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格?;匚菔帐皷|西,晏仲弋無法釋懷心里的郁悶,只好出門溜了溜。
他一直生活在一片陽光明媚的世界里,習慣了有困難找警察,他知道有光明必定會有黑暗,但是他從沒想到過,這種黑暗讓人如此的憤怒與害怕。
在遠離城市的各個地方,荒涼也最考驗人性,他們不懂法,也不懂道德,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做自己的土財主,肆意妄為。
他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篇報道,說是一個女大學生被拐賣到深山里,被強迫的生了孩子,從此斷送了青春和人生,警察找到的時候,那里的村民竟然張口就罵,說是自己買來的媳婦,根本就不犯法!
有的村民甚至拿起了鋤頭狠狠的砸向警察!
中國作為人口大國,占地面積甚廣,國家再強大也有顧及不到的地方,而就在這些顧及不到的地方,黑暗滋生,平日里只有在電視里才能看到的燒殺搶掠,無一不在這些地方上演。
強盜與官方,原本對立的雙方因利益走到了一起,將原本就不明朗的天空拉上了最后的簾布,成就自己的黑暗角落。
人性在這些地方被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晏仲弋想了很多,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戶點著燈的人家。
他抬頭一看,門口坐著的人,不正是被拉走的鐘克紅嗎?
少年的衣服凌亂,領(lǐng)口大開著露出一片青紫的肩膀,白皙的臉上明晃晃的印著一個巴掌印,紅腫不堪,嘴角流著血,一頭碎發(fā)被剪得層次不齊。
他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無神的雙眼在看到來人的時候猛地一縮,他下意識的將衣服拉好,慌亂而又局促的坐在那里,將頭低了下去。
他不想讓這個人看見現(xiàn)在的自己。
“小鐘?”晏仲弋有些不確定的喊道。
鐘克紅聞聲將頭又低了點,頭發(fā)遮住他的面孔,讓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晏仲弋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住了少年的單薄的身軀。
“你......”
“格桑叔叔都跟你說了吧?!鄙倌甑穆曇粲行┥硢?,小聲而又難過。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臟?”
晏仲弋看著少年的頭頂,想起摸上去的軟軟的手感,他實在聽不得這孩子這樣說。
他有些用力的摸了摸少年的頭,笑道:“瞎說什么呢?!?p> 鐘克紅拉緊了身上的衣服,屬于前面這人的體溫和氣味順著薄薄的面料傳到他的身上。
十分的溫暖。
他抬起頭,面前這人的臉上帶著抹笑意,眼神干凈澄澈,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晏仲弋站起身,將手伸了過去,道:“要一起走嗎?”
少年看著他,已經(jīng)流不出眼淚的眼睛驀然有些濕潤。
他不知道自己在奢望什么,只知道這只手對于他的意義從此變得極其重要。
第二天一早,老申等人準備好東西便準備出發(fā),晏仲弋到了院子里,果然,鐘克紅也在。
昨晚他把小孩帶回到格桑的院子,并把自己的屋子讓給了他,兩人什么都沒說,格桑后半夜找了他,叔侄兩聊了許久。
“小楊哥哥!”鐘克紅看見他很高興,少年現(xiàn)在的神情和昨晚的截然不同。
晏仲弋見狀放了心,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格??戳怂谎?,兩人默契的點了點頭。
老申見人到齊,將背包扔上車,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出發(fā)!”
早晨的村子更顯得荒涼,漫無盡頭的荒野隱藏在夜幕中,直到太陽升起掀開它們的面具,視角所及之處仿佛已經(jīng)與天相連,成為人與神明最為接近交界之地。
晏仲弋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冷風拂面,吹走了最后一絲迷茫,小鐘坐在他身邊,少年似乎昨晚沒睡好,正靠在他身上閉目小憩,老周今天沒有玩他的游戲,雙手拿著他的大包,臉色少見的嚴肅。
他昨晚連夜又將二姑的日記研究了一遍,在最后一頁日記的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張地圖,那地圖藏得十分隱蔽,要不是他不小心將熱水灑到了紙上,恐怕這輩子也不會看見。
路線圖遇熱顯現(xiàn),最終目的地竟然直指昆侖,也就是祭祀之地。
昆侖是中國第一圣山,華夏龍脈之祖,也是禁地之一,更是許多神話的相關(guān)之地,傳說昆侖上有一女神,名西王母,是掌管不死藥,罰惡,預警災厲的長生女神。
傳當年西王母與周穆王兩情相悅,并贈其長生秘藥,周穆王在得到秘藥后曾兵臨昆侖,但奈何戰(zhàn)敗。此后西王母國便漸漸消與人世,不知去向。
晏仲弋不知道所謂的祭祀之地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看日記里的記載是某種儀式的舉行之地,在昆侖舉行某種儀式,難道是祭拜西王母?
這個周家以及他背后的勢力難道是想效仿秦始皇尋長生?
他覺得這個腦洞極大,甚至有些好笑。
長生這種東西難道不是只有神話玄幻里才有的名詞嗎?你說在現(xiàn)在科技發(fā)展的年代求長生?
還不如多吃枸杞養(yǎng)生來的真些。
“咱們要到了,準備下車吧?!崩仙旰傲艘痪?,打破了車里的寧靜。
車子在一處山腳下停住,老周率先拿著包跳下了車,老申和李錢拿著個小本子,正在和格桑確定路線,晏仲弋將鐘克紅搖醒,眾人徒步。
“這里是昆侖山口,你們要去的地方還要往里走大概三天多一點的路程。”
格桑換下了他的袍子,穿著一身便于行動的休閑套裝,戴了個黑色的帽子,指著遠處的山脈說道。
“我不清楚你們要找什么,但是你們要去的地方十分的危險,你們要做好準備?!?p> 格桑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嚴肅,晏仲弋不由的又想起這個漢子昨晚的樣子,他想了想,掏出手機給蘇三發(fā)了個消息。
老申對于時間似乎趕得十分的緊,在格桑說完后便立刻催促他帶路,一行人即刻啟程。
昆侖山全長約2500公里,寬130-200公里,面積極廣,晏仲弋等人走了半天,前頭的路像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綿延萬里,目的地遙遙無期。
眾人走了很久,路上格桑為給他們解悶,特地給他們講了關(guān)于昆侖禁地的事情。
傳說昆侖為帝之下都,西王母作為眾神之首,掌管昆侖和長生秘藥。
秘藥有三,昆侖有一不死樹,結(jié)的果子為珠果,這果子是秘藥的配方之一,其二就是九口井中的井水,而作為其中最重要的一味便是昆侖深處的一朵奇花,這花長在劇毒赤水之中,只有王母身邊的青鳥才可摘取。
一日天帝欲將窫寙(ya:第四聲,yu:第三聲)復活,便將其尸身放于昆侖深處,讓西王母以藥活之,怎料天性善良的窫寙復活后竟變成了一種性格兇殘,喜食人類的怪物,窫寙大鬧昆侖,最終被后羿殺死。
“你是說我們?nèi)サ牡胤皆诶錾降纳钐??”故事講完,晏仲弋還沉浸在里面,就聽老周喊道。
格桑不清楚,這個故事也是他從阿媽那里聽來的,倒是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師爺李錢回道:“這種哄小孩的話你也信?”
老周被他說得臉一紅,嘟囔著:“我這不是聽他說得神乎乎的,跟真的似的?!?p> 眾人被他逗的一樂,長途跋涉帶來的體力消耗和心理上的枯燥減輕了不少。
“叔叔還有別的嗎?再講講!”
鐘克紅倒是聽得十分起勁,兩眼亮晶晶的,小臉紅潤,絲毫不見有累的模樣。
一旁已經(jīng)有些疲憊的晏仲弋看著不由感嘆,年輕真好。
格桑見他聽得樂呵,也起了興致,見老申等人不反對便繼續(xù)說道:“嘿嘿,說那禁地被封,窫寙逃出昆侖后被后羿射殺,但是他死之前將昆侖深處的秘密泄露了出去,引來無數(shù)神鬼妖魔。”
“天帝大怒,在出山處設立建木大關(guān),又在山的四周設立九門,每門之前都蹲著一只開明獸,監(jiān)視四方,而這四方便為昆侖的東南西北四個入口?!?p> “四方口除開明獸外還有其余神物鎮(zhèn)守,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名為昆侖奴的生物在山上四處巡邏?!?p> 格桑講的十分快樂,他邊走便講,原本一直走在晏仲弋身邊的鐘克紅早就跑到他的身邊去了。
“這昆侖奴啊,有講究,說是一種鬼面人身的怪物,長得十分可怕,會使用幻術(shù),擅自闖入昆侖的人基本都死在它們手里?!?p> 晏仲弋聽到鬼面人身,倒是想起秦墓里的那個,都長得可怕,會用幻術(shù)。
天色漸晚,格桑建議原地扎營,說是晚上走不安全,李錢附和著,眾人在老申的點頭下,原地扎起了帳篷,晏仲弋和鐘克紅兩人找了點干樹枝生了火,一行人簡單的吃了點干糧。
一天的路程下來,老申和李錢也慢慢不像之前的那樣嚴肅,偶爾還會插入格桑他們的討論中來,就連一直睡覺的翁良和東良也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
氣氛一時間竟然難說的融洽。
“誒?老周這是干嘛去?”
晏仲弋坐在火堆旁,看著慢慢朝著東南方走去的老周問道。
老申皺了皺眉,這里晚上不安全,他朝著東良抬了抬下巴,東良咽下嘴里的東西,徑直朝著老周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奇怪的是,老周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往東南方走去,東良似乎是感到不對勁,走到他的面前,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竟然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與此同時,翁良迅速站起了身,右手握向腰間的刀,看著他們,蓄勢待發(fā)。
突然,只見原本還在那的東良和老周,下一秒竟然在眾人的眼前憑空的消失了!
眾人大驚,立刻跑了過去。
茫?;囊?,哪里還有那兩人的蹤影?
格芬多
窫窳又稱猰貐【讀音】yà yǔ傳說猰貐曾是天神,但并不是燭龍的兒子,燭龍之子為鼓,窫窳原本老實善良,但后來被名為“?!保硕怂拗?,鳥頭人身的形象,手持木杖)的神所殺死,天帝不忍心看二負傷心,就讓他兒子復活了,可沒想到,復活后,變成了一種性格兇殘,喜食人類的怪物。關(guān)于猰貐的外形有很多種說法,比如人面龍身、大小和貍一樣,也有的說是人面牛身馬腿,或者說龍頭虎身的巨獸,或者蛇頭人身。據(jù)說由于猰貐喜食人類,所以堯帝命令后羿將它殺死。 還有一種傳說:窫窳是后羿射殺的第一個怪獸,傳說窫窳本是天神,黃帝時代,蛇身人臉的天神“二負”,受了手下天神“?!钡奶羲?,去謀殺了也長著蛇身人臉的窫窳。黃帝知道了,十分震怒,就處死了挑撥二負去殺窫窳的危,重罰了二負。命手下天神把窫窳抬到昆侖山,讓幾位巫師用不死藥救活了它,誰知窫窳活了之后,竟神智迷亂,掉進了昆侖山下的弱水里,變成了形狀像牛,紅身,人臉,馬足,叫聲如同嬰兒啼哭的猛獸。在十日并出時跳上岸危害百姓,被后羿的神箭射死。 以上取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