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決裂的開端
傍晚周浩然把車子開到葛源接我,樓道前見到我和胡珊珊時,倆人互換眼神,意味深長的笑著。
胡珊珊堅持讓我?guī)洗螋亵?,拉拉扯扯最終扭不過她,全部打包帶走。
臨行前胡珊珊像是有什么話還要對我說,羅倩蕙質(zhì)蘭心,看出端倪后,提起糍粑說去車里等我,拽了一把周浩然,拖著他走出巷子。
胡珊珊遮遮掩掩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說,最后踮起腳尖,迎面和我抱了個滿懷。
“他叫孫玉建”她說。
胡珊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又說:“我們只是同事關(guān)系,沒有別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他對我非常好,所以……”
“我知道了。”我打斷她的話,拍拍她的后背,不想再知道更多。
我覺得兩個人不管在不在一起,互相尊重和包容是最重要的。反想一下,如果胡珊珊追問我的生活,我可能會生煩,會有種被覬覦的壓抑感。而作為年輕漂亮的胡珊珊,身邊有愛慕者也很自然,如果她在我們單位,可能那些小青年都沒心思做業(yè)務(wù)了吧。
相逢時難別亦難,東風(fēng)無力百花殘。
相擁告別,我?guī)е壕盎丶?,遙想一個月后的見面,更是多了許多期待。
路上和羅倩交換看到的美景,都還沉浸在山水之間。這時周浩然忽然問我和胡珊珊的事,與羅倩前后夾擊,無所不用其極。
我們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覺得沒必要隱瞞,就如實說了。這時周浩然興嘆:“噢,原來她就是跟你在武市長征的網(wǎng)友?。‰y怪你小子這么上心,美女耶!”
羅倩更過分,問我們昨晚是怎么度過的,有沒有越軌。
“天啦!羅倩你這樣問,他會說才怪”周浩然從駕駛室轉(zhuǎn)回頭來,咯咯咯的笑著問:“呂夏,我說的沒錯吧!”
“你們就是太閑了,看什么都能浮想綿綿。我都還沒問你倆有沒有事呢”
聞言羅倩生猛地推了推我,叱道:“瞎說什么呢?小心我撕了你?!?p> 沒心沒肺的笑了會兒,忽然想起和胡珊珊的約定,便問羅倩:“羅姐,咱們5月中下旬沒要揭的新盤吧?”
“不好說”羅倩搖了搖頭,怪異的看看我:“忽然問這個干嘛?”
“5月19號起我要休息兩天”我說。
羅倩很快明白了,敏銳的捕捉到這個日期,看向我說:“行呀!發(fā)展的不錯嘛”
周浩然聽了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我仿佛感覺到他的車子也跟著咯咯咯的抖了起來。
“啊~!又要喝喜酒咯!”羅倩說著戳了戳周浩然“準(zhǔn)備好份子錢?!?p> 周浩然笑著笑著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嗯?了一聲,娓娓道來:“聽說今年的外派名單有我們?nèi)齻€,山東!”
“啊?”我大驚失色。
羅倩卻有些興奮,追著問:“真的嗎?什么時候走?”
“還不確定,5月到7月,也有可能是7月到9月?!?p> 外遣其實就是找機會給我們鍍金,一般為期三個月,等再調(diào)回來就能評職,工資待遇就不是一個層次了,這也是我們這一行夜夜守盼的事情。但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卻隱隱有些擔(dān)憂。
后來到了單位一打聽,發(fā)現(xiàn)這個事情是真的,只是日期還沒定下來,成了我寢食難安的鯾喉。
直到月底拿到正式通知,這才吐了一口氣,開始準(zhǔn)備和胡珊珊的見面。我開始計劃出行,給屋子打掃除塵,甚至敷起了面膜。
而在此之前,是我們每日每夜的微信交流。好像成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開始思念和追憶。但這個時候的我們遠遠還不知道思念的珍貴,當(dāng)有一天你的思念只能是一張照片、一行眼淚、一聲低吟時,你才知道微信那端的一句‘晚安’是那樣的難能可貴、才知道愛情在某一時刻已經(jīng)開花結(jié)果,種在了各自的心里。
5月15日,我像正常一樣上班下班,一個陌生的電話打破了這一天的沉靜。電話那端的人對我說,他叫孫玉建。
“喂?我是胡珊珊的同事,我叫孫玉建?!彼陔娫捘嵌苏f。
“嗯,你好?!蔽夷男幕?,但理性告訴我,我不可以慌,慌就輸了。
“請問找我有事嗎?”
電話那邊確認我的聲音后,沉吟許久才說:“你是珊珊的男朋友?”
“還不是”我說。
“還不是?那就是在往這方面發(fā)展是嗎?”他追著問。
“請問你找我有事嗎?你怎么知道我電話的?她給你的?”
“我給他拿快遞的時候看到了你的號碼?!彼€挺坦誠,不愧是教務(wù)人員:“我看你經(jīng)常給她寄東西,就猜到了你們的關(guān)系。”
“哦……!”我沉默不語。
隔了很久他又問:“你們睡過嗎?”
“什么?”我覺得莫名其妙,想直接掛掉電話。
“孫老師,請您尊重一下您的同事和您的職業(yè)?!?p> “哦,我不是那個意思?!彼赡芤庾R到了自己的唐突,想換個說法:
“我就是覺得,你可能對她還不夠了解,畢竟你們是網(wǎng)戀,不是嗎?”
“你想說什么?”我越發(fā)憤怒,但他竟然知道我們的網(wǎng)戀關(guān)系,這一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說明他之前問的那些話,都是在鋪墊。
“珊珊很漂亮,喜歡她的人很多,包括我?!睂O玉建說到這里頓了頓,好像喝了口茶,我隱隱聽到喉嚨翻滾的聲音。
很快他又接上說:“所以我想問問你,你憑什么認為她會喜歡上你?就憑你每個星期寄的一箱零食和網(wǎng)上打折的化妝品?”
“孫老師,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想就聊到這里吧,我還在工作。”
“呵呵呵呵,我就是想和你聊聊,沒有別的意思?!?p> 我似乎聽到了電話那端他的得意,甚至可以想象他此時是個什么狀態(tài),坐在辦公桌上翹著二郎腿,嘴角銜著一根牙簽。
“噢,還有,你知道我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他自己打破我給他安插的設(shè)想,得意洋洋地說:“我在等珊珊,今晚我們一起去武昌?!?p> 嘟…嘟…嘟……
掛掉電話我雙手開始顫抖,心里莫名的慌,好像有個賊潛入我的家中,我在監(jiān)控中窺視整個過程,卻毫無辦法。
夜里輾轉(zhuǎn)難眠,雖然知道孫玉建的話缺少可信度,但還是會揪心,想找胡珊珊問個清楚,卻又怕控制不好情緒,中了那個人的圈套。
“你在干嘛?”最終還是胡珊珊給我發(fā)來了微信。
“躺著!你呢?”
“火車上,一會要到南昌了”她說。
“你一個人嗎?”我試著問。
“嗯”胡珊珊言簡意賅的回答。
“孫老師沒去嗎?”
發(fā)出去這幾個字我開始后悔,馬上就撤銷了。
但胡珊珊還是看到了,回復(fù)道:“你個小心眼的東西,我來武昌是要從這里搭飛機去重慶,帶個男老師當(dāng)保鏢嗎?”
“他真的不在你旁邊?”我最后孤注一擲地問。我應(yīng)當(dāng)相信她,我也相信我是相信她的。但我又覺得孫玉建沒理由騙我,騙我就是為了讓我和她產(chǎn)生隔閡?那他也太小覷我們的感情了。
可能出于心虛,胡珊珊過了很久給我打來了電話。
“喂?呂夏,你怎么會知道?他剛好也要來武昌,但只是順道。我剛才……”
“不用說了”我打斷她的話,定了定心神,又對她說:“我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當(dāng)真了。而且我并不知道他真的在你身邊,你別慌,我沒多想?!?p> “我為什么要慌?呂夏,你到底知道什么?我和孫老師確實在一個車廂里,但真的只是碰巧,我也是上了車才知道的?!?p> “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那么多,我如果相信你,你什么都不用說我也會相信你的?!?p> “那你是什么意思?就是說不相信我咯?”她說。
“我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辈坏群荷赫f話我就掛掉了電話,翻了個身,感到胸口憋悶。好像胸腔里掛了砣,明晃晃的砣攪亂了我的五臟六腑。
很快手機又顫了顫,胡珊珊在微信里說:“別這樣好嗎?等我下了火車再給你打電話。等我!別睡?!?p> 我對著手機冷笑,關(guān)掉房間的燈。但很快又打開燈,把手機的鈴聲調(diào)到最大。
就這樣一整夜輾轉(zhuǎn)反側(cè),到了凌晨2點鐘,胡珊珊也沒有給我打來電話。我的心里像是長了荒草,一大片盤根錯節(jié)的荒草中夾雜著刺藤。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嘟…嘟…嘟……”
她關(guān)機了,為什么要關(guān)機?手機沒電了?還是手機丟了?她現(xiàn)在到哪兒了?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