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曄聽到陸秋禾的名字,夾菜的手突然頓了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給許老爺子加了一筷子韭菜,惹得老爺子大叫一聲,“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我不吃韭菜,你給我夾什么呢!自己吃吧你!”說著許老爺子還把剛到他碗里的韭菜又夾到許庭曄的碗里。許庭曄也不愛吃韭菜,最后那一筷子韭菜兜兜轉轉還是到了許不良碗里。
許老爺子輕咳一聲,掩飾內心的尷尬,“這韭菜又沒人喜歡吃,不要在為什么營養(yǎng)均衡做它了,實在是浪費!下次就不要在上桌了。”
“知道了,今天做了,也不能就這么浪費吧?!崩蠇邒呖粗媲暗囊槐P雞蛋炒韭菜犯了難,斜眼打量一下自己的兒子。這一瞧,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面色有些蠟黃,應該是營養(yǎng)不良吧,“不良啊,你看你都受了,一定是在外面吃的不,我聽說萬佛寺都不讓吃雞蛋的,你一定是缺雞蛋了,快”老嬤嬤說著就把自己面前的韭菜雞蛋推倒許不良面前。接著說道:“這盤雞蛋就是為娘特意給你做的,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這頓飯就在許不良那發(fā)綠的臉色中,愉快的過去了。吃過飯,許老爺子在院子中走了兩圈,就早早去睡覺了,可這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年輕人通常都是夜貓子屬性的,這么早,他們還睡不著。
許庭曄洗漱一番,就出了王府,“他們都住在丞相府?”
“是,顧公子一直在丞相府住,趙公子是今晚剛搬過去的?!痹S不良給許庭曄講著這幾日京都發(fā)生的事。
還有今日,就在他們剛進府,后腳就有人送來了拜帖,都是請許庭曄赴約的,還有想登門拜訪的,許庭曄不想見,許不良就一一回絕了。但他們是不死心,邀請函是一封一封的送進來,后來許庭曄直接讓人在王府外架了個火盆,一來是辟邪,二來是來一封拜帖,就直接燒一封,看都不看。那些送拜帖的人臉都青了,但硬是一句話都不敢說,除了傻笑還會傻笑,嘴里還說什么“那王爺有時間了一定要知會小人一聲吶”,說著還往許不良手中塞銀子。許不良直接招呼來遠處的乞丐,所有的銀子都直接扔給了乞丐。
“本王自己出去,你就守在王府,估計今日怕有許多來探虛實的餓,見一個打一個?!痹S庭曄在京都,皇上都得讓他五分,沒辦法,誰讓他生來就一個稱為皇上的侄子呢。
“是,王爺萬事小心?!?p> 許庭曄本來是想去丞相府的。但看著街上飄零的雪花,他還是轉了身,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皇上,夜深了,這走著明日再看吧?!碧O(jiān)李德全給了正文定端來一盞茶,了正文定放下手中的奏折,李德全立刻去給了正文定輕揉他的太陽穴。
“哎,幾十道折子都是讓朕忍者,還有幾道折子建議開戰(zhàn)。每天早朝,一群老家伙也是吵得不可開交,吵得朕頭疼?!?p> “皇上是明君,戰(zhàn)與不戰(zhàn),奴才想著皇上心里有數(shù),您做什么,奴才覺得都不會錯?!?p> “朕倒是想……”
“站住!你是什么人,竟然在深夜闖皇宮!”殿門外一個小宮女說道的聲音傳進來,可能是怕打擾到殿內的了正文定,就特意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但這宮內的夜極其安靜,了正文定還是聽見了。
接著一個男聲傳進殿內,“我是誰,你還不夠資格知道?!眮砣苏窃S庭曄。
了正文定聽見這聲音,面色一喜,立即從椅子上坐起來,跑到殿外,身后的李德全也露出喜色,緊跟著出去了,就聽見那宮女又說了句:“不夠資格?我是奉命受殿門之人……”
“放肆!這是許王爺,你是什么身份?膽敢在此處囂張!”
了正文定猛地抱住許庭曄,拉著許庭曄就走進了殿內,完全不再理會在門口磕頭賠罪的小宮女。
“如此沒規(guī)矩的小宮女,也不知你還留著做什么!”
“這不等著你來嗎?”了正文定笑笑。許庭曄看了他一眼,然后對李德全說道:“既然不認識本王,那就沒有認識的必要了,還是會去洗衣服吧,順便洗洗她的眼睛,以免白瞎了那么好看的一雙眼!”
李德全知道這也是皇上的意思,給許庭曄行了一禮,就識趣的退了出去,就在他的另一只腳就要踏出殿門的那一=刻,聽見身后許庭曄的與了正文定的話,“怎么這么多年不見,小李子怎么越發(fā)的難看了。”
李德全身子踉蹌了一下,心道:深呼吸,深呼吸!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因為那個人你打不過?。?p> 他在了正文定身邊也有許多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說他。李德全又想起以前被顧相安與許庭曄輪番蹂躪的日子,頓時冷汗都下來了,天啊,他的好日子好像就要到頭了!
李德全想到此處,慌張的走了出去,讓人壓著那小宮女就飛快的離開了太和殿,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他一般。
“你知道那宮女的身份?”了正文定問道。許庭曄笑著回道:“那宮女長得不錯,應該不是宮女的身份那么簡單吧?!?p> 那小宮女的身份的確不簡單,她是余濟遠送進宮來的,他已經把她降為宮女了,若再逐出去,余濟遠一定不會讓他這么做的。小宮女也一直未曾犯過什么大錯,他還真沒有什么好的由頭。但許庭曄就不一樣了,他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一切隨性而為。經由他手處理掉這個小宮女,余濟遠即使不滿,也無可奈何,因為余濟遠的身份還奈何不了身為王爺?shù)脑S庭曄。
了正文定:“你怎么一聲不響的就回京了?當初我可是請了你那么多次,你這……”
許庭曄:“想回來就回了,哪有那么多理由,若非要說一個,就是萬佛寺的齋飯?zhí)y吃了吧?!?p> 了正文定:“難吃?你會受這份罪?”是的,了正文定可不信許庭曄是會找苦頭的人,也不是一個循規(guī)蹈矩的人。
“相當難吃,不知道萬佛寺明明有那么多的香油錢都用來做什么了?天天在我耳邊說要給我佛重塑金身,有那閑錢拿來請個好廚子不好嗎?塑金身的佛那么多,我佛都不知道記不記得還有家萬佛寺,我好心給他們建議,他們還不聽!”許庭曄想起主持每每與他下棋時,總會給他念一段佛經,還會提重塑金身之事,他就頭疼。
了正文定:“那是佛家的信仰,你在萬佛寺借住了那么久,自應該尊重他們一些的。”了正文定剛說罷,突然反應過來,忙問道:“你給他們建議什么了?”
許庭曄喝了口參茶,說道:“建議他們把吃素的規(guī)矩改一改,佛家不是有句話說嗎?什么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
“孽障!”了正文定脫口而出兩個字。許庭曄驚訝道:“哎,你怎么與無相那老頭說的話一樣啊。”
“是個人第一時間都想與你講這句話吧!”了正文定無奈道,看來還是得給萬佛寺再播些錢,記得無相主持已經近九十歲了吧,他應該沒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還能遇到這么大一個坎吧,哎,算了,主持能在圓寂之前度化這么一個妖孽,應該是大大一件功德吧。
此時的萬佛寺
“主持,許施主已經回去了,只留下了一封信。還有這個箱子?!?p> “阿彌陀佛,潛龍出世,不知是禍是福?!?p> “福如何,禍又如何,都是命數(shù)。”此時說話的正是主持無相大師,而他身邊,站著的一位與他相似的和尚,是無相主持的師弟,無念大師。
無相主持接過小沙彌手中的信,是許庭曄留給他的。他細心讀來,久久不言。
“師兄,不知許施主都說了什么?”
無相主持把信遞給無念大師,無念讀來,漸漸面露喜色。“許施主同意給我佛十八羅漢重塑金身了?”
“阿彌陀佛,無念,你還是看不清許施主嗎?”
“阿彌陀佛,是無念愚鈍,看不透許施主。”
“你一直說他無佛緣,但他能在我寺住下來,就已經是有佛緣的。”
“是無念愚鈍,尊師兄教誨?!?p> ………………
“那是什么?”許庭曄看著了正文定面前厚厚一摞的奏折問道。了正文定長嘆一聲,挑起幾本奏折說道:“還不是因為前不久武林三大門派參與圍攻宮門與丞相府之事,多數(shù)都在勸我不要意氣用事,這戰(zhàn),開不得。還有一小部分說絕不能姑息武林!這幾天每每上朝,那些老東西就在那里吵吵嚷嚷,把朝堂整的跟鬧事場似的,我的腦袋都被他們整的快裂了?!?p> 許庭曄:“那你是如何想的?”
了正文定:“我自然咽不下這口氣,這武林也是時候清理清理了,只不過有先皇遺詔,不讓我們內斗。那些老東西也拿這件事壓我,我腦袋就更疼了?!?p> “那就找一個人去做,這個人的身份要能脫離朝廷,還要厚臉皮,能斗得過武林。”許庭曄說罷,在挑燈夜戰(zhàn)的顧相安就打了個噴嚏。
“怎么了?我也沒感覺到冷啊,怎么還打了個噴嚏?!鳖櫹喟踩嗳啾亲樱址笇懥似饋?。
了正文定:“算了,這件事太過重大,他愿不愿意去還不知道呢,反正你也回來了,就明日我們幾個聚一聚,再說也不遲。”說罷,了正文定起身,示意許庭曄坐下,許庭曄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抬頭看看外面的天色,心道還是做件好事吧,就坐在了了正文定讓出的位子上。
許庭曄隨手挑起一份奏折,看了幾眼,又看看署名,笑道:“沒想到錢太傅那老頑固還挺支持你的呢?!?p> “的確,錢太傅只是固執(zhí)了一些,但對還是真心為我好的?!?p> 兩人說著,許庭曄就拿起毛筆,拿起第一份奏折,在后面寫下了“已閱”兩個大字。然后迅速打開剩下的奏折,都批上這兩個字。
這些奏折講的內容大體一致,了正文定早就不想批了,這交給許庭曄來批,還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何樂而不為。
許庭曄批好所有的奏折后,已經是二更天了,他抬頭剛想喊了正文定,就看見了正文定已經趴在椅子上睡著了。
許庭曄進偏殿拿來一件袍子,蓋在了正文定身上,就大步走出了太和殿。
“你家皇上睡著了,我就先走了。等他醒了,告訴他,明日午時,顧家酒樓。”
“是?!崩畹氯粗У脑S庭曄,松了一口氣,今天終于活過去了!
無燥
本來都寫完了,誰知道沒保存上,哎,再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