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么人?”三人齊回頭,原來是那射箭之人又折返回來。
蘇墨道“同道中人,閣下是?”
那人回道“我是肖名闕”
少不得三人又見了禮,蘇墨問道“名闕兄,這赤妖是你傷的?我看他身上傷口不少。”
肖名闕頷首道“不錯,是我,那赤妖生前是我的師弟岳北赤?!?p> 蘇墨又道“據(jù)我所知,赤妖都是成雙成對,名闕兄可知另一只在哪里,這赤妖躁動不安,應(yīng)該是在找人?!?p> 肖名闕似乎沒料到蘇墨知曉這么多,有些不可思議,頓了一下才道“不錯,岳北赤是在找人,他要找的人就在張家大院?!?p> 張家大院?白唐跟蘇墨三個人都楞了,白唐與沈真在張家大院尋了個遍才藏起來的,就連蘇墨也沒曾見到張家大院還有什么活人,難道……
白唐跟沈真不約而同的望向蘇墨,蘇墨立刻明白“看我干嘛,絕對不會是我召喚的魂骨,我沒事召喚他們干嘛”
肖名闕道“岳北赤要找的是個活人,并不是什么魂骨,你們隨我來?!?p> 原來這張家大院別有洞天,居然還有一個密道,密道倒是沒有什么特別,就是放了一些平常不用的雜物,儼然一個儲藏室。
儲藏室的最里面,有一間不算大的房間,蘇墨等人進去的時候,就看見里面關(guān)了一個人。
長長的頭發(fā)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了,看見進來人,一臉警惕,在看到幾人身后的肖名闕時,卻變得極為激動,隔著鐵門就朝肖名闕抓來,指甲很長,里面全是污泥。
肖名闕好像一臉無奈“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們自己問她吧,我先出去,她不會想見到我的。”說完便退了出去。
肖名闕一走,這個人立刻就安靜下來,連看也不看他們幾個,只是縮在墻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蘇墨思索良晌道“岳北赤在找你?!?p> 鐵門里的人立刻轉(zhuǎn)身,緊緊盯著蘇墨,蘇墨嘆口氣,恐怕這是個悲傷的故事?!叭绻阍敢?,能告訴我你跟岳北赤的故事嗎?”
見那人還是不語,蘇墨又道“岳北赤那么大的執(zhí)念,一定是因為你,他現(xiàn)在夜夜出來尋你,鬧得人人談之色變,我想幫他,也想幫你,更想幫幫這里的百姓,請你相信我。”
那人終于有所松動,緩緩道來“我叫秦朝歌,岳北赤是我的朋友?!?p> 故事應(yīng)該從七年前說起。秦朝歌父親早亡,母親是帶著她改嫁到張家大院的。秦朝歌父親臨死前給她們娘倆留下一筆相當樂觀的銀兩,若不是因為這些銀兩,未曾婚配的張大善人也不會求娶一個寡婦還是帶著孩子的寡婦。
秦朝歌跟母親到張家的時候才八歲,母親溫柔賢惠,但是性格卻極其懦弱,向來逆來順受,在嫁到張家的第四個年頭,就被張大善人,也就是當時的張子英的甜言蜜語哄的云里霧里,三四年的時間就把秦朝歌父親留下的財產(chǎn)全部交于了張子英,說是張子英靠著秦朝歌母親發(fā)家一點不為過。
要說秦朝歌也是過了幾年好日子的,一直到張子英的妾室進門之前,秦朝歌的生活還算不錯。
秦朝歌跟前有個丫鬟叫做小冉的,是自從入張家大院就服侍在側(cè)的,倒也衷心。
后來張子英將自己的表妹迎了妾室,自那以后,秦朝歌母女的處境一日不似一日。
秦朝歌娘并無所出,哪個男人不希望有個自己的子嗣,也不是秦朝歌娘不想要孩子,但就是肚皮不爭氣,偏生那小妾入門四年就得了兩子。妾室又是個會哄人的,漸漸的,張子英就再也不去秦朝歌娘那里過夜了。
自那時起,秦朝歌的小姐生涯徹底到頭,張子英不會管秦朝歌母女的死活,若不是人言可畏,秦朝歌母女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眼下妾室又懷了孕,說是想吃那酸之又酸的棗子,著了秦朝歌去尋。小冉氣不過“姑娘也是小姐,怎能做這些下人做的粗活?”
秦朝歌不以為意,比這粗重活計也是做過的,小姐那是過去的日子了“只是如今天寒地凍,哪里有酸棗子賣?”
“賣是沒得賣了,東邊山上我記得確是有幾棵棗樹。我去看看?!?p> 小冉不依,嚷嚷著同去,秦朝歌道“你在家看著我娘,小心別讓他們使壞,若是有事,你立刻去尋我,山上若沒有,我便回來?!?p> 秦朝歌提著籃子出了門,冬日風(fēng)寒刺骨,秦朝歌雖著的冬衣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這山頗為荒涼,秦朝歌轉(zhuǎn)了一圈并未見到棗樹,正想著去別處轉(zhuǎn)轉(zhuǎn),卻看見前面溝壑下面飛上兩個人來,把秦朝歌驚的不小,那溝壑可有數(shù)十米之深。
自下而上的兩個人一前一后,似是在追逐,一個跑一個逃,前面逃的人受了傷,后背一片血跡,后面之人兀自窮追不舍,秦朝歌耳聽的那人喊道“岳北赤,你私自偷了師傅的秘術(shù)出逃,如今還不束手就擒?”
那岳北赤一邊還擊,一邊道“我與師傅這些年做的事,什么帳都能還的清了,肖名闕,你何苦再助紂為孽。秘術(shù)乃害人之本,早已被我毀了?!?p> 岳北赤受傷在先,又奔跑了許久,終于慢慢抵擋不住,被肖名闕一腳踢中前懷,踉踉蹌蹌滾下山坳,卻正好是秦朝歌藏身的所在。
秦朝歌是在這山上轉(zhuǎn)慣了的,知道附近有個野山洞,便將昏迷的岳北赤半拖半拽的弄到了山洞里,肖名闕尋了一會無所獲,若有所思的下了山。
岳北赤悠悠醒轉(zhuǎn),看見秦朝歌的臉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啞著聲音問道“你救了我?”
秦朝歌正撥弄著火堆“這里就你我兩個,可不就是我救的你”不等岳北赤答話又道“不必謝我,我是舉手之勞。”
岳北赤輕笑“什么話都叫你說完了?”
秦朝歌不同意“你可以說說你是誰,打哪來,又因何被你師兄追趕?”
岳北赤也不隱瞞,娓娓道來“那人是我?guī)熜中っI,我們共同拜師陰山散人門下,師傅乃是修仙之人,十余年來師父借著修仙之名,做了許多有損陰德之事,我雖知曉,但無奈道行尚淺,只能任其差遣。只是這二年師傅越發(fā)變本加厲,竟想著用活人鮮血行那長生不老之事,實在忍無可忍,我便偷拿了師傅的秘術(shù)逃了出來,不過技不如人,到底被師兄追上,然后就被你救了?!?p> 岳北赤一口氣說完,再不言語。秦朝歌聽完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