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這次是真搓火,一狀告到了陸老爺子那里。
剛因?yàn)槔钣饾扇桥岁懤蠣斪拥年憶Q明哪里還能撈個(gè)好。一頓揍之后被扔進(jìn)了小書房。李羽澤因?yàn)槭前樽x遭了這城門失的火。
“陸曼羅,爺與你勢(shì)不兩立!”陸決明氣急,憤憤得錘著書桌。
“你快些抄吧。不然連吃飯的時(shí)間都沒有了?!崩钣饾赡沁呉恢眾^筆疾書,與另一邊三心二意的陸決明全然不同。
“那老頭子,恁的多嘴!”陸決明說著,一滴墨汁滴落,把前面寫的字蓋住了大半。
陸決明哪里是能坐得住的主兒,手里的書嘩啦嘩啦的響著,手底下的書卻沒有抄多少。
“羽澤,我餓了?!睂懥艘粫?huì),一臉可憐相湊到了李羽澤面前。
李羽澤不理他用手推開他的臉繼續(xù)寫字。
“羽澤,我累了?!睕]一會(huì)功夫,陸決明又湊了過去。
“羽澤?澤哥兒?李公子?”陸決明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筆,見李羽澤瞪他一眼卻不與他講話他難受的不行。
“你在干什么?怎么不理我?”陸決明搶走了李羽澤筆下的紙,好奇地打探。
“還我!”李羽澤卻惱了,劈手要去奪那紙。
“哎?詩經(jīng)?”陸決明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正是先生罰抄的詩經(jīng)。
“你還我!”李羽澤羞得臉都紅了。
“小澤,你當(dāng)真是極體貼人的。”陸決明把紙還給了李羽澤,笑著把臉湊了過去。
“我寫著玩的。”見陸決明那他玩笑,李羽澤立刻將那紙放在蠟燭上點(diǎn)了。
“哎!哎哎哎,別燒,別燒。這般俊秀的字燒了倒可惜了。你若不要給我留著可好?”陸決明著急地伸手拯救那些紙。
陸決明一個(gè)沒留意,燭火燒了袖子。李羽澤當(dāng)即沒了玩笑的心思,立即撲滅了那火苗。
“火!你若愛字畫,命人去匯寶閣買去?!?p> 陸決明將那一打紙抱在懷里,笑道:“別人的我都不愛,只愛你的。”
“你!”李羽澤惱羞成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快些謄吧。已經(jīng)三更了?!?p> 陸決明可不干,耍賴皮道:“你應(yīng)了我,我便寫?!?p> “隨你?!崩钣饾蓻]了玩鬧的心思,瞪了他一眼,專心抄書。
第二日一早,兩人匆匆趕去學(xué)堂。
“喲,這是誰?五弟,你這眼圈怎的黑了?”陸曼羅毫不客氣地笑話。
“狗拿耗子!”陸決明這會(huì)也不管罵了誰了。
“哎喲,你這伴讀怎的也黑了眼圈?哦——原來是”陸曼羅看著兩個(gè)人不懷好意的笑道。
“陸曼羅!你還真以為爺不敢打你!”陸決明這下被點(diǎn)著了,那怒火像個(gè)小火山一樣噴發(fā)了。
陸曼羅有些慌了神,嘴上卻是不依不饒,“陸決明你還真敢動(dòng)手?”
兩個(gè)人說著就抱到了一塊,一言一語的變成了一拳一掌。
李羽澤忙著勸陸決明,奈何怎么也勸不住。
這時(shí)香茗跑了來,“爺,爺,別打了!先生來了!”
“陸流氓!”李羽澤看著兩個(gè)人抱著膀子就要往水池倒去急紅了眼。
下一刻嘩啦一聲,兩個(gè)人一塊掉進(jìn)了水池里。
“爺,別怕,小的這就來救你!”香茗瞅著陸決明落了水,三步并作兩步跳了進(jìn)去。
一眾人忙做一團(tuán),陸決明嗆了水,咳嗽個(gè)不停。
“不會(huì)水,你與他打什么!”李羽澤扶起坐在地上的陸決明瞪了他幾眼。
“咳咳,他說我就罷了,做什么扯上你?”陸決明不服氣地說。
“你?!崩钣饾捎X得這人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塞翁失馬,你且放寬心。”陸決明突然對(duì)著他一笑,一下子暈了過去。
“你們!好小子!一個(gè)兩個(gè)的不上進(jìn)天天學(xué)那些個(gè)市井流氓,你們的書都白念了!”先生氣得吹胡子瞪眼。陸決明故意一閉眼暈了過去。
“爺!”香茗驚呼一聲,眾人更是亂作一團(tuán)。
“趕緊找大夫!”先生怒吼一聲,一群人蜂擁出了學(xué)堂。
這事自然地原原本本的上報(bào)給了陸老爺子。
“陸曼羅謀害親弟,關(guān)禁閉!”
陸決明此時(shí)剛醒,和香茗偷偷地說笑。
“爺,你這招可真狠。”香茗暗中豎了個(gè)大拇指。
“也不看看你們爺是誰。”陸決明得意洋洋的仰頭。
“陸決明,擱自個(gè)兒屋里關(guān)禁閉!”陸老爺子瞪了陸決明一眼,甩袖走人。
“爺爺,這與我什么干系?我可是受害者!”陸決明不甘心的大喊不公平。
“陸琪,你給我看好了他?!标懤蠣斪拥闪怂谎?,派了身邊的人看著陸決明。
陸決明回了自個(gè)兒屋子,一個(gè)勁地大喊智者千慮。
“爺,你可知足吧。三爺可是挨了一頓家法才去關(guān)禁閉的。那都腫了兩圈兒!”香茗端了杯茶來,陸決明才甘心坐回凳子上。
“豈能讓那小子白算計(jì)!”陸決明一仰頭一副得意的模樣。
先一步回來的李羽澤懶得理他,兀自念著自己的書。
外面突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陸決明有些不安地抬頭。
“怎么回事?”陸決明皺起了眉頭,這也太吵了。香茗趕緊出去瞅兩眼,沒一會(huì)功夫又跑了回來。
“爺,快走!”
“什么事慌慌張張的?”陸決明不解。
“小鬼子打進(jìn)來了!”香茗喘著粗氣。
一直念書的李羽澤被嚇了一跳,書都掉在了地上?!皬娜菟幍昴??”
“別提了,城東一片全都遭了殃,都給燒了!”香茗急得臉紅耳赤,著急地收拾些物什。
“燒了?”李羽澤無力地蹲在了地上。
陸決明抓住了香茗問道:“爺爺呢?”
香茗趕緊回了:“正是奉老爺?shù)拿瑺?,快走吧!?p> 陸決明咬咬牙,“這是我家,那些小鬼子憑什么占了我家?真是狗咬叫花子!”
陸決明一思索推開香茗跑了出去。
“爺!哪兒去!”
陸太太恰好過來,攔下了陸決明:“決明,快些走。這些物什你捎著??熳甙?!”
陸決明抓著陸太太問道:“爺爺呢?大哥呢?”
屋子外頭已經(jīng)是戰(zhàn)火連天了,凌語跑著沖過來大喊著:“不得了啦,太太你快帶著五爺走吧,老爺,老爺被砍了??!”
陸太太當(dāng)即腿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陸決明上前抓住了凌語搖著她問:“老爺在哪?在哪?你說??!”
凌語早已被嚇傻了,也不知道回話,只是一個(gè)勁的傻哭。陸決明看得著急,丟下凌語往外跑去。
陸太太著急,只來得及喊一句“決明”。
“爺爺!”陸決明一路沖到了陸府的大門。一陣炮火鋪天蓋地襲來,原本色彩艷麗的長袍瞬間不見了顏色。
“爺,唔!”陸決明剛要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拖到一處隱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