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便提筆寫下黛景二字,交給送輪椅來的順天府吏,讓他帶去內(nèi)務(wù)府。
沈云過了一會兒才回來,我正在教小石頭和小草寫字。
沈云帶回來護(hù)衛(wèi)丫鬟各十名還有兩個廚娘,十個護(hù)衛(wèi)都是暗衛(wèi),是姜峽親自選好的,每個人都簽了生死狀的,以后就只為保家護(hù)院了。
十個護(hù)衛(wèi)都沒有名字,一直是喊代號,我也一時想不到什么好名字,就讓他們姓沈,然后從一到十為名。
兩個廚娘據(jù)說是姜峽在聚味臨挖的,都是不多說只做事的。
丫鬟都是身家清白會做事的。
王姨給他們安排了住處,都在西院,兩個廚娘一間,其他十個護(hù)衛(wèi)五個一間,丫鬟也是五個一間。
廂房里寬敞,內(nèi)務(wù)府也準(zhǔn)備的是通鋪,正好夠住還寬出兩人的位置。
這么多人姜峽只收了一根金條,而且說什么都不多收,所以沈云帶去的十根金條也就用了一根。
“明天做點東西送去給姜老板吧,他做我這單生意太虧了?!蔽倚χf。
人一多家里就有了生氣,晚上吃飯在西院吃的,因為小草雖然有輪椅,但是怕磕碰。
我把今天的事寫了封信明天寄給尹思奕,還著重說了姜老板吃虧的事。
晚上給小草換了藥,幾個孩子睡了我和沈云才回主院。
我在亭子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真正的秋季了,我能看見湖對岸的山上有了斑駁的金黃色,而且夜風(fēng)也冷了。
沈云給我做了個春椅,每一處都打磨光滑,比木匠做的還好,還封了個小枕頭放在上面墊腰。
我躺著看夜景,沈云坐在旁邊。
這下,府里的事都安排好了,錢這方面也不用愁了,茯苓送來的我那些東西,我把用不到的都賣了換成銀票,整整換了兩大箱面值不同的銀票,還有兩箱金條,十張地契,一張地契有十畝地,有七張在城郊,三張在城里,現(xiàn)在庫房里有二十個箱子,里面都是錢和兵器。
我在丞相府里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書房里放了三口大箱子都是藥材。
我現(xiàn)在就是人生巔峰了,我這樣想著,我到這里已經(jīng)快五個月了,不知道爸媽怎么樣,江予安每次寄來的信也都只有好事,信里說進(jìn)行得很順利,不出問題恐怕還能更早點回來,但是青玉牌他一直沒有線索。
我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沈云…”我感覺有人把我抱起來了,嗅著淺淺的丁香香味迷迷糊糊喊了一聲就又睡著了。
…
“主子,主子!”白茳聽見房間里有聲音,一進(jìn)房間就看到帝世墨從床上滾了下來,捂著肚子額頭上一層冷汗,嘴角都流出了些血。
白茳把他扶起來坐著,從袖袋里拿了藥丸給他吃了兩顆,帝世墨皺著眉睜開眼,眼睛都是血紅的,把兩兄弟嚇了一跳,白離馬上運功給帝世墨,白茳拿出銀針刺入他身上幾個穴位,帝世墨整個人都發(fā)著抖。
他強(qiáng)忍著內(nèi)臟攪碎的痛努力運功制止在他身體里流竄的毒,白茳拿了匕首在他手背上劃了一刀,血流了滿地。
白離不停運功到他身體里,額頭上也有了一層薄薄的汗,手上的血在流,無邊無際的疼痛把帝世墨整個人都包裹住,他緊咬著牙不發(fā)出一點聲音。
整整半個時辰,他一聲都沒吭,直到藥效發(fā)作,白離才收回手,因為血流了太多,帝世墨倒在了白離懷里,整張臉都泛著貧血的青白,手背上的傷口以肉見可見的速度愈合。
疼痛感慢慢過去,他睜開眼,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本琥珀一般的顏色。
“主子,再吃一顆?!卑总傥沽艘活w藥丸到他嘴里。
確定他沒事以后幫他換了身衣裳,把他扶到床上坐著,帝世墨自己運功休息。
白茳去熬了藥來給他喝了。
一整個晚上白茳白離都守在他身邊。
…
我感到一股自心底升起的寒意,睜開了眼。
天已經(jīng)亮了,沈云正好進(jìn)來,我看見外面的天都灰蒙蒙的,壓著一片云。
“小姐醒了?!鄙蛟瓶粗?。
我坐起身,那股寒意慢慢散去,我起來梳洗,去給小草換藥,然后在廚房做了早餐,整個人都有點心神不寧。
吃過早飯,我做了幾個菜放在食盒里,讓沈云送去給姜峽,然后我去了醫(yī)館。
周婷也看出我心神不寧,給我拿了點安神的香丸,我聞著中藥的味道才稍微好了點。
今天在醫(yī)館里聽到說這次的歷練選址公布了,在穆勒國。
我聽見穆勒,第一反應(yīng)是帝世墨應(yīng)該要去,后來才想起來尹思奕。
我一直坐堂到下午,外面下起了雨,秋雨很冷,街上的人們四處尋找避雨的地方,醫(yī)館里已經(jīng)沒有患者了,我倚靠在醫(yī)館門邊,沈云拿了披風(fēng)給我。
梧桐更兼細(xì)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秋雨涼,裹在風(fēng)里,打濕了人的衣裳都不知道。
“若槿,你們先回去吧,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人來了,我守著就行了?!敝苕媚昧藘砂延图垈愠鰜?。
“嗯,那我們就走了,有事再來找我。”我笑著說。
她點點頭,站在門口目送我們離開。
雨打在傘面上,落在地上。
“你怎么來了?”我笑著看他。
他撐著把傘,手里還拿了一把,笑著回答“原想著來接你們,沒想到你們已經(jīng)有傘了。”
秋雨朦朧,我只覺得他臉色不太好,“你生病了?”
他搖搖頭,“昨晚沒睡好?!?p> 我摸出周婷剛給我的香丸遞給他,“是藥做的,你拿著用。”
他沒接,看著我,“你身子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笑著說“昨晚沒睡好?!?p> …
我們到了府里,內(nèi)務(wù)府中午派人送來了連夜做的牌匾,并且掛上了,黑色底,金色字,一筆一劃都按著我的筆跡來做的。
“小姐,快擦擦?!蓖跻痰仍陂T口,拿了帕子給我們擦肩上的雨水,送我們到主院里,收走了我們的披風(fēng),然后給我們端了姜湯來。
“謝謝王姨。”我笑著說。
她看著我,“雨下這么大,我都在想要不要讓馬車去接你們了?!?p> 我笑著看她,“別擔(dān)心我們了,你去看看幾個孩子吧,別讓他們受寒了?!?p> 她應(yīng)聲出去了。
沈云喝完姜湯回了自己的房間,留我和帝世墨在房間里。
喝了姜湯身上的寒意緩和了些,在房間里能聽到雨打在湖面的聲音。
“我聽說,魚山寺公布了這次歷練的地方。”我說。
他點點頭。
“是在穆勒國嗎?”我問。
他點點頭。
“你…會去吧?”
他看著我,笑了一下,“會去?!?p> 我點點頭又喝了一口姜湯。
“你臉色不大好,我給你把把脈吧?!蔽疑斐鍪?。
他沒猶豫,就把手伸出來了。
我手指壓在他手腕動脈上。
很奇怪,他身體正常,只有點貧血的跡象。
“沒什么問題,就是有點貧血,還有點睡眠不足。”我說。
他點點頭,“白茳也是這么說的?!?p> “嗯,我要去給一個孩子換藥,你要一起嗎?”我起身拿了藥箱對他說。
“好?!?p> …
“看著這個大哥哥,別看腿,知道嗎?”我對小草說。
他點點頭,看著帝世墨。
我給他換了藥,恢復(fù)得還行,續(xù)骨膏加骨血藥的效果都很好。
“好了?!蔽艺酒饋砜粗?。
“今天外面下雨了,你要是無聊我教你寫字好不好?”
他點點頭。
我看著帝世墨:“你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去我房間休息也沒事。”
他看著我,“不用,我陪你們?!?p> 我點點頭,他去拿紙筆和小木桌。
“姐姐,他是你夫君嗎?”小草拉著我問。
我愣了一下,笑著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想什么呢你?!?p> 他揉揉額頭,“因為他一直看著你,我以為他是你的夫君?!?p> 我又愣了一下,“小孩子別打聽這些,昨天教你的字還記得嗎?”
他嘿嘿笑了兩聲,“記得,這樣寫的?!?p> 他在自己手心里一筆一劃的寫了個小字,再寫個草字,但是寫錯了,下面的十多了一橫。
他自己在床上挪了挪,我把小木桌給他放好,擺了紙筆墨硯教他寫字。
寫了幾個以后讓他休息一下再自己練一練。
“我去廚房煮個湯,你在這里陪著他。”我笑著對帝世墨說。
我走了以后,小草照著我的字寫了然后遞給帝世墨看,帝世墨看了看,教他寫其他的字,小草學(xué)得快,也記得牢。
“大哥哥,你是不是會武功?。烤褪悄欠N,可以飛來飛去打人的?!毙〔輪査?。
他點點頭,“會,你想學(xué)?”
他點頭,“想學(xué),我想打壞人,特別是那種打我的!”
帝世墨笑了一下,“可以啊,等你傷好了,你給若槿姐姐說,她同意的話會教你的?!?p> 他眨巴著眼睛,“姐姐也會武功???”
“會啊,要不然怎么把你們從壞人手里救回來?!?p> 小草點點頭,“是啊,姐姐肯定也會武功,等我好了就學(xu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