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場是騎射,馬場特別大,所以已經(jīng)重新設(shè)好障礙和靜態(tài),動態(tài)靶,動態(tài)靶是由步兵扛起來健步如飛地跑那種。
季愔騎射沒有專門去練過,所以她只能站在旁邊給自家?guī)熜旨佑痛驓?,“師兄,加油,你是最棒的!?p> 姜岑干脆利落地翻上準(zhǔn)備好的驄馬上面,少年眉眼彎彎承諾道,“嗯,放心,我肯定能拿第一?!?p> 哨聲響起,驄馬如離弦之箭絕塵而去,只能看見一群鮮衣怒馬的少年們向遠(yuǎn)方疾馳。
第一個靜態(tài)靶到,姜岑手中長弓被拉如滿月,屬于他的箭羽百步穿楊射入靶內(nèi),正中紅心,杜遠(yuǎn)蘅緊隨其后,也是正中紅心。
季愔踮起腳看著姜岑與杜遠(yuǎn)蘅兩人的馬難舍難分,隱約要動起手來。
這一次是動態(tài)靶,姜岑駕馬而過只一瞬,箭矢疾射而出,杜遠(yuǎn)蘅又緊咬上來,但晚了一步,姜岑依然是正中靶心的好成績。
莊習(xí)毒舌般的目光又向觀眾席上坐著的季愔,侍衛(wèi)匆匆從外面回來朝他點點頭,莊習(xí)撇了他一眼,目光看向場中糾纏的兩人……
莊習(xí)心里在盤上著這次馬場的得失來,陳麟不過是一只螻蟻而已,怎么能撼動大樹呢……
而姜岑,不過是秋后螞蚱,大概只有現(xiàn)在這會兒能蹦跶,一會兒就會……
莊習(xí)笑了笑,這是他見過的最不血腥的事情了……
此時姜岑又中一個動態(tài)靶,他的馬開始焦躁不安起來,蹄子亂撅,像是要發(fā)狂一般,他安撫地摸摸馬頭,但是并沒有什么實用。
杜遠(yuǎn)蘅詫異地看向姜岑,“二皇子,你這馬又發(fā)狂了?”
“大概是吧。”姜岑此時還能笑出來,他用力夾緊馬腹壓低身子,發(fā)狂的馬直接竄出,他要走遠(yuǎn)一點,不然師妹看見了會擔(dān)心。
季愔已經(jīng)隱隱覺得不對,看著姜岑把馬駕遠(yuǎn)之后,她心中更加不安起來。
一到?jīng)]人的地方,姜岑便輕松地飛身下馬,他站著不動,一只冷箭從背后射出,姜岑一閃躲過,幾個黑衣人從樹林里射出就要朝著他攻來。
姜岑拿起象牙扇當(dāng)做武器,竟也應(yīng)對輕松。幾個人對視一眼,沒想到二皇子武功高強,原來這些年,他都是在扮豬吃老虎。
帶頭的黑衣人把手放入口中,吹起一聲口哨,林中又訓(xùn)練有素地出來十幾個黑衣人,姜岑防備地看向這些人,他們是想要他的命,但是他的命,是他自己的,誰要也拿不走!
高手過招,只用一式,而教姜岑的師父,只教了他三式,招招兇狠毒辣。
他從小就生活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
他的手也從未干凈過……
高手不用利器也能兵不血刃地殺人,但是他還是抽出腰間的象牙扇,一個個擰脖子怪慢的。
象牙扇打開是一幅美女酣睡圖,如果仔細(xì)一看,定讓會發(fā)現(xiàn)與季愔的模樣長得相似,只是他不愿臟了扇面,憑空從扇面生出劍氣,削鐵如泥不在話下,更別說拿來切人頭了。
潤玉白瓷的扇骨此時化為收割利刃,劍氣張揚,大開大合,所到之處,了無生息。
不過一刻鐘不到,遍地人首分家的尸體,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只剩剛剛吹哨之人,姜岑以扇為劍架在黑衣人脖子上,扇面的劍氣不慎割到黑衣頭領(lǐng)的脖子,一絲血珠從傷口滑出……
“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二皇子,你不過是秋后螞蚱,死不足惜……”
黑衣人說完就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血,姜岑把扇子一收揣回腰間,他嗤笑一聲,他如果是秋后螞蚱,那別人是螻蟻嗎?
平陽騎馬趕來的時候,姜岑正悠哉悠哉地往回走。
“平陽,你今天有點慢哦?!苯Σ[瞇地說道,“后面的東西處理干凈,今天的事暗中查,別驚動任何人,回去之后去靜竹軒領(lǐng)罰。”
“遵命。”平陽愧疚地下了馬。
雙手恭敬地把韁繩交給姜岑,今天二皇子出事,他難辭其咎,最大不過是一頓皮肉之苦,要是二皇子出了什么意外,他恐怕得被軒主弄得生不如死吧。
“唉,無敵是最寂寞的……”姜岑感嘆一句,駕馬歸去。
姜岑回到馬場,季愔果然緊張地追過來詢問,“剛剛馬是怎么了?”
“無事,就是不小心發(fā)了狂,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姜岑下馬把韁繩還給小廝,“走吧,不是要宣布名次了嗎?”
“我覺得你跟馬犯沖,每次出意外都是馬有問題。”季愔嘟囔一句。
“對啊,我也覺得師妹說得極對?!苯胶偷馈?p> 兩人肩并肩地走著,又被邊上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寧文清與姐妹陳素荷譏諷,“蘇荷妹妹,你瞧瞧這狐媚子勾得二皇子神魂顛倒的,我真想把他的狐貍皮扒下來給二皇子瞧瞧這人妖精的嘴臉……”
“姐姐慎言?!标愃睾煞隽朔鲎约喊姿ё龅牟綋u,淡淡地說道。她姣好的面容是禹都現(xiàn)下非常流行的唐妝,飽滿白皙的額頭上畫著一朵牡丹花鈿,襯得她更加嬌貴可人。
“素荷妹妹,怎么你要幫那賤人說話?”寧文清抓著陳素荷的手質(zhì)問道。
“哎呀,姐姐你弄疼我了,我什么話都沒說呢,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行告退了。”陳素荷不動聲色地掙脫出寧文清的魔爪之下,嬌弱地?fù)崃藫犷~頭佯裝身體不適,侍女十分有眼色的上來把她扶起來,回到自家香車上,馬車頭也不回的駕車離去。
寧文清憤憤地又?jǐn)Q了擰在一旁的心兒手臂,心兒只能把所有的心酸往心里倒,真的疼啊……
第五場謀略的答卷已經(jīng)挑選最好的答案出來,這支金簽落到季愔手中,而最后一支金簽落到的還是殺回來的陳麟手里。
所以季愔與陳麟并列第一,眾人打趣,一文一武,剛剛好。
而姜岑與另一個不知名的那個拿到梅易魁首的人并列第二,姜岑不要賞賜,直接給了那個幸運兒。
姜岑嗤笑,把賞賜的文房四寶隨時往車上一丟,他父皇越來越摳門了。
而陳麟得了一匹好馬,策馬揚鞭看盡禹都花,騎回家之后,立馬挨了一頓收到消息的陳丞相的毒打!
不肖子孫,不肖子孫!
“師兄,是不是有人對你出手了?”季愔憂心忡忡地問道。
“嗯?!苯瘺]有打算隱瞞季愔。
“不要怕,我?guī)湍?,你若喜歡這天下,我們便奪過來就好了?!奔緪中v如花地握住少年的手。
“大逆不道。”姜岑刮了刮師妹的鼻子,他的手反握少女白皙干凈的指尖,笑道,“不過我喜歡,既然這天下容不得我,那就覆了又如何,不過是又一個新朝而已!”
既然這天下負(fù)我,那我點起一把火,把新仇舊恨所有的一起付之一炬。
看不起螻蟻?
后果是萬劫不復(fù),你且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