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報杯決賽的兩支球隊沒有人們想象中的旗鼓相當,打得難解難分。而是一邊倒,輔仁小學(xué)上半場就以零比二落后,下半場一開場,王飛再入一球,以十一球雄霸射手榜頭名。
這一球把輔仁小學(xué)的精氣神都打沒了,但曹睿斌卻沒有放棄,雖然丟了三球,但還是竭盡所能的去撲救,去防守,陶鵬也沒放棄,雖然在魏濤的盯防下毫無機會,但他依舊不停地跑動,不停地尋找機會。
接下來的比賽誰也沒進球,輔仁小學(xué)零比三輸給了德育小學(xué)。德育小學(xué)不可思議的進二十四球,一球未丟,以全勝衛(wèi)冕成功。
這次晚報杯增加獎項,各個級別都會評選各項最佳。小學(xué)組的各項最佳基本被德育小學(xué)壟斷。最佳球員姜云濤,最佳射手王飛,最佳防守球員魏濤。除了最佳守門員被輔仁小學(xué)的曹睿斌獲得。
為什么不是一球未丟的德育小學(xué)門將黃辰呢?因為對手基本沒有射門,哪來的撲救呢?最無聊的球員他倒是當仁不讓。
而曹睿斌在決賽中丟了三球,卻不是他的原因,他在決賽中至少撲出三次必進球??梢赃@么說,如果不是他,輔仁小學(xué)不會只丟三球。
比賽結(jié)束后,常誠深吸一口氣,走到輔仁小學(xué)的教練席,禮節(jié)性地伸出右手:“徐教練?!?p> 徐濤一愣,下意識的伸出手和常誠握在一處:“哦,常教練,恭喜你們?!?p> “徐教練,明天有空嗎?”常誠決定開門見山。
“有。有事嗎?”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雛鷹杯參賽球員的事?!?p> 徐濤心里一陣激動,這可是次好機會,當即就答復(fù):“好啊,嗯~”徐濤壓制住心中的情緒,盡量平和的說:“什么時候?”
“明天早上九點吧,我在德育小學(xué)等你。這事最好盡快定下來,下午我好制定訓(xùn)練計劃?!背U\很高興徐濤沒有為難他,畢竟上一次他那趾高氣揚的模樣讓人厭惡。
晚報杯其他年齡組的比賽還在繼續(xù)進行,小學(xué)組的硝煙已散。常誠很早就來到學(xué)校,等待徐濤的到來。
“咦?你們怎么在?今天不是都放假一天嗎?”常誠走進辦公室看到黃競,付彬和肖志都在,連校長龔磊都在角落了喝著茶。
“幫你撐腰唄。免得你這個老實人又被他們欺負?!备侗虻脑挼玫酱蠹业馁澩?。
“又不是要打架,商量事情而已。”常誠無可奈何的看著大家,最后目光看向角落里正在悠閑地喝茶的龔磊:“你一個校長跟著起什么哄?”
“我來關(guān)心一下球隊,這也是我的工作范疇。畢竟馬上就要參加雛鷹杯了。我也是要去的?!饼徖诿蛄艘豢诓?。
“大熱天的喝這么燙的茶,熱不死你?!?p> “我就好這口?!?p> 幾人正在辦公室里胡侃,這時門衛(wèi)來到辦公室門口叫道:“常教練,有人找!”
“多少人?”付彬搶先問道。
“兩個?!遍T衛(wèi)老實回答道。
“你以為打架啊?!背U\把付彬拉了進去,自己向外走去。
“徐教練,歡迎歡迎?!背U\迎上去。兩人打過招呼一起往里走。
“這位是?”常誠看著邊上的一個三十來歲的人,有點眼熟。
“這是輔仁小學(xué)的執(zhí)行教練,張教練,你知道我也在足協(xié)U15帶隊。輔仁小學(xué)基本都是由他在帶,他對球員們也更熟悉。”徐濤介紹道。
“你好,張教練?!?p> “你好,常教練?!?p> 兩人客氣一番。常誠帶著徐濤兩人來到辦公室。
“這是?”辦公室里的場景嚇了徐濤一跳,辦公室里有好幾個人,最不愿意見到的付彬也在其中。
“不用管他們,他們有自己的事?!背U\招呼兩人坐下,拿出兩瓶礦泉水遞給他們。
“這樣啊,我就開門見山,雛鷹杯的比賽是十一人制,我們學(xué)校高年級的隊員不夠,低年級的太小,所以我和江主任說過了,以江城小學(xué)的名義參賽,和上次……嗯,我們在幾個足球特色的小學(xué)里挑選一些隊員組成一支球隊參賽?!背U\想起上一次組隊的時候,雙方鬧得不愉快,及時轉(zhuǎn)移話題,對上一次不愉快避而不談。
“好啊,常教練大氣,不知道您看中我們學(xué)校的哪些球員?張教練也可以為您介紹一下?!毙鞚恢挥X中用上了敬語。
“嗯,守門員,和九號”
“哦,他們的確是現(xiàn)在球隊里最出色的球員了,常教練眼光好啊。”徐濤贊道,接著又問:“還有其他人嗎?”
“就他們倆吧,其他學(xué)校也有入選的?!?p> “其他學(xué)校的不是我說,還沒有幾個能比得上我們學(xué)校的。”張教練不樂意了。
徐濤一聽暗叫不好,要壞事!眼睛瞄向另一邊的付彬。
果然付彬蹭的一下站起來,扭頭看著張教練和徐濤:“要不這兩個我們也不要了?”
“我說的是實情?!睆埥叹毑恢栏侗蚴莻€什么樣的人。也一句話頂了回去。
常誠也暗叫糟糕,連忙打圓場:“輔仁小學(xué)的球員是不錯,但我要根據(jù)球隊的需要來挑選隊員,是吧?!?p> 老江湖徐濤立刻接過話頭:“對對,常教練說得有理。聽常教練的安排。”
張教練不解的看了一眼徐濤,不過他沒問出來,有些話回去再說也可以,現(xiàn)在給自己老大一個面子。于是張教練不再說話,坐在一邊。
可付彬不是這么想,看到徐濤慫了,得意勁有上來了:“你們很強嗎?還不是連續(xù)兩年被我們打趴了?!?p> 徐濤和張教練臉色立馬變得難看。常誠瞪了付彬一眼。讓他不要再說了。黃競和肖志也拉了一把付彬。
付彬才施施然的坐了下來,然后說了一句引爆全場的話:“一個打假球的教練能教出什么樣的球員?”
張教練一躍而起,怒吼道:“嘴巴放干凈點!”
“怎么?敢做不敢當嗎?”付彬不甘示弱。一場火拼一觸即發(fā)。
“我們什么時候打過假球?你們德育以前倒是請過不少外援的?!?p> “那是以前,我們也承認,不像你們,打假球還不認賬,不行你問問他?!备侗蛑噶酥概赃?,低著頭,雙肩不停顫抖的徐濤。
張教練也愣住了,他也聽到過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F(xiàn)在看到徐濤這副模樣,心中咯噔一下,難道是真的?
“不錯,我是讓我的球隊打過假球?!毙鞚澏兜卣玖似饋恚痤^,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付彬。
“我是讓球隊打過假球,你以為我樂意打假球?你以為我高興打他媽的假球?!但凡有一點辦法我都不會去打他媽的假球!你以為別人都和你們一樣,一個官二代?一個富二代?”徐濤指著付彬和緊緊抓住付彬的黃競,“有個老子在后面撐腰?我沒有!我需要錢,我老婆得了乳腺癌,要動手術(shù)。那點死工資夠個屁!”
付彬愣愣地看著咆哮的徐濤,任由徐濤的唾沫星子噴了一臉。喃喃道:“你以前不是甲A職業(yè)隊的主力嗎?”
“你以為我職業(yè)球員出身應(yīng)該有兩錢?狗屁!有兩錢的是踢假球來的,你知道我為什么二十八歲會因傷退役嗎?就是我他媽的不愿意踢假球,在訓(xùn)練場上被自己隊長廢了!我痛恨踢假球的,現(xiàn)在也痛恨我自己!”
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想到徐濤退役是因為這個。
送走徐濤兩人,常誠煩悶無比,和龔磊等人打了個招呼就離開學(xué)校。這是他第一次這么近距離接觸到假球。
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雙腳有些累了,只得放慢腳步,抬頭看看四周,這是濱江公園足球場,晚報杯的舉辦場地,現(xiàn)在正在進行成年組的比賽。
常誠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看著滔滔江水。此時他有些明白,為什么徐濤那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總是弓著背,低著頭。
“徐教練?”常誠瞥到旁邊椅子上坐著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正呆呆地望著長江。
常誠站起來,走到徐濤旁邊坐下?!靶旖叹??”
“喲,常教練,這么巧。您怎么來這里了?”
“我隨便逛逛?!眱扇擞窒萑氤聊?。
好一會兒。
“對不起!”
“對不起!”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愣住了,同時笑了起來。沒有更多的話。
“徐老哥,你年長一些,叫你一聲老哥。”常誠拍拍徐濤的肩膀。
“行,我就托大了?!毙鞚肫鹫拢€沒跟常誠說呢,“那個,常老弟,你們球隊是怎么訓(xùn)練的?你的隊員在比賽中處理球的合理性高處其他隊一大截。這些都是要經(jīng)過許多比賽的積累才能做到的,僅僅靠訓(xùn)練是達不到這個水平的?!毙鞚f完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常誠,畢竟這是別人的家底,他這么做是不是有掏別人家底的嫌疑。
“我們的比賽也不多,最多是周末找別的球隊進行交流賽。作用不大,我主要是在訓(xùn)練上下功夫,把比賽實戰(zhàn)融到訓(xùn)練里去?!?p> 兩人談了很久,轉(zhuǎn)眼已到下午,兩人是又餓又熱,只能站起來找個有空調(diào)的小飯館吃一頓。
“徐老哥,回頭你把你的QQ號給我,我把我的一些想法發(fā)給你。”常誠為徐濤倒上一杯啤酒。
“常老弟,你這么做圖什么呢?”徐濤看著倒酒的常誠。
“圖什么,說出來像喊口號,不說了?!?p> “說來聽聽?!毙鞚叽俚馈?p> “行吧。我只是一個半路出家的教練員,以前是踢野球的。但我喜歡足球,我希望我們的足球能夠強起來,我希望在世界杯上能經(jīng)??吹街袊牭纳碛埃皇窍瘳F(xiàn)在一樣只能在電視機前看別人表演。
如果我現(xiàn)在的方法和理念能夠幫助年輕球員提高實力,縮小與歐洲強隊之間的差距。我為什么不讓更多人知道這套方法,了解我的這套理念呢?”
“我看你適合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