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完一套六合槍法已經(jīng)渾身濕透,要不是及時換的練功服和運動鞋,他指不定多心疼他那套西裝。當槍落地的時候他跟師兄行了個禮,師兄沒還,沉默著背著手,任憑風(fēng)吹著他混亂的白發(fā),師兄伸手,男人把槍扔給了師兄。
“我先給你起個頭,你看一遍,再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打一遍?!澳腥苏f了聲好,就往后撤了幾步,師兄拿著槍,并沒有像當年的火龍舞蹈一般,而是把男人剛剛的六合槍法又打了一遍,收放自如,游刃有余,恰到好處,完全就是教科書式的打法,男人心里不是滋味,這大槍,在他手里就沒有那么收放自如,看了師兄還像當年一樣認真的教他槍法,他不禁有些內(nèi)疚,這些年為了生活,他差點兒就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看著師兄的一招一式,他恨不得睜大眼睛看個仔細,只可惜時間不等人,隨著一聲槍落地,百年的傳承就此拉開了序幕。
男人張了張嘴,師兄也不說話,就這樣兩個人沉默著站在天臺山,過了好一會兒,師兄開口,你跟我回去一趟吧。男人點了點頭,說,我現(xiàn)在就去辦離職手續(xù)。
回到公司,他聯(lián)系了男秘書,男秘書正在電腦面前聚精會神的工作,男人沒好打擾他,先去了董事長的辦公室,實話實說的告訴了董事長,老董事沉默了一下,從后面的酒柜拿起了一瓶茅臺,兩個小盅,分別給他和男人倒上,男人行了個禮,一口悶,濃烈的酒香在喉嚨里蔓延到全身,好酒!老董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點了點頭,等到男人快出門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代我向師兄問好,男人點點頭,關(guān)了門,剩下老董事和他面前那杯酒。
男人回到了女人家留了張字條,說自己要出差半個月去國外考察項目,就走了?;氐剿膿?jù)點,白發(fā)師兄在這等著,他說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走吧,男人愣了一下,趕忙去收拾東西,帶著師兄下樓,開著三菱帕杰羅,向東行駛,連夜開了兩百公里,天蒙蒙亮?xí)r終于看到了一座山,等到開到山坡下,已經(jīng)是早上七點左右,男人下車運動了一下,換上了登山裝備,登山鞋,登山扣,登山鎬,露指手套,老白看了他一眼,不屑的上了山。
這五姑娘山,最高海拔六千七百米,地處在中國地貌第一階梯青藏高原東部邊緣,屬于第二階梯四川盆地向青藏高原的過渡地帶,大地構(gòu)造屬于中國大地地槽區(qū)的松潘—甘孜褶皺帶,地貌分區(qū)屬于川西高山高原區(qū),高山峽谷亞區(qū)。有無數(shù)的懸崖峭壁,寒冷無比其中,大姑娘山4000米以上則寸草不生,亂石如削,堅硬無比。男人要去的那個地方只能通過大姑娘山5000處的懸崖向二姑娘山的山洞跳躍,搞不好信仰之躍變成為信仰自殺,所以爬山的人心里必須要保持一種純凈,兒童般的純凈,但是在種惡劣的環(huán)境下活下來就很難了,保持性靈的純凈需要有強大的意志和更高的心境。
男人為了保存體力和熱量偷了個懶,他的防寒沖鋒套裝,有三層壓膠,在外邊的那一層防風(fēng)防水,搭配羽絨內(nèi)膽,和科技面料做成的高領(lǐng)衛(wèi)衣,有著吸汗透氣防寒的功效,設(shè)計師很自豪的在拉鏈內(nèi)襯上寫著,風(fēng)雪水熱土全天候裝備,智能控溫系統(tǒng),登山鞋上也有防滑鏈,腰上的腰包里邊有高熱量的食物和保溫杯里的水。
科學(xué)研究證明,海拔每增加一千米,氣溫下降6℃。海拔一千米,氣溫1℃,海拔五千米氣溫-23℃
海拔一千米,氣溫1℃
5-1=4
4*6=24
1-24=-23
但是一到這個環(huán)境,男人衣服上體外的溫度計卻顯示-40攝氏度,因為兩個山間的風(fēng),形成了在風(fēng)壓作用下,室外空氣從建筑物一側(cè)進入,貫穿內(nèi)部,從另一側(cè)流出的自然通風(fēng),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穿堂風(fēng)。雖然說男人的裝備已經(jīng)是比較專業(yè)的了,可是要完成信仰之躍而不被摔死,光靠這些裝備可不行,如果他能像勞拉一樣,不,他不是游戲里的人物,他也沒有師兄那樣的蓋世武功,師兄早就消失在他的眼前,冷風(fēng)已經(jīng)讓他的四肢失去知覺腰包里的充電寶也沒電提供熱量了,腎上腺素他也用的只剩最后一支了,一天一夜沒合眼的他,現(xiàn)在很困,眼睛上出現(xiàn)了自己這一生的畫面,戰(zhàn)友的笑臉,師兄的嬉皮笑臉,女人幸福的笑臉,男人醒來了。他還在原地,師兄沒來救他,他知道要靠自己的本事過去,他站起來把外套脫了下來,刺骨的冷風(fēng)直往他的關(guān)節(jié)里鉆,男人不禁打了個哆嗦,但是他知道,他必須克服,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他顫巍巍的擺了個姿勢,兩腳開立,氣沉丹田,回想著喝老董事長酒的感覺,真氣在體內(nèi)散發(fā)到四肢百骸,回到大腦,一個助跑,男人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