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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相濡一念相忘

第四十二章 公關(guān)

一念相濡一念相忘 程靈溯 2699 2020-03-06 10:00:00

  誰知徐然第一次參加晨會就和喬工差點打了起來,徐然是一向的好脾氣,卻還是被喬正給激怒了。

  “說我能力不行,說公司小,經(jīng)驗少這我都忍了,你說就說唄,可嘴里不干不凈罵罵咧咧連爹娘都帶上,這就太過分了,這喬正簡直是個雜碎!”徐然氣急敗壞地說。

  向百川還沒來得及消化徐然的反饋,陳副局長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當(dāng)然聯(lián)系的是“假冒”向百川的黃唯依。

  “小向啊,我推薦你們?nèi)プ鋈械捻椖?,是看你們?yōu)槿酥t遜,做事踏實,可千萬不能借我名義目中無人啊,小喬可從來沒在我面前告過誰的狀,這是頭一回,可見你們做得有些過分了?!?p>  “不好意思,陳副局長,是我們做得不夠好,讓您費心了!”黃唯依連忙道歉。

  “也不是十分要緊的事,你呀,明天帶人去給喬工賠個不是,把事情解釋清楚,下不為例就行了?!?p>  “好的陳副局長,我明天一早就帶人去向喬工負荊請罪!”

  旁邊的徐然聽到,氣呼呼地說:“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也不知道是被陳副局長聽到了還是怎么,陳副局長又說了句:“算了小向,人你就別帶了,手下人不會說話再惹事更麻煩,你親自去吧,把事情處理好。你們的項目才剛剛開始,之后要和喬工好好配合才是,明白嗎?”

  “我明白,明白,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處理好!”黃唯依拿著電話都不斷低頭彎腰,仿佛致歉的人在面前一般。

  掛了電話,向百川看了看她,問:“這事,怎么弄?”

  黃唯依說:“徐哥,這事你別管了,明天我去給喬正道歉?!比缓竽氐焦の蝗ァ?p>  晚上向百川打電話給尤可,問:“你依姐有什么打算嗎?”

  尤可埋怨著說:“依姐給喬正買了份禮品,還備了一張卡,還準(zhǔn)備明天晚上要請他吃飯,這也太給姓喬的臉了!”

  向百川聽了,漸漸露出一個放心的微笑。

  黃唯依不是沒想過公關(guān)喬正,只是覺得時候未到,優(yōu)沃的介入必定牽動了一些人的利益,她想分辨出到底是折損了誰的利益,用了這一段時間,她確定了喬正便是這場奪標(biāo)中最大的“受害者”,而其他涉及其中的小兵小卒們她也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

  尤可問她:“喬正和信和是穿一條褲子的,他會接受咱們嗎?”

  “信和的錢是錢,咱的錢也是錢,何況現(xiàn)在是我們來做,信和已經(jīng)出局了,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骸陶敲礊殡y我們,無非是覺得到嘴邊的鴨子又飛了。那我們就再把肉給他送回嘴里去!”黃唯依信心十足地說。

  “依姐你太牛了,人家這么給你氣受,你還能上趕子去巴結(jié),姐,你是能成大事的人!”尤可感嘆著。

  黃唯依白了他一眼,自言自語地說:“哪有人會受了委屈還偷著樂的,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欠的人情太多了......”

  黃唯依打點喬正那天,向百川要去臨港應(yīng)酬,于是換了貝萊陪著。

  其實喬正故意為難黃唯依,說白了就是等她“開竅”,而黃唯依呢,不是不明白,正苦于沒有理由和他握手言和,于是她答應(yīng)讓徐然去接手,徐然鬧起來正中她心意,不能接近一個人時,得罪了他也不是壞事,因為得罪反而能得到致歉的機會,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賠禮謝罪。

  貝萊并不擅長應(yīng)酬,向百川是和熟人有話說,和陌生人就話少。他則是對任何人話都少,陪著就是“震場子”。說起來黃唯依一直挨喬正的罵,地位上來說他們是不對等的,如果黃唯依做東請客,那喬正沒有臺階下,轉(zhuǎn)變態(tài)度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有貝萊則不同,貝萊作為黃唯依的領(lǐng)導(dǎo),他來做東,既是圓了喬正的面子,也是優(yōu)沃表示道歉的誠意。

  喬正其實油得很,在工地人緣性格也是好的,唯獨對優(yōu)沃這個“不速之客”態(tài)度不好而已,有了這遭,他自然明白其中涵義。來了便對貝萊相當(dāng)客套禮貌,不一會兒便認領(lǐng)了親密的合作伙伴關(guān)系,黃唯依不禁暗嘆,這還是那個整天見了自己就暴跳如雷的喬總工嗎!

  機靈是尤可最大的優(yōu)點,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獲取到領(lǐng)導(dǎo)的眼神、情緒以及想傳遞給他的任何訊息,說句難聽的,在“伺候人”這方面,他絕對是專家。出去接客戶,總是一路小跑給人家提包、開車門;陪人吃飯,添茶倒酒是一刻也不怠慢;嘴更是甜,夸起人來總顯得特別真誠;他還有一個特異功能,一餐飯下來就能看出客戶是哪一路的,喜好什么。

  他這些好處在一定程度上給黃唯依幫了很大忙,黃唯依不擅長的他都做得像模像樣,這一點不僅黃唯依看得到,向百川也看在眼里,他也是打心眼里喜歡尤可,只要帶著他,走到哪都特別有面子,他會時時捧著自己順著自己,于是向百川有事沒事就愛把尤可從黃唯依這“借走”。

  貝萊和喬正你來我往說著稱贊的客套話,黃唯依在旁邊一臉微笑地看著他們,笑得臉都快僵了,瞄到尤可在一旁偷偷玩手機,伸出腳踩了他一下。尤可呲牙咧嘴抬起頭,拿著手機屏給她指了指,顯示是向百川的頭像,他用口型說“老板找我。”

  飯沒吃完,尤可就先走了,向百川要他趕到臨港去。臨走前,他悄悄叫出貝萊說:“貝哥,喬正這小子一看就是好那口的,你也甭一直跟他喝個沒完,等會看差不多了,把他往怡蘭街一安排完事兒!”

  貝萊皺皺眉頭,說:“這合適嗎?”

  “哥,你信我的,我看人絕對沒錯,尤其這小子,我跟他打了多少天交到了,準(zhǔn)保沒問題!”尤可胸有成竹地說。

  怡蘭街并不是沂江真正的街道名稱,起初這條街上開了一個“怡蘭會所”,名為某地商人會館,其實是個人盡皆知的“暗門子”,據(jù)說里面的“服務(wù)生”都是江南招聘來的“高材生”,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除此之外,人家還有文化,個個都是大學(xué)生,一水的“吳儂軟語”,好不溫柔體貼。

  但此會所的門檻極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得去的,得是怡蘭會員或是會員介紹才能進得了門。會所沒開之前,這條街道極為冷清,臨街商鋪一間也租不出去,后來怡蘭會所開起來了,慢慢的一些足療、按摩、洗頭房都向這條街聚攏,于是就成了沂江有名的“怡蘭街”。叫得多了,人們都忘了這條街本來的名字,打車說以前的名字司機都反應(yīng)不過來,但只要一說“怡蘭街”馬上就會響應(yīng)“哦,知道知道。”

  說來也諷刺,優(yōu)沃能進得了怡蘭的門還是因為一個派出所長的介紹,一次招待中,所長指名要去怡蘭會所,于是把優(yōu)沃的人帶了進去,自此只有“難搞”和“高級別”的客戶能夠被優(yōu)沃安排到怡蘭會所招待。很明顯,喬正就是那“難搞”的一類,沖著他對優(yōu)沃的怨念之深,此次消費是在所難免了。

  這頓飯從七點吃到九點半,貝萊看了看表,說:“喬總工,咱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咱換個地方坐坐?”

  “不了不了?!眴陶笫忠粨],說:“家里媳婦等著呢,我這就回去了。”

  “別啊喬工,難得您有時間,請您出來一回不容易,咱再換個場子,去唱歌怎么樣?”

  “算了,心意我領(lǐng)了,我這個人不愛玩,喝點酒就想回家睡覺哈哈!咱這就散了吧,下回再聚!再聚,好不好?”喬正說著,已經(jīng)起身穿外套,準(zhǔn)備要離開。

  貝萊連忙說道:“您看,我都在怡蘭會所訂好房間了,您不去我這不白忙活了,您就當(dāng)體恤體恤我行不行?”

  聽到“怡蘭會所”幾個字,喬正穿衣服的手明顯頓了一下,然后正正衣襟,說:“也好,既然你花了錢,不去也是浪費,我也過意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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