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慣會撒嬌
話是這樣說,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了不少。
“怎么從皇宮里出來的?”
前世,她被救后急忙去了十六皇子所在的質(zhì)子府,嫁入榮安王府后,那天晚上他也問了一句類似的話,只是因?yàn)槌N氖缢懒肆x兄傷心欲絕他趕著去安慰,她風(fēng)寒在床無人問津。
甚至榮安王府的下人都覺得她不受寵,處處苛待她。
“我如果告訴你,你愿意為我討回一個(gè)公道嗎?”
她的嗓音軟甜,就跟糯米團(tuán)子似的。
陸凌恒從暗格內(nèi)掏出一套胭脂色的襦裙,展開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要給她換上。
林幼清有些意外,乖乖的湊近一點(diǎn),撒嬌道“你還沒說呢,幫不幫我。”
“你先說說看。”陸凌恒的嗓音波瀾不驚。
林幼清輕哼一聲,“那我不告訴你了!”
“轉(zhuǎn)過去。”
他低聲吩咐。
林幼清哦了聲。
男子骨節(jié)的修長的手將她束發(fā)的發(fā)冠取了下來,烏青鴉發(fā)垂落在后背。
陸凌恒沒有注意到林幼清背對著他時(shí),眸中冰冷狠厲的光芒。
“公子!到了?!?p> 驚蟄在外面喊了聲。
三更半夜逛青樓,雖然沒進(jìn)去,但要是讓其他人知道,對公子名聲不好好,驚蟄作為路凌恒的貼身侍衛(wèi),就跟著趕馬車了。
“稍等?!?p> 陸凌恒為她綰了一個(gè)簡單的女子發(fā)髻,鬢上簪了一根紅寶石發(fā)簪。
林幼清對著小銅鏡照了照,伸手摸摸那根發(fā)簪,笑嘻嘻的道“真好看,謝謝哥哥。”
“走吧?!标懥韬阆破疖嚭?,從馬車上下來。
朱雀街一帶,門閥世家聚集之地,林幼清站在馬車上,瞧見刻著“榮安侯府”四個(gè)鎏金大字的牌匾。
她深深的凝視著,心里默默道。
這一輩子,她不會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這里。
“林小姐?”
林幼清彎著眉眼笑了笑,踩著板凳從馬車上下來。
她跟在陸凌恒身后。
十九歲的少年身穿墨色箭袖長袍,身長玉立,背影挺拔高大,冷風(fēng)吹起他的長發(fā),絲絲縷縷糾纏如墨勾勒。
她咬了咬唇瓣,快步跟上去“哥哥,你不送我回皇宮嗎?”
“宮門落鎖了?!?p> 那意思就是,不是我不想送,而是送不進(jìn)去。
林幼清挽住他的胳膊,臉蛋蹭蹭,嗓音軟軟的“我想和哥哥一塊睡?!?p> 二皇子不肯娶她,但她需要一個(gè)身份留在大涼。
陸凌恒這棵現(xiàn)成的大樹,她怎么著也得想辦法坐上去。
不但要坐的高,還要坐的穩(wěn)。
前世她將陸三看的太重,加上她個(gè)性膽怯,每次在他面前都顯得小心翼翼,可是今生,她已經(jīng)無所顧慮。
“不可?!?p> 陸凌恒嗓音冷沉。
“我害怕。”
軟糯的聲音落在耳畔,陸凌恒將自己的胳膊抽回來,淡淡開口“你睡覺,我看著你?!?p> “謝謝哥哥,哥哥伸手?!?p> 陸凌恒沒回應(yīng)她,長腿一邁跨進(jìn)榮安王府。
“這位是?”門房管事兒正等的瞌睡呢,瞧見冷冰冰不近人情的三公子居然帶了一個(gè)小姑娘回來,立刻打了一個(gè)激靈。
林幼清瞧著門房管事兒那張笑的滿臉褶子的臉,身側(cè)的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那段往事,如同刻在她骨髓里,每次想起,都痛不欲生。
“妹妹?”
陸凌恒見她遲遲沒跟上,喊了一聲。
林幼清揚(yáng)起笑臉,朝著那門房管事兒道“我是林幼清,這位伯伯,這個(gè)名字您可記好了。”
她蹦蹦跳跳的跟上陸凌恒。
夜里有些黑,榮安王府比一般都府邸要大上許多,這這府里的每一條路,林幼清都清楚無比。
她扯著陸凌恒的衣袖,“哥哥,我怕黑?!?p> 陸凌恒看了一眼燈火闌珊的院落。
低頭瞧了一眼淚眼朦朧的林幼清,那臉上的懼怕,實(shí)在不像是假的,卻也不乏有她故意借此接近她的緣故。
其實(shí)看見這樣鮮活的林幼清,他心中十分歡喜。
“背?”
林幼清覺得他肯蹲下來背她就很為難了,她欣喜的點(diǎn)點(diǎn)頭。
陸凌恒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林幼清驚叫一聲,連忙摟住他的脖子。
皎潔的月光落在他冷峻的面容上,仿佛鍍了一層光。
美色當(dāng)前,林幼清沒忍住,一抬頭,唇瓣落在他的下巴上。
陸凌恒身子一僵,更多的是一種無措感,“你干什么?”
那語氣,竟然有些急切。
林幼清心中疑惑,陸凌恒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她不過親了他一下,他就這般神色。
她退開一些,臉蛋上氤氳兩片紅暈,濕漉漉的眼眸漆黑,像是沾染了晶瑩水珠的黑葡萄,瞳孔中倒影著他那張臉。
她委屈,聲音弱弱的,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你不喜歡,那我以后不親你了。”
“......不是?!?p> 過了半晌,陸凌恒才開口。
“那是什么?”
陸凌恒不說話,大步流星的繼續(xù)走。
林幼清臉蛋埋在他懷里,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經(jīng)歷太多心力交瘁,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陸凌恒感受著那無處不在的溫軟觸感,鼻間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眸色越發(fā)深沉。
他踏進(jìn)梅軒。
將林幼清放在他房間的軟榻上,瞧見她白嫩的手微微蜷縮著,里面似乎放著個(gè)東西。
應(yīng)該是要給他的。
他將少女的掌心掰開,里面握著一枚東珠。
淡紅色的,在燈光下色澤明麗,一看就不是凡品。
眼角的余光瞥見她嬌嫩的掌心有三枚月牙印兒,她掐破了皮肉,口子滲出來血,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掐成這個(gè)樣子。
“驚蟄。”
“屬下在。”
驚蟄門口應(yīng)了聲,推門進(jìn)來,站在珠簾后,等他吩咐。
陸凌恒將東珠扔出去,“查清楚來歷?!?p> “是,對了主子,您拒絕二皇子邀請您游畫舫,他卻告知您林小姐的消息,明顯是在示好,我們?nèi)绾螒?yīng)對?”
“等?!?p> 驚蟄不懂,見他家公子明顯不想多言,只好退下。
翌日,林幼清睜大眼睛,猛然從床上坐直了身子,呼吸急促。
“做噩夢了?”
她緩緩扭頭,外面天光大亮,少年坐在窗前的桌案前提筆練字,身上穿石青色云紋寬袍,腰間玉帶三指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