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李奈何與木遲來到了康王府的前廳,二人相對而立。
一個冷酷俊逸,目光犀利,一個風流俊美,目光高冷,形成強烈的對比,卻并不違和,這樣的畫面倒是讓府里的丫頭們看呆了。
李奈何一改平日嬉笑的模樣,眼神堅定,一臉認真地說:“木遲,過不了多久你將會是安寧公主——我最疼愛的妹妹的夫君,我們明國的駙馬爺,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待我的妹妹,不讓她受傷害。至于蕭蕭,她是我心尖上的人,今后我會愛她疼她護她,不會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木遲眉眼動了動,語氣肯定地回應道:“康王爺放心,我定會善待安寧公主,但同時我也會保護好蕭蕭的。”
李奈何聽了,嘴角一勾,有史以來第一次露出輕蔑的笑容,隨后表情嚴肅且目光如炬,“今日蕭蕭傷成這樣,你在哪?你如何能夠護她周全?再說了,你將為人夫,你有什么資格說這樣的話?”李奈何連發(fā)三問,極力壓制著落蕭蕭因木遲所受的傷的怒火。
“我自有我的辦法和安排,無需王爺操心。如今蕭蕭傷勢未愈的這段時間就勞煩王爺多費點心了。等蕭蕭好了,我再來接蕭蕭回去?!蹦具t倒是一點也不讓步,話語咄咄逼人,并不愿認輸。
“呵,蕭蕭愿不愿意跟你回去還是個問題,你別把話說的太早了?!崩钅魏慰茨具t這副篤定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的火燒得更旺。
“到時我自會跟蕭蕭說明白,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叨擾王爺了?!蹦具t說完,袖口一甩,揚長而去。
李奈何第一次覺得木遲是個霸道的人,確實有將領之風,一雙桃花眼瞇成一條縫緊盯著木遲遠去的背影,內(nèi)心的那團妒火燒得劈里啪啦響。
可是李奈何轉(zhuǎn)頭一想依落蕭蕭的脾性,縱使她再喜歡一個人,她也不愿與其他女人分享吧。
所以落蕭蕭怎么可能原諒木遲呢,李奈何又是輕蔑一笑,嘲笑木遲對落蕭蕭的不了解,嘲笑木遲的無知。
但目前最重要的事還是養(yǎng)好落蕭蕭的身子,其他的往后再說。
李奈何想到這,趕緊又朝落蕭蕭房間方向疾奔而去,想去看看落蕭蕭狀況如何了。
在李奈何趕到落蕭蕭房間門口時,剛好遇見拿著金創(chuàng)藥回來的碧荷,碧荷恭敬地朝李奈何行了個禮。
“蕭蕭怎樣了?”李奈何看天色已晚,礙于男女有別,也不敢貿(mào)然自行進入房間,所以只能問碧荷關于落蕭蕭的情況。
“小姐喝完藥已經(jīng)歇下了,王爺放心?!北毯傻搅诉@會不再那么排斥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了,只覺得他對落蕭蕭是真心相待。
李奈何點了點頭,說:“那就好,”他的眼睛剛好瞥到碧荷手上他給的金創(chuàng)藥,叮囑碧荷說:“記得每隔兩個時辰給蕭蕭的傷口上這個金創(chuàng)藥,那樣會好得快些?!?p> 碧荷看著手里的金創(chuàng)藥,感激地再次行了個禮,說:“是,奴婢定會按時給小姐上藥,讓小姐早日康復?!?p> 李奈何站在門口,臉帶憂愁,對著門嘆了口氣。
碧荷曉得李奈何是擔心落蕭蕭,于是貼心地說:“王爺如若不放心,可隨奴婢入內(nèi)看看我家小姐?!?p> 李奈何笑著搖了搖頭,說:“不了,你好生照顧你家小姐,我明日再來看她。”說完,依依不舍地走了。
碧荷看著李奈何的背影,再看了看手上的藥,心里邊生出一絲溫暖,好在落蕭蕭還有人這么在乎她,關愛她。
宮里很快便也得到了消息,李清婉聽到落蕭蕭受傷的消息時,還是吃了一驚,沒想到竟然發(fā)生這等事情。
李清婉疑惑地問正在為她拆卸發(fā)飾的渙云:“你不是說蕭蕭自行回府了嗎?怎的在后山摔得那么慘重?”
渙云在李清婉的身后眼神有些閃躲,小聲解釋道:“奴婢也是聽底下的丫頭說的,想必落小姐是在后山迷路了,不小心失足跌倒了吧。”
李清婉低頭沉思了一會,似乎在想著什么事情,而后抬起頭朝渙云說道:“你明日一早準備些上好的補藥吧,明日我上二哥府上去看望蕭蕭。”
渙云聽到要去看望落蕭蕭,拿梳子的手抖了一下,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地回應道:“是,公主?!?p> 服侍李清婉入寢后,渙云回到房里,關上房門的瞬間整個人就癱坐在地上。
她沒想到落蕭蕭居然命大沒死,也不曉得落蕭蕭是否有看清是她下的手,思來想去,總覺得心里不踏實,思量著一定得想個法子才行。
木遲離開康王府后,對沐風聲稱還有事要辦,讓沐風自行先回去休息。
沐風想著木遲大概是心情不佳,想一個人靜靜,也就識趣的走了。
木遲進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換了一身衣服,喬裝打扮了一下才出來,混進人群中。
在觀望了下四周,確定無人尾隨后,木遲才又來到了前兩次的城郊小破屋里邊。
那個戴黑色斗笠的男子已經(jīng)在里邊等候,木遲一出現(xiàn),他立馬鞠躬,恭敬地說:“公子,你來了?!?p> 木遲朝他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他,“回去將這封信交給你們家公子,信里已將所有情況說明,他看完自然知道怎么做了?!?p> 黑色斗笠男子雙手接過信件,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木遲看到了他的遲疑,反問道:“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黑色斗笠男子將信件藏好,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淡淡地說:“公子讓您照顧好自己,他那邊一切安好,勿掛念?!?p> 木遲“嗯”了一聲后陷入沉默,原本寂靜的郊外,此刻只剩下風吹過的“呼呼”聲。
黑色斗笠男子見狀,默默地離開了小破屋,剩下木遲一人在黑暗中發(fā)呆。
木遲望著窗外黑暗夜空中的明月,想起那晚他與落蕭蕭在雪夜里一起蕩秋千賞月聊天的情景,當初的歡愉與甜蜜猶如昨天發(fā)生的一樣,沒想到事情的進展會是現(xiàn)在這般,可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木遲越回憶,心中的苦澀就越滿,但他也堅定一點,他定會護落蕭蕭一世,不讓她再受一絲一毫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