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里,我終于能夠舒了一口氣了。因為陳瀟打從在老中醫(yī)劉爺爺家針灸開始,就一天好似一天。
開始的時候,劉爺爺告訴他,西藥別的不用吃了,但助眠的還是要吃。不過在針了幾天灸,喝了幾天中藥之后,就被告知,西藥可以停了。
從那時候開始,陳瀟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不吃西藥也能睡著了,而脾氣也好了起來。從一開始的兩個人陪著他去針灸,漸漸變成一個人,后來就是他自己去了。
他不耐煩換乘,也為了鍛煉身體,就在每天早上的時候騎自行車一直騎到十路車的終點站,把自行車一鎖,就去坐十路車。坐個十幾分鐘不到二十分鐘,就下車自己去老爺爺家。
老爺爺家的門總是不鎖的,一推就開,不過他還是習慣輕輕一敲再進去。去針灸的人,也不光是陳瀟自己,還有很多人的。
去的人都是按順序排號的,先到的就先上去等著劉爺爺來扎針。一般扎了之后,大約過半個小時,老中醫(yī)就會把針取下來,然后就可以走了。
他因為半年間每天都坐十路車,所以十路車的司機和售票員他都很熟悉。是啊,想起來那時候并不是所有的公交車都是無人售票。
有一個售票的阿姨,看了陳瀟眼熟,見他每次都在同一個地方下車,以為他在那附近學什么。有時候陳瀟出來的快了,回去的時候也是坐她的車。
那阿姨就會很驚訝,“哎,你怎么今天這么快就回去啊?”眉頭一鎖問道:“是不是逃課啊?”
其實陳瀟針灸的事,我當時也不很清楚,那時候都是03年的春天了,已經開學了,班主任有一次組織大家周末一起去陳瀟家看他,可是去了才發(fā)現(xiàn),大門緊鎖,家里一個人也沒有。我才想起來,啊,他上午去針灸……
大家等了一會兒,無奈只好各自回去了。
陳瀟后來知道了這事之后,很惋惜,后來有一天,他心血來潮,上午針灸之后,下午就騎車到了學校。
他的時間掐得很準,就是在下午第一節(jié)課前到了教室。他一進教室,就習慣性地往靠墻那排后面的座位走,可是走了過去并不見空位,也不見自己的同桌。
在他進教室的時候,大家就驚奇道:“咦,陳瀟。”教室里一下子亂哄哄的。班主任但是正在后排和誰說話,一回頭見是陳瀟來了,也很高興。
見他找不到自己的座位,就把他領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寧老師也不避諱,在陳瀟一坐下的時候,就說,怎么樣啊,最近,不會在這兒“爆發(fā)‘’吧?”
陳瀟笑笑說:“不會,不會。最近在針灸,好多了。也睡得著了?!?p> 寧老師說:“哎呀,針灸疼不疼?”陳瀟也有了經驗,他說:“就是,健康的人扎針,肯定疼,但是生病的人可能就不疼,我一開始就幾乎不疼,扎完了以后躺著,還能坐起來吃雞腿,醫(yī)生看了都驚訝,說‘扎著針還能坐起來?。?,但是最近越來越疼了,估計是好的差不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