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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說

第六說:彼岸花(上)

巷說 蛋清咖啡 1827 2020-02-23 08:41:22

  花落千年不見葉

  葉枯千載難遇花

  蹉跎了歲月

  枉逝了年華

  地獄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我在地獄仰望天堂的你

  而你卻并不說話

  誠不知

  這幽幽的黃泉下

  總有一朵

  為你盛開的

  彼岸花

  *********************

  人生七苦有多苦?從生到滅,短短數(shù)十載我們不斷體會著輪回的恩賜,不斷找尋著自我,頓悟著因果。為什么要活著?又為何會死?有沒有前世?死后又去了哪里?這一切的問題可能不是大家能夠解答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還活著。

  生、老、病、死、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不過是過眼云,曇花煙,轉(zhuǎn)瞬即逝。想要好好品味一番,卻如流星般隕落,不留一絲痕跡,太多的執(zhí)著,也許僅僅徒增煩惱罷了。

  層層霧靄籠罩著這昏暗不見天日的青石路,寂靜的氣氛下,偶爾飛過幾只鳴鴉,眼前是一片廣闊深邃的大河,水流湍急,昏暗不明。

  不時從水中探出頭的孤魂野鬼發(fā)出陣陣哀嚎,痛苦的神情歷歷在目,讓任何一個見到的人,都會感同身受。河岸處立著一塊碑,在幽幽飛舞的冥火下,三個大字,赫然醒目:“忘川河”!

  聽到這里,大家一定已經(jīng)知道了,這里正是地府的入口,黃泉!

  如果還不懂的話,我就解釋一二。

  自古以來,活人的世界叫陽間,死人的世界叫冥間。活人有政府,死人有地府。懲罰活人用監(jiān)獄,而懲罰死人用地獄。陽間有入口,冥界有黃泉。

  所以說黃泉是陽界之始,陰界入口,忘川河流,奈何橋接,三生石旁,彼岸花開。凡鬼,經(jīng)鬼門關,過黃泉,進冥界,魂魄過審,轉(zhuǎn)世投胎,經(jīng)黃泉,飲孟婆湯,踏奈何橋,渡忘川河,再世為人。黃泉一門,一橋,入門為魂,過橋做人。

  整個黃泉之路上你要說完全沒有什么可瞧得景色,也不盡然,最吸眼球的就是在兩側(cè)遍野盛開的彼岸花了,花色紅艷,郁郁蔥蔥。據(jù)說這花分為兩種色澤,紅色和白色。前者鋪滿黃泉,而后者彌漫天堂。

  這花還有一個最為迥異的特點,就是花葉不同時,葉枯才開花,花落方長葉。所以說,葉花之間,生生世世,永無相見之時,比之牛郎織女更為可悲可嘆,畢竟銀河兩側(cè)還可遙望對方,而這花葉卻連見到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這里要說的故事就從一朵彼岸花開始了。

  張生是一朵彼岸花,至少在九世之前還做人的時候,名字應該叫這個。他在忘川河畔的廣漠大地上,已經(jīng)生長了九世,古籍記載,一世為三十年上下,也就是他在這里已經(jīng)270多年了,他在等一名女子,準確的說,在等他的結(jié)發(fā)之妻。

  漫長的等待,孤寂的守候,讓他每天都要提醒自己是誰,為什么在這,還需要等多久,因為不這么做,可能他會迷失自己,甚至遺忘曾經(jīng)不變的諾言。

  其實張生已經(jīng)很知足了,因為在這悠長的歲月里,他已經(jīng)看過九次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的妻子,每次他都想大聲呼喊,叫住她??伤l(fā)不出聲,只能用力的搖動花莖,想要引起妻子的注意,可這微小的動靜,別說是人,可能連一只蜜蜂都無法吸引。于是,他只能默默看著妻子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直到踏上奈何橋,飲下孟婆湯,再次投胎轉(zhuǎn)世了。

  不過張生依然很高興,因為妻子走上的是橋,而不是那扇門,如果進了那扇門,這九世的等待可就真的白費了,他將永生永世再也無法見到他的妻子杜小月。

  還有最后一世!

  就差最后一世了!

  我一定要堅持住!

  張生心中默默給自己打著氣,而這樣的自我鼓勵,他已經(jīng)記不住有多少次了,從剛來時的恐懼,到后來的寂寞,直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重新燃起了斗志,因為十世一到,這禁咒會自然解除。

  到那時,他就可以挽著小月的手一同踏上奈何橋,不飲孟婆湯,直接往生,不離不棄,再也不分開了。

  他望了眼這再熟悉不過的忘川河,伶仃的花蕊,輕輕落下一滴花蜜,270年前的回憶,重上心頭。

  這記憶的花絮,就像幻燈片兒一樣,在張生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xiàn)出來。

  一對小童手拉著手在院落玩著泥巴,突然男童取出一只青蟲,引得女童嚎啕大哭,而男童卻哈哈大笑。

  翻篇兒。

  一雙少年男女,漫步在去學堂的林間小徑上,一路歡聲笑語,從二人無憂無慮的表情看,必是被夫子表揚了。

  翻篇兒。

  洞房花燭夜,紅帳朱紗,鸞鳳和鳴。男子輕輕掀起女子的紅綢蓋頭,二人相視一笑,情牽一世。

  翻篇兒。

  青竹床榻上,男人額覆濕巾,病入膏肓,而女人在一旁悉心照料,不時和言細語,突然一位郎中走了進來,在給男人把脈切診后,搖頭嘆息,留下一張藥方,轉(zhuǎn)身離開,而女人沉思片刻后,轉(zhuǎn)身跑出了房門,一抹瑩珠,灑落在男人的臉頰。

  定格兒!

  這朵彼岸花突然全身顫抖,片片花瓣紛紛落下,一絲劇痛穿花心而過,他痛苦地彎下了花莖,微微抖動的花盤,像是在聲聲抽噎。

  每次都是這樣,一回憶到此處,他就痛不欲生,如果那時能拉住小月的手,結(jié)果可能不會是這樣吧,他越是不想去回憶,可這記憶碎片如洪水猛獸般撲涌過來,他無法抵擋,痛不欲生的畫面,繼續(xù)開始了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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