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明月高懸。
李漁感悟著七魄中除已經(jīng)開啟的吞賊之外的六魄,他感到道性的微微應和,似乎今晚就可以再次修出一魄。
七魄與三魂不同,七魄與體魄的關聯(lián)遠遠大于三魂,有說七魄即是精血所凝。
李漁全身血脈奔流,強大的氣血漸漸形成一股狼煙,懸在頭頂。
他的天目緩緩張開,望向自己的身體,感應著魄精的氣息。
突然一個極強的反饋傳來,李漁鼓動氣血,向傳來反饋之處涌去。
一個隱約似狗的幻影崩碎,化作尸狗魄,孕育而出。
七魄之中尸狗最為靈敏機警,是增強靈覺的魄,怪不得對同樣增強靈覺的天眼反映強烈。
李漁靜坐,周身氣血翻滾,穩(wěn)固這剛顯化的一魄。
......
“既然你已經(jīng)到了中都,又是妖族,還要參加大試,或許以后會走入官場?!睆?zhí)烊A頓了頓,他與昨日的失態(tài)不同,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開懷狀態(tài),“關于中都得一些事就得提前跟你講清楚了?!?p> 李漁附耳傾聽,倒是有些心驚。
“當今這中都內(nèi)算是一共有四個勢力”張?zhí)烊A隨手在院子里撿起幾個石子演示道:“最大的勢力,當然是人王,當今人王可稱是雄主,合縱連橫,把人族內(nèi)的勢力都治理的服服帖帖。”
他拿出最大的一塊石子示意這是人王,而后又把一塊只比它小一點的石子拿出來道:“其次,就是世家,雖然大多世家的祖地都不在中都,但他們卻對中都時時刻刻產(chǎn)生著影響。這其中,右丞相太和真人王載就是世家在中都朝堂的代表?!?p> 張?zhí)烊A又將一塊石子拿出來,還在身旁放了許多細碎的小石子,道:“然后就是以左丞相中玄真人陸旬為代表的寒門和改革派,也叫開明派、新派,這不只是一股勢力的集合,在中都,妖族天然就是新派?!?p> 他撇了撇李漁:“我們道統(tǒng)都算是新派門生,你也真是沒入錯門?!?p> 張?zhí)烊A又指著剩下的部分道:“剩下的就是所謂的舊派,主要是軍中人士,和一些老頑固,以大將軍鎮(zhèn)獄真人常拱為首,他們對妖族的態(tài)度可是不太友好?!?p> “麻煩事在于,當今人王的幾個皇子也不小了,大皇子后面是舊派,三皇子后面是新派,四皇子后面是世家,幾個皇子明爭暗斗,人王也不插手?,F(xiàn)在的中都,簡直就是一盆渾水?!?p> 張?zhí)烊A把那些石子掃到一邊,繼續(xù)說道:“每年的中都大試都是各方勢力角力的競技場,你們這些士子,就是為他們實現(xiàn)抱負的工具啊。”
“你繼續(xù)修煉吧,大試不論生死,你也的多加小心才行?!睆?zhí)烊A背著手嘆息一聲,回屋去了。
“不好辦啊”李漁沉思,“要是被陸旬的那個小徒弟在中都看見,可是一件麻煩事,這四方之外,讓自己替他們辦一件的青天寇,又何嘗不是一個獨立的勢力呢?!?p> 李漁搖頭,想起自己答應崔茂學去看訪他,算算時間,也該出門了。
西城要去往東城,免不了要穿過中京。
中京各處都是真正的高門大戶,一根橫梁掉下來,砸到十個人,九個不是官員就是世家子,還有一個多半也另有背景。
那在五座城池間交錯的十二高樓則是十一世家連帶皇族在中都的居所。
中京的白玉樓是十二座里面最高,也是唯一屹立在中京的,那里是人王的居所。
中京自有一種肅穆的氣質(zhì),李漁緩緩而行,這里只有一條專為人王出行設立的御道,一般人是不能在中京乘坐車輦的。
這時候突然李漁看見人王的御道上,一個拿著酒葫蘆的人正在里面歪歪斜斜的走著。
李漁好奇的張望著,旁邊一個穿著嚴謹華貴的老者用手里的拐杖重擊了一下地面,嘆道:“這狂生又出來丟人了?!?p> 李漁看了一眼老人,本想詢問個究竟,但中京這街上,隨便一個人身份都可能大的嚇人,李漁也不敢隨便搭話,只好作罷。
李漁遠遠繞開陸旬的丞相府,終于走到中京與東城相連的云橋。
東城多是豪商所居,奢靡就是這里的主色調(diào)。
雖然中都的建材都是白石,造成府邸難以有差異,富商豪客們便用盡一切裝飾的機會展示自己的富有。
純金的守門獅子,抑或水玉制成的大門,再或者大妖獸皮制成的華麗地毯......
崔茂學家則算的上此中翹楚了。
李漁還是低估了自己這個朋友的有錢程度。
純粹用水玉鋪就府邸的地磚,朱漆大門里摻雜著足量的精金,以罕見的湘神竹作為園圃的裝飾,一株值千金的花神牡丹在這里成簇的綻放。
“是我以前低估你了?!崩顫O拍著崔茂學的肩膀感慨萬分。
“唉”崔茂學望天長嘆:“你現(xiàn)在知道我的痛苦了嗎?諾大家業(yè),我是真不想繼承啊?!?p> “別說了”李漁抓著崔茂學的雙手:“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就是一輩子的好兄弟了?!?p> “你做我姐夫好不好?”崔茂學熱淚盈眶。
這時候一個溫婉中帶著幾分寒意的聲音從里屋傳來:“茂學,還不帶客人進屋,有什么話進來說說?!?p> “姐,我錯了”崔茂學苦著臉道。
這時一個在這華麗府邸里反倒穿著素淡的女子掀起門簾,對著李漁欠身道:“家教不嚴,讓李公子見笑了?!?p> “沒事沒事”李漁忙回到,實際上他內(nèi)心說道:“反正我已經(jīng)習慣了?!?p> “姐,這可是我給你找的姐夫,”崔茂學撇撇嘴。
“呵呵”崔茂學的姐姐笑了笑,李漁莫名感覺這崔府里有點涼快。
“那書生有什么好的”崔茂學不服氣的說道:“你沒聽說過那句負心總是讀書郎嗎?!?p> “住嘴”崔茂學的姐姐鳳目含嗔,狠狠瞪了崔茂學一眼。
這時候,崔府門外突然出來一個猖狂的聲音道:“姿兒,幫我開下門啊,我?guī)湍銕Я四阆矚g的桂花糕?!?p> “這貨又來了”崔茂學狠狠說道:“他不就是帥一點嗎?其他那里比得上我李兄弟?!?p> “茂學,你又說我壞話,李兄弟是誰啊,讓我也認識認識?!蹦莻€聲音越來愈近,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出現(xiàn)在李漁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