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操場,常誠四人趕到救護車跟前,擔架已經上樓了。常誠抓住旁邊的一個保安問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剛到,聽司機說有人得了急病,在學校?!?p> “今天誰還在學校?”
“哎呀,想起來了,李校長和龔校長早上來的學校?!北0惨慌拇笸?。
這時樓上傳來一人的喊聲:“來個人幫忙,抬不動了!”
常誠四人飛一般的跑上樓,兩個擔擔架的已經累得氣喘如牛,龔磊也扶著墻只喘氣。抬個人從六樓下來太吃力了,下到三樓手已經軟了。常誠四人畢竟是搞體育的,二話不說接過擔架跑下樓,送上救護車,擔架上的李保軍臉色蒼白,發(fā)烏的雙唇緊閉,已經不省人事了。跟上來的醫(yī)務人員立刻接上氧氣,坐在擔架上為李保軍做心肺復蘇。常誠讓龔磊聯(lián)系李校長家人,自己和肖志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呼嘯的沖出學校,不到十分鐘就趕到同濟醫(yī)院??粗畋\姳凰腿爰本仁遥U\才跟著護士辦理入院手續(xù),樓上樓下跑了個遍,再次回到急救室門口是,門口有一對夫婦攙扶著一位已經哭得癱軟無力的老婦人。估計是李校長的家人。而龔磊滿頭大汗坐在一邊,看見常誠過來急忙站起身問道:“情況怎么樣?”
“不太清楚,聽醫(yī)生說可能是心臟出問題。”常誠看著急救室的燈。
“對了,今天你們怎么到學校去了?”常誠突然問道。
“李校長聽說你和金教練的隊伍比賽,就要去看看,還打電話邀我一起去學校。幸好我跟上來了,要不然他一個人……”龔磊后怕不已。常誠也聽得冷汗直冒。原來李校長看到足球隊大勝對手,激動不已,在辦公室和龔磊談論足球隊的事情,突然發(fā)病。幸好龔磊曾經當過志愿者,學過急救知識,才堅持到救護車來。
這時急救室的燈熄了,一位醫(yī)生走了出來,那老婦人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就出現(xiàn)在醫(yī)生眼前,那一對夫婦也跟了上去。
“你們是李保軍的家屬?”醫(yī)生問道。
“是的,我是他老伴?!崩蠇D人顫顫巍巍看著醫(yī)生。
“急性心肌梗死,現(xiàn)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一會兒要轉去重癥監(jiān)護室,觀察幾天。看看需不需要手術。你們先去辦住院手續(xù)吧?!?p> “我能看看老頭子嗎”
“可以進去一個人看看病人,但時間不能太長?!贬t(yī)生囑咐道:“幸好送來的及時?!贬t(yī)生神色有些疲憊,把后續(xù)交給護士就離開了。李保軍的家人這才注意到常誠和肖志,連忙上前表示謝意。
校長重病的消息傳回學校,引起不小的波瀾,幸好龔磊能力極強,穩(wěn)定住局勢。讓學校的工作得以正常運行。常誠的足球隊影響卻不大,依舊正常訓練,上次大比分擊敗金教練的隊伍后,球隊上下信心大增,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在晚報杯大展身手。
又是一個周末,李保軍做了心臟手術,已經轉到普通病房。常誠和肖志兩人決定代表足球隊去醫(yī)院看看李校長。
兩人在醫(yī)院門口買了些水果,牛奶。在醫(yī)院里兜了一圈,問了兩個下班的護士才找到李保軍的病房。兩人進去的時候李保軍正靠在病床上看電視,看見常誠和肖志進來連忙坐起身子:“喲,常教練來了,坐!”
“您別動,躺下休息。”常誠慌忙把手上的東西放在地上,扶著李保軍躺好。
“我老伴去買晚飯了,你們自己倒水。”
“不用,我們就是看看您,看您氣色不錯咧。”
“好多了,這次多虧你們了?!?p> “應該的,應該的。”
常誠環(huán)顧四周,病房只有兩張床,除了一張病床以外,還有一張陪護用的床。床頭柜很整潔,只有半杯水和一盒藥放在上面,病房的環(huán)境不錯,空氣里的消毒水的味道很淡,還有一絲清香。兩人東扯西拉地和李保軍聊了幾句,盡量的不談及學校的事,談到了也只說好的,讓老校長放心,踏踏實實的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現(xiàn)在球隊怎么樣了?”李保軍問道。
“一切正常,孩子們提高得很快,學習也沒落下。您放心吧?!背U\回答道。
“這次晚報杯取得好成績嗎?不要打馬虎眼,我希望你還能像去年一樣實話實說?!?p> 常誠愣了,他知道李保軍看出他們不愿讓李保軍過多操心學校的事。所以他沉默了片刻,才說:“如果我說我們可以爭一下冠軍,您會覺得我是在哄您嗎?”
李保軍眼睛一亮,坐了起來,常誠慌忙站起扶著李保軍再次躺下:“您不要激動,平和一點?!?p> “你說的是真的?”
“本來沒有信心的,不過上周末的對抗賽給了我們信心,要知道金教練手下的隊伍在江城專業(yè)梯隊里可是排的上號的強隊,和輔仁小學有得一拼。不過不敢說保證拿冠軍,只能說全力爭取?!?p> “這就好,這就好,沒想到憑我們自己的隊員也有機會爭冠軍?!崩畋\娧劾餃I光閃閃。
常誠有些納悶,一個小學球隊怎么搞的李校長如此激動。
安撫好李校長后,他老伴也買晚飯回來了。老人家一看見常誠兩人就放下手里的飯菜,抓住兩人的手連聲道謝。又聊了一會,李保軍吃完稀飯后,靠在床上睡著了。常誠和肖志也準備起身告辭。李保軍老伴問道:“你們是學校足球隊的教練吧?!?p> “是的。”
“你們這次晚報杯,能取得好成績嗎?”
又是這個問題,常誠和肖志相互看了看,再次鄭重的回答:“我們現(xiàn)在有實力能爭奪冠軍。當然也不能打包票?!?p> “這就好!”
“阿姨,您和李校長怎么都問這個問題?”肖志憋不住問題,直接提出來了。
“那我就啰嗦兩句吧。”在李保軍老伴溫和的聲音里,常誠和肖志才了解來龍去脈。
原來李保軍和他老伴還有周朝陽都是一個小學的,也就是德育小學的。德育小學是個具有悠久歷史的小學。前身是一個專教稚子識字的小學堂。解放后改為德育小學。當時為了發(fā)展三大球,德育小學開始組建足球隊,李保軍和周朝陽都是球隊里的主力。并獲得當時市里的冠軍。后來周朝陽轉去專業(yè)隊,而李保軍在讀完初中后就上山下鄉(xiāng)去了。直到十年浩劫過去后才又回到江城。
改革開放后,別人下海經商,李保軍卻回到學校繼續(xù)深造。經過數(shù)年的學習深造,李保軍走上教育崗位,回到了德育小學,當時的德育小學已經到解散的邊緣了,差一點就會消失在歷史長河里。在李保軍的努力下,德育小學又恢復了生機。并把老朋友周朝陽請回來擔當教練,把校足球隊組建起來。從那時候開始,足球就成了學校的特色。
“你知道嗎,自從晚報杯有了小學組比賽后德育小學年年有希望拿冠軍,可就是拿不到?!崩先送O滦⑵?,才繼續(xù)說道:“后來老周走了,留下幾個年輕能干的教練??墒?,一年年的過去,奪冠軍的希望卻越來越渺茫。這時候大家發(fā)現(xiàn)有個國腳是從德育小學里走出去的。老李的壓力就更大了,因為培養(yǎng)出國腳的學校拿不到晚報杯冠軍嗎?老李就到處找關系,想找?guī)讉€好教練。而足協(xié)也要大力培養(yǎng)年輕教練員,雙方一拍即合。結果德育小學就成了他們的試驗田。教練們來來去去,如走馬燈似的,只為了評個職稱。球隊的結果可想而知了。最后為了保住足球特色這塊招牌開始找外援。球隊成績開始好了起來。最接近冠軍的一次是前年,可惜決賽的時候對手提出異議,所有外援都不能上,失了冠軍。這成為他的心結。”老人嘆息著。
常誠聽完后沉默了,一個為這個小學付出一生的老人值得尊敬,只是在足球隊的問題上用錯了方法。
“老人家,請您轉告李校長,我們一定全力以赴?!背U\和肖志告辭離開。
“實際上,李校長也挺難的,為了保住足球特色這塊招牌可以說是用盡全力?!毙ぶ居行└锌?。
“用盡了全力,也用錯了方法?!背U\回頭看了看住院部大樓。
“怎么說?”肖志問道。
“借助外力的強大是虛幻的,不如強大自身。因為外力終究會離去,而自身的強大卻是長久的。不管是我們的球隊還是中國足球?!?p> 住院部門口一位老婦人手里拿著一串鑰匙在自言自語:“錯了么,老李錯了?錯了!不過這次的眼光倒沒錯。”
“你把鑰匙丟哪了?”付彬站在辦公室門口著急的問肖志。
“我怎么知道,明明在口袋里啊?!毙ぶ景焉砩系目诖榱艘矝]找到辦公室鑰匙。
“算了,我去找老常?!备侗虻炔患傲宿D身向訓練場跑去。
訓練場上,常誠,不停地催促著:“廖晨,速度快點,出腳要快?!?p> “姜云濤,動動腦子,腦子是個好東西?!?p> “王飛,漂亮,就是你動作太難看了。”
“毛豆干嘛呢,等著吃奶嗎?”
“我們強不強?”
“我們最強!”
“這次晚報杯我們的目標是什么?”
“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