  什么情況!

  他今天竟然向我表白了!

  他說他很欣賞我的智慧和性格,該不會在開玩笑吧,爸爸一直說我不成體統(tǒng),沒人會喜歡一個一天到晚想在外面跑的人。

  不對——我才不要相信爸爸的鬼話。

  他說這幾個月來的幫助都是因為喜歡我才這樣做的,這讓我是有點確信,但萬一他也只是一時沖動,說著玩的呢?

  哎,這時候要是有人能跟我討論這種事情就好了,我完全拿不定主意呀!

  而且我是雪族人,他真的一點也不介意嘛?

  ——970年11月

  他今天突然來到我面前,遞給了我一把刀…

  他說武國對葉宣戰(zhàn),他必須響應(yīng)國王號召奔赴前線,也許會戰(zhàn)死沙場,也許多年后才會回來,這把刀是他的傳家至寶,只有給我保管他才放心。

  說真的,我有些感動,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么相信我。

  他吻了我,我沒有反抗也沒有激動,這感覺怪怪的,似乎和打招呼一樣平常。

  他說明天他就會出征,如果回來,就娶我做妻子,如果不幸去世,就讓我把這把刀賣了,隨意安生。

  情況一時如此沉重,我什么也沒說,只囑咐了他一定要注意安全…現(xiàn)在想想真傻真笨。

  哎,不論情況如何,我都會一直等他的,我覺得我也是喜歡他的。

  ——971年~978年

 ?。ㄟ@七年日記占據(jù)大多篇幅,除日?,嵤轮猓星榉矫嬗涗浟藢τ嗑俺剿寄畹娜找婕觿?,雪族信仰名為阿蘭德黛的女神,薩米沐西每夜為愛人祈禱。)

  ——978年4月

  阿蘭德黛至上!這是真的!

  我的景辰回來了!

  難以置信,他完好無損地回來,聽說還立了大功被冊封為了護國將軍,葉國要在此地為他建造三層樓高的府邸宅院。

  見到他的那一刻我驚呆了,直至他緊緊抱著我時,淚水才不自覺地淌了下來。

  我們徹夜聊天睡在了一起,磨坊的工作再也不需要了,哈哈,那些平日里對我指手畫腳的惡毒老太太們現(xiàn)在都低三下四起來,真解氣。

  當然,最重要的是和我的景辰在一起。

  他說我一點都沒變,(其實我們都明顯老了),他還說,等把將軍府建完后就和我結(jié)婚,這個傻子竟然還問我愿不愿意嫁給他!

  這還用問嘛!我當然愿意!他立刻笑了,撫著我的頭發(fā),發(fā)誓說會陪我到白發(fā)的那天。

  我愛死他了,再次感謝阿蘭德黛把他完好無損地送了回來。

  接下來就是將軍府的籌備工作,運送石料和木材的工人很快就會到來,看了府邸的效果圖,我實在等不及和他一起住進去了。

  ——978年12月

  我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將軍府建成的樣子,東院采光優(yōu)秀最先建了起來,我和景辰暫且住在那里。

  不過最近他有些悶悶不樂,前幾天國君的使者前來拜訪,我們招待的還算不錯,而后,使者跟景辰單獨聊了一下午,自此之后他好幾天都沒笑了。

  不管我怎么問他,他都說沒事,只說過段時間要去國都久木城一趟。

  哎,還是別多問為好,男人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

  ——979年2月(突然斷檔,內(nèi)容遺失)

  我依然愛你(結(jié)尾)

  ——2——

  “我依然愛你?”虛墨翻動下一頁,確定日記至此為止。

  現(xiàn)在是周元1029年,正好過去50年。

  這五字莫名其妙,縱使結(jié)合前文內(nèi)容,也實在難以推敲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時有人敲門,她將日記合上,轉(zhuǎn)視而望。

  “方便進來么?”管家喬安的聲音。

  這番禮貌讓她反而不適應(yīng)“當然?!?p>  這位老者將餐盤端上“伏靈師,您傷勢如何?”

  “差不多了,我在床上休息地夠久?!?p>  “才三天而已,傷筋動骨一百天吶?!?p>  她看了眼醬汁排骨,竟沒食欲,屋內(nèi)草藥味太濃“我不需要那么久,余白初醒了沒?”

  喬安搖頭,他已不再糾正虛墨沒有加‘大人’前綴“脈搏好了很多,臉上也有了氣血,但意識仍然模糊,至于他胸口的傷痕,醫(yī)師也是犯難?!?p>  虛墨神情復(fù)雜地點頭,艱難地說“怖氣會擾亂凡人的精神,鬼爪造成的外傷也不易愈合,把能做的都做了,然后寄希望于天意吧?!彼λ笾沼浄饷妗氨静槐赜心敲炊嗳藛拭?p>  “即使再來一次,余大人仍舊會選擇率兵沖鋒?!眴贪沧旖窍?lián)P道“他一直活在老爺?shù)尿湴林校v述著自己沒經(jīng)歷過的戰(zhàn)爭,他也從未真正拔出利劍面對過敵人,所以,他絕對不會放棄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來證明自己。”

  虛墨脫口罵了句愚蠢,喬安沒有反駁。

  “這本書你也看了三天,有什么總結(jié)嗎?!?p>  “不明所以,但應(yīng)該還是老套的言情故事,日記的女主人叫薩米沐西,北國人,也就是白發(fā)藍眼的雪族姑娘。”

  這讓喬安疑惑“那男主是誰?”

  “余景辰,也就是余白初的父親,剛?cè)ナ赖睦蠈④姟!甭犓@么說,喬安露出罕見的驚訝。

  “你是說,余將軍愛過一個雪族姑娘?”

  “日記是這么寫的?!?p>  老管家不相信地接過日記迅速翻閱,期間虛墨冷靜地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這日記是鬼骨惡靈的本質(zhì),依靠那槐樹產(chǎn)生了強大靈力。但可惜的是,怨魂并沒有消滅,如果不以根除,下個十年、二十年,那樣的怪物還會持續(xù)誕生…怨念源頭是什么還需要將軍生平結(jié)合日記內(nèi)容加以推敲,一個誓言、一個約定、一個信物都有可能,這是一個五十年前的結(jié),有待化解?!?p>  “至于這個薩米沐西,管家先生,您有過了解嗎?”

  隨著日記的翻閱,喬安眉宇越發(fā)皺緊,虛墨說出的話他一句也沒答復(fù)。

  合上日記后,他閉上雙眼,在時光漩渦中遲緩地探尋。

  最終,他有所恍悟,微微張嘴“原來她的名字這么有意思…”

  “你知道她?”

  “五十年前將軍府快要建成時,我受到了委托去協(xié)助管理,其中第一件事就是陪護大人守夜?!?p>  “守夜?”

  喬安點了個頭“就在東院,聽說是死了個人,將軍獨自守靈三天,當時我初來乍到不敢多問,只是做好本職工作。入棺下葬時我看了眼,是個滿頭白發(fā)的女子,當時我就推測可能是某個將軍的長輩,但現(xiàn)在想來,死者臉上沒什么皺紋,原是個雪族姑娘…”

  “那應(yīng)該就是薩米沐西,她葬在了哪里?”

  “我沒見到,當時將軍府快要建成,事情多得都沒時間睡覺,那段時間過后,很多人也忘了最初這件事情,只記得當時朝廷來了督察官檢驗工作,很多久木城的士兵駐扎在村里,氣氛有些怪。”

  “將軍說什么了嗎?”虛墨求知若渴地問道。

  喬安苦笑起來“太久遠了,實在記不住了?!?p>  虛墨扭了下唇“明天我就下床,再探尋一下東院。”

  “欸,不過伏靈師,依我看這件事你還是不用插手為妙?!?p>  她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很快國都來的使節(jié)就要到這兒了,與異族的糾葛會給將軍生平蒙上不光彩的一面,立德立行是貴族的基礎(chǔ),如果因為五十年前的陳年舊事而喪失繼承資格那才叫得不償失,余白初大人與這事毫無瓜葛,他不應(yīng)該成為受害者?!?p>  虛墨想反駁,但幾番欲言又止,最終沉默。

  到底是需要真相,還是選擇用謊言消除代價?

  她本是想堅持己見,但最終又黯了眸子。

  “好奇是人的終極欲望,但很多時候,我們都要學(xué)會克制欲望?!彼旖强酀蠐P,認同地攤手“你說的很對,余白初不該成為受害者,更改東院的風水吧,我明天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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