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蘇醒
我從黑暗中醒來。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模糊的景象,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稀奇古怪的模板,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嘗試著抬起自己的右手,但卻沒有絲毫的反應,這讓我心里一陣惶恐。慢慢地努力將頭轉(zhuǎn)向右邊,朝著右手的位置望去。
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可以明確分辨出我的好伙伴還在。
然而這不是松口氣的時候。
因為此刻,幾根管子模樣的東西正連在我的右手上,將某種綠色的液體輸入到我的體內(nèi)。我?guī)缀醵寄苈牭侥切┰幃愐后w流動發(fā)出的‘汩汩’聲。一瞬間,我的腦海里就閃過十數(shù)個畫面,它們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和某個科學怪人或者生化科技研究機構(gòu)有關(guān)。
接著我再試了試我的左手,同樣毫無反應。
不安開始在我的心中蔓延開來,我開始試著極力掙扎。
然而就在我努力讓我的身體受我大腦控制的時候,一陣低低地蜂鳴聲從我腦后傳來。隨即著“嗤”的一聲,某個東西開始緩緩地從我頭頂退下,我的視野也清晰了起來。
一個人影突然倒著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野里。很快,他又走到了我的右邊。我努力嘗試著想要看清楚那個身影,但是卻依然看不清。
“你能看到我嗎?”那個人影說話了,聽聲音是個男的,而且還有些蒼老。
我眨了眨眼。
“很好,看來你的聽覺和視覺都沒什么問題?!比擞包c了點頭,然后從我的視野里消失了。但是很快,他又出現(xiàn)了。手里還拿著什么東西。
“你現(xiàn)在很虛弱,需要休息。別著急,你會好起來的。”人影輕聲安慰了我一番,隨后他便將手上的器具朝我的胳膊扎去。很快,一陣困意襲來,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
……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白色的簾子。不遠處,一部看起來頗為老舊的綠色吊扇正歪歪斜斜地掛在那里。我很懷疑它是不是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一陣昏沉感襲來,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我慢慢將頭轉(zhuǎn)向右邊,寬大的窗臺邊,一道窈窕的倩影正站在那里望著窗外的景色。
一頭漂亮的栗色短直發(fā)松散的披在腦后,微微遮住了她白皙的頸部。雙肩上搭著白色羽毛一般裝飾的柔軟披肩,身上的紫色和服上點綴著大小不一的白色花朵,寬大的黃色腰帶被一根紫色的繩結(jié)牢牢地系在了腰間。
是誰?
“喂……”我試著喊了一下,沒能成功。只響起了一陣荷荷聲。也許是聲音太輕,連續(xù)喊了好幾次,她都沒什么反應。
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居然看得那么出神,放棄了喊她的我只好將腦袋轉(zhuǎn)到另一邊,開始打量起四周來。
這是一間病房。
白色的墻壁,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幾乎一切都是白色的。
左手邊的床頭柜上,一些包裝看起來頗為精美的水果散放著。藍色的保暖水瓶旁擺放著幾個白色的杯子。
而右手邊,在她的身旁的窗臺上,幾株頗為好看的盆栽正在熱切而貪婪地吸收著陽光。窗臺旁邊的小桌子上擺放著一大束花,具體是什么花我不知道,抱歉,我的植物學知識基本為零。不過至少這些紅紅粉粉的各色花朵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接著,我再次將目光轉(zhuǎn)移到旁邊的她身上,思考著她究竟是誰。
可是我想了好一陣子依然沒有具體的印象冒出來。雖然隱隱約約記得似乎有個認識的人穿過紫色的和服,但是我卻始終記不起那人的樣貌和名字。
我死死地盯著她的紫色衣服,努力的回憶著她的身份。然而這都是徒勞……
我怎么了?我在哪里?我怎么了?這些都無法從我的記憶里得到任何答案。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疲憊感朝我襲來,頭也隱隱作痛。喉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干渴了起來,我迫切地需要旁邊那保暖瓶里的清水來滋潤我那該死的仿佛干涸了數(shù)十年的喉嚨。
“水……”
依然是是‘荷荷’聲,我放棄了喊她幫我的打算。
我試著動了動我的左手,雖然反應不太靈敏,但是好歹還是受我控制的。
放杯子的床頭柜離我的距離很近,但是這點距離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仿佛就是天塹一般,我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將我的手挪了過去。
碰到了!一陣金屬特有的冰冷從我的左手食指尖傳來,雖然我的肩膀再用疼痛向我抗議這個角度有點兒過分,但是喝水的欲望讓我徹底無視了肩膀的抗議。
動了!我的食指將水杯推動了一點點的距離!
然而接下來的幾分鐘里,我發(fā)覺我只是在做無用功,我完全沒法用我的左手拿起那該死的杯子。
所以我只好又努力試著翻個身,伸出右手。
經(jīng)過不懈努力,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我終于用顫抖的右手握住了杯子,將它搖搖晃晃地端了過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倒霉的事情發(fā)生了。
杯子從我的手上莫名其妙地滑落了下去,掉在地板上發(fā)出了‘哐當’的一聲脆響。里面空無一物……
這根本就是個空杯子!
我心里哀嚎著。感覺自己八成會成為第一個在醫(yī)院里被渴死的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我的背后突然傳來了透露著優(yōu)雅腔調(diào)的成熟女聲。
“你醒了?”
緊接著,我被人翻轉(zhuǎn)了過來,從左側(cè)臥變成了平躺。
而這時,也終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看起來大約三十左右,姣好的面容上看不見幾絲皺紋。棕色的眼眸里滿是喜悅。狹長的眼尾微微上翹,一顆淚痣點在她的左下眼角,讓原本看起來本就漂亮的她顯出一絲嫵媚。
你是誰?
我朝著她眨了眨眼。
“你……是想喝水?”她見我只是眨眨眼,掃了一眼地上的水杯后朝我問道。因為無法說話,所以我只能試著微微點了點頭。
她微微笑了笑,將掉在地上的杯子拾了起來。然后走到水瓶邊上拿起另一個杯子,輕快地給我倒了一杯。緊接著她又將水杯小心地遞到了我的嘴邊。然而就在我張嘴想要喝的時候,她卻又將杯子重新放回了桌上。
我不解的看著她,不明白這到底是啥情況。難道說逗病人很有意思?
我有些氣惱她望著她。卻見她這時突然俯下身子,伸出手朝我靠了過來。伴隨著一股淡雅的清香,我感覺到她柔軟的右手正扶著我的左手。
在她的幫助下我慢慢地坐起來了,靠在床頭上。隨后她又將旁邊椅子上的墊子塞在我的背后哦,讓我靠的舒服了點兒。
我的怒氣消失了。甚至有點兒不好意思。
做完這一切之后,她便坐在我的床邊,再次將桌上的杯子遞到我的嘴邊,然后小心翼翼地喂我喝水。
感謝她,讓我從渴死的邊緣回到了人間。
我喝的很慢,一杯水我硬是喝了很久才喝完。
她也感覺到了杯子里似乎空了,小心的收回了杯子。然后站起身來看著我問道:“現(xiàn)在好些了嗎?”
我點了點頭。
“那就好。”她似乎松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朝我輕聲道:“稍等一下,我去叫醫(yī)生過來?!闭f完,她輕輕拍了拍我的手,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病房。
目送著她離開之后,我有些無聊的看向窗外,想搞清楚她之前到底在看些什么。但是很不巧,我坐起來后只能看到外面似乎有些高大的綠色植物,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
放棄了追究這個問題后,我又看著天花板陷入了思索中。
不知不覺間,我突然聽到了開門聲。低頭看去,只見她和一名穿著白大褂,有著一頭花白頭發(fā)的老醫(yī)生朝我走來。當看到我望向自己的時候,她對我笑了笑,而老醫(yī)生也點了點頭。
醫(yī)生先是拿著聽診器對著我的胸口地方仔細聽了聽,然后又掀起被子摸了摸我的手和腳,最后又讓我嘗試著活動了下四肢。當他看到我四肢都能夠輕微活動的時候明顯的點了點頭,我的心里也舒坦了許多。
“神崎小姐,他現(xiàn)在的身體機能依然比較弱,雖然四肢和內(nèi)臟檢查似乎無問題,但是至少還需要進行兩三個月的康復治療。另外還可能出現(xiàn)失憶的情況。不過這應該只是暫時性的,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恢復?!?p> “我明白了。謝謝你,白河醫(yī)生?!?p> 醫(yī)生朝著她點了點頭,然后便轉(zhuǎn)身似乎要離開病房。
可是我還不能說話?。∵@一著急,我的喉嚨便發(fā)出一陣‘霍霍’的聲音。
“啊,對了?!甭牭轿业摹艉啊?,白河醫(yī)生這才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朝著她解釋道:“他現(xiàn)在還不能說話,不過這也只是暫時性的。過段時間就會好的,不用擔心?!毖粤T,他朝我點了點頭后便離開了病房。
在目送醫(yī)生離開之后,她走到了我的床邊,棕色的雙眸直直地看著我,讓我一陣發(fā)慌。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但是這讓我覺得有些不太舒服,所以移開了目光。
她見我移開目光,莞爾一笑,隨即嘀咕了一句,因為聲音太低,所以我根本沒有聽清楚。
在這之后,她又輕聲陪我聊了會兒,直到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好了,今天的探視時間就到這里了。待會兒我會讓護理小姐來陪你的。”她朝我眨眨眼,然后拿起放在另一個椅子上的褐色手提包,朝我揮了揮手后便打算離開。
別啊,我還有很多其他的問題想問啊!
我一急,又發(fā)出了一陣‘荷荷’聲。
她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望著我呆了片刻,隨機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見她微笑著輕聲說道:“放心吧,我明天也會來看你的?!闭f完,她又再次朝我揮了揮手,離開了房間。
剛才還富有人氣的病房現(xiàn)在突然安靜下來,讓我感到一陣空虛。
神崎小姐……
回憶著之前那位醫(yī)生對她的稱呼,我現(xiàn)在總算知道她的姓了。雖然還是記不清自己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至少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神崎……
我努力的翻閱著我有些漿糊的記憶,不知不覺間再次陷入了沉睡。
……
……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她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望我。雖然她每次看到我的時候都會露出微笑,但是我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絲端倪。
她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我卻發(fā)現(xiàn)她有很多時候卻是皺著眉頭,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煩的事情,偶爾看向我的目光也是若有所思。
她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或者說,實際上我估計沒救啦?
還有,我和她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過了這么久還是只有她一個人來探望我?
這一系列的疑問都憋在我的心里,傾述不得。
直到一個月后的某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能含糊的說話了。所以當再次看到她的時候,我便問出了我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神氣肖姐,為圣魔醫(yī)直都鎖你來砍我?”
突然間聽到我發(fā)問,她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后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砍你?”
“嗯?”
“你剛才說我砍你?”她雖然用手捂著嘴,但是從她聳動的肩膀和完成月牙般的雙眼看出她肯定是在還在笑。
我對此無可奈何,誰讓我現(xiàn)在發(fā)音有問題。所以我又重復了一遍。這次她似乎聽明白了。剛才還一臉笑意的她現(xiàn)在卻突然嘆了口氣。
“因為現(xiàn)在只有我能來看你了。”
“唔?那你鎖我的烹游嗎?”
也許因為我的話太過含糊,她看著我停頓了很長時間,然后才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嗯,我是你的朋友?!?p> “那我賢者是琢磨回事?我計步器來道地法審了圣魔。你能高數(shù)我嗎?”這是我第二個想問的問題。
“……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嗎?”她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雖然無法分辨到底是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喜悅或者高興。
“唔?!蔽尹c了點頭。
接著,她沉默了片刻,這次的時間更長。
看來肯定是個復雜的故事,說不定還會很狗血,我心里想到。
“出了事故。你受傷了,躺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她走到我的床邊,緩緩坐了下來。
“現(xiàn)在你既然記不起發(fā)生了什么,那還記得其他人或者事情嗎?”
“唔……”我想了想,除了自己的名字外,其他似乎都記不起來,只是有點兒隱隱約約含糊不清的記憶。
“除了我的命紫,起塔的都不羈的了?!?p> “那你說你叫什么名字?”
“南宮楓云?!?p> “嗯……是這沒錯。”聽到我的回答,她再次沉默了片刻,才嘆了口氣問道:“那你愿意知道你過去的事情嗎?”
“唔!”我點了點頭。
“首先自我介紹下,我叫神崎堇?!彼檬至昧肆糜叶缘亩l(fā),然后緩緩地說道:“你來自華夏,畢業(yè)于華夏海軍學院,中尉軍銜。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你現(xiàn)在被征調(diào)到了帝都這邊,擔任……”
“單人?”
“擔任帝國華擊團,花組的隊長?!闭f完這句話時,我看到她明顯的露出了回憶的神色。
“遞過滑稽圖案?畫租?那是圣魔?”
“一個……”不知為何,她又停頓了下,然后才繼續(xù)道:“那是一個負責保護大家的特別部隊?!?p> “一個過去充滿榮耀卻即將面臨解散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