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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朋友有點甜

第32章 好久不見(4)我們約會吧

這個男朋友有點甜 毛拾壹 3447 2020-02-29 12:00:00

  洪夏覺得找學醫(yī)的做男朋友是個特別自虐的事兒。

  因為他們被“生理生化,必有一掛,病理病生,九死一生”虐久了,就特別想虐人。

  所以洪夏久病雖然成不了醫(yī),但是特別能理解醫(yī)院里那些時不時黑著臉的醫(yī)生,換位思考如果讓她天天往那一坐兒,天天看的都是些擠眉弄眼,齜牙咧嘴的人,她也得跟著齜牙咧嘴了。

  而且他們還容易把“頤指氣使”這種工作態(tài)度帶到生活里,畢竟平時“手伸出來,袖子擼上去”,或者“躺上去,脫了鞋”,再或者“拿著去繳費吧,完事兒再來找我”這種冷冰冰的命令說多了,就習慣成自然。

  所以洪夏接到張小言那條“我們約會吧”,這種清湯寡水連個表情包都不帶的微信的時候,都能代入他那張臉,腦補他當時說這個的神情,是不是和他對病人說“你去繳費吧”別無二致。

  雖然后來張小言說,實習醫(yī)生是不能單獨出診的,所以他沒有那么冷漠,他說“我們約會吧”的時候是特別真情實感的。

  洪夏拿著手機盯著那幾個字半天,也不知道這話該怎么接,當代大學生被各種社團學生會的“收到請回復”支配多了,啥都想回個“收到”,不過她覺得這種時候回個“收到”還是不合適,不然整得跟特務接頭似的。

  說起來洪夏有個毛?。河袝r候顱內(nèi)小劇場放多了,總是潛意識覺得自己已經(jīng)回復完對方了,所以那天她設想了好多這會該怎么約之后,把正事給忘了,一個字兒也沒回人家,卻還以為自己回了,納悶這事兒怎么就沒了下文。

  被晾了大半天的張小言也終于沒忍住,直接撥了洪夏的電話。

  “你換好衣服下來,一起去吃飯,吃你想吃的,我在你宿舍樓下等你?!彼陔娫捓镎f道。

  洪夏掛了電話頓感頭腦一蒙,“明天穿什么”和“今天吃什么”并稱21世紀兩大都市難題,而張小言特別狡猾地,直接把這兩個難題拋給了自己。

  而且洪夏當即覺得,張小言這次再出現(xiàn)整個人變得特別不對勁兒,他原來可從來不會這么干脆利落地對自己說話,不帶一絲多余感情。

  她覺得七年對一個人的改變可真是太大了,能把一個當年恣意灑脫的陽光少年變得如此老成持重。

  但是張小言后來解釋說,這都是因為他再次遇到洪夏緊張使然,他一緊張就詞庫掉線,等緩過勁兒來了才能上線重連。

  他還舉了個生動而不堪回首的例子輔證,說他剛開始實習的時候跟著帶教老師出診,實習醫(yī)生的工作主要是記筆記和跑腿,做老師們不愿干的臟活累活,有一回有一個病人要驗尿,可是那天就死活尿不出來。

  張小言就只能一杯一杯地給那人灌溫水,然后還得忍著脾氣特溫柔地說“快喝吧”。

  他說他覺得自己當時活得就像個飲水機,還是人工智能送水到嘴的那種,不過好在那個人最后是尿出來了。

  結(jié)果張小言初次實習太緊張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尿的質(zhì)感和溫度都太像溫水了,慣性使然,他機械性地拿過那人接尿的尿杯,遞到那人嘴邊,鬼斧神差地又來了句“快喝吧”。

  總之此事一出,科里的護士長再也不敢讓他搭把手了,畢竟別的醫(yī)生都是讓病人驗尿,張小言是讓人家咽尿。

  洪夏那天在宿舍的鏡子前反反復復試了快一個小時的衣服,張小言說她要是再不下樓,他就馬上買張機票打道回府,重新思考他大老遠來這兒的意義何在。

  洪夏剛想說“你的愛太淺薄了,連一個小時都等不起”,被張小言伸過來的像冰棍兒一樣的手猛地一牽,訕訕閉了嘴。

  那手真叫一個透心涼,心飛揚。

  把人家扔在十二月末冬天的北風里站了一個小時,這事兒是挺有違人道主義的,可是沒辦法,洪夏沒經(jīng)驗,她沒等過別人,也沒人在宿舍樓下等過她一個小時。

  張小言用他那冰涼的手,把洪夏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里,雖然洪夏特不厚道得覺得他這是把自己當暖手寶使,但是她的爪子很沒出息,進了別人口袋就投敵叛國,賴在里面不出來了。

  “你想吃什么?”張小言問道。

  “就吃學校食堂吧?!焙橄幕厮?p>  張小言腳步一停,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寫滿了不可置信,他不相信洪夏這么多年來在全民奔小康的路上,居然能夠做到消費降級,雖然醫(yī)學生實習真的很窮,但他覺得請女朋友出去吃個飯還是請得起的。

  其實這事兒和消費降級真沒什么關(guān)系,主要是虛榮心作祟,每個大齡少女都想牽著男朋友出去溜達一圈兒,哪人多往哪兒扎,生怕別人看不著自己,以此來證明大五學姐也能迎來明媚春天。

  所以張小言想多了,洪夏的思想境界還沒脫俗到替他省錢的程度,他目前的主要作用還是一行走的人形擺設。

  倆人一路晃晃悠悠到了食堂,但是很不幸,一路上一個熟人都沒見著。

  世事往往就是這么殘酷,你不洗頭不化妝出門拿個快遞,十分鐘也能碰著八個老同學,而等你捯飭好了,身邊再跟著個還算拿得出手的人形擺設的時候,熟人就跟滅絕了似的。

  洪夏走到賣石鍋拌飯的窗口,正準備掏出校園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特地換了衣服,沒把卡從原來的褲兜掏出來。

  打飯的大叔看著洪夏,洪夏看著張小言,張小言看著石鍋拌飯。

  “額……你們食堂接受支付寶付款嗎?”

  洪夏羞愧難當?shù)負u了搖頭,拉著張小言趕緊從隊伍里退出來。

  “那要不我們出去找個餐廳吃?”張小言試探問道。

  “別啊,來都來了,找人借一下校園卡就好了,這種事兒我干多了?!焙橄囊桓陛p車熟路的樣子,拿眼睛在排隊的人群里一陣亂瞟。

  “洪夏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賊眉鼠眼的樣子,特別像火車站里那些準備拐賣人口的人販子?!睆埿⊙栽谝慌赞陕涞?。

  這種語氣比較符合他的一貫水準,洪夏確認他現(xiàn)在應該是不緊張了,緩過勁兒來了。

  “借卡也是有門道的好嘛!我這人臉皮薄,萬一被人拒絕了多難過,所以要找就得找那種看著特別好說話的學弟,他們肯定會借的,而且還會讓你插隊?!焙橄拇蟠蠓椒降胤窒硇牡?。

  “沒看出來啊,洪夏,你說你臉皮薄?!睆埿⊙砸贿呎f一邊押著她,走向了食堂靠窗的座位那兒,“你別禍害學弟了,等著,我去借卡,我去買。”

  洪夏被他按在座位上,老老實實地等著,可憐巴巴地看著。

  過了一會兒,張小言端著兩份石鍋拌飯走了過來。洪夏陰陽怪氣道:“還以為你要施展什么高深莫測的談判技巧,最后還不是找了幾個學妹下手借卡,還好意思說我禍害學弟!”

  張小言說這叫合理利用性別優(yōu)勢,“而且你怎么看出她們是學妹的?”

  洪夏呵呵冷笑,也就只有男生才會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在女生眼里這非常簡單,那些喜歡穿著高跟鞋,在校園里到處花枝招展地亂逛的,肯定是大一新生。

  彼時她們剛從高中千篇一律的校服里解放出來,十分渴望呼吸一下一米七以上的世界的空氣,那高跟鞋踩的,欲與天公試比高,怎么成熟怎么來。

  而大四的學姐們則渴望返璞歸真,怎么裝嫩怎么來,偶爾見著她們穿上高跟鞋在學校里一路飛馳,那肯定是去趕企業(yè)宣講會,高跟鞋上面大概率是配了學校正裝店500一套的職業(yè)套裝的,仿佛下一秒不是去賣保險就是去賣房子。

  不過這些跟張小言說了他也不會懂,畢竟在他們這種學醫(yī)的眼里,別說大一和大四的區(qū)別了,他們連男女都不帶分的,張小言說這是一個醫(yī)生的職業(yè)操守,不能給病人太大心理壓力,往那一躺,不分男女,只分能救的還是沒救的。

  洪夏讓張小言先別動筷子,把他手底下那一碗拽到自己這邊,給兩份石鍋拌飯拍了個照,然后才推了回去。

  張小言問:“你沒吃過食堂的石鍋拌飯?”

  洪夏說:“吃過好多回,挺好吃的?!?p>  張小言又問:“那你還拍照?消毒???”

  洪夏說:“沒有和你吃過,所以要記錄一下?!?p>  張小言聽完用一只手掩著嘴,一邊偷著笑,一邊把自己碗里的那個蛋夾到洪夏的碗里。

  這個動作讓洪夏想起了兩個人高一的時候,在張小言的家里,他當時做了一碗雞蛋掛面,買了四個雞蛋,然后給了她三個,自己留了一個。

  “怎么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么喜歡演這種貧賤夫妻百事哀,連雞蛋都不能平均供給的悲情戲碼???你總是這樣,等國家什么時候要全面消滅貧困階級的時候,把你捎帶手一并消滅了怎么辦?”洪夏說著,把拿個雞蛋又給他夾了回去。

  張小言便憨憨地笑了兩下,叉起拿個雞蛋放進了嘴里。

  等洪夏磨磨唧唧吃完了,張小言問她下午準備干嘛,洪夏說她要去圖書館寫論文,張小言說他也要跟著去。

  洪夏說:“你又沒有校園卡,你進不去?!?p>  張小言說:“那你把你的校園卡借給我,我不就可以進去了?!?p>  洪夏一臉懵逼:“是我寫論文還是你寫論文,我把卡借給你了我去哪兒?”

  張小言特別淡定地說:“你有學生證啊,你就說你校園卡丟了,用學生證進去啊,這樣咱倆不就可以都進去了嘛!”

  洪夏嘆為觀止:“可以啊你,張小言,這么多年沒見,你出息了啊。”

  張小言特不好意思地一撓頭:“過獎過獎,辦法總比困難多嘛?!?p>  話雖沒啥大錯,但那一瞬間,洪夏真的挺為祖國未來的醫(yī)療事業(yè)擔心的,至少她眼前的這位,腦回路就和正常人挺不一樣的。

  可惜,剛等兩人像特務接頭一樣費勁地進了圖書館,找到了個沒人的座位,洪夏就后悔了。

  有句老話說得好,冤家路窄。

  洪夏剛一落座,隔了兩排之外的人抬起頭來,那張臉在人群里太耀眼了,讓人過目不忘,尤其是對于洪夏來說,更是如此。

  是陳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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