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緣起
“你一個女孩子家,怎會跑到這深山老林?”岳北赤問道。
“沒什么,有一只母老虎要吃棗子,我就來摘棗了唄?!?p> 岳北赤動動身子,換了個舒服一點(diǎn)的姿勢“摘不回棗子,怕是又要一頓打?!?p> 秦朝歌訝異道“你怎么知道?”
岳北赤笑笑“不是跟你說了,我?guī)煾禃匦g(shù),我是他徒弟自然也會一點(diǎn)。你叫秦朝歌,今年十五歲,有母無父,母親身體抱恙,繼父充耳不聞,是也不是?!?p> 秦朝歌徹底蒙了“你真的能算出來這些?”看來這秘術(shù)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岳北赤抬抬眼皮“那當(dāng)然,動動手指頭的事”,忽而又莞爾一笑,“我逗你的,你很小的時候我就見過你,只不過你不記得了,我倒記得你脖頸的記號,赤色蝴蝶對不對”
秦朝歌自然而然的摸摸脖頸的胎記,“這是胎記,可是不對,你小時候見過我,又怎知我今年十五,還知道我沒父親,又是怎么知道我娘身體抱恙?!?p> 岳北赤聳聳肩“這有何難,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六歲,過了九年可不就是十五,見你那年你正好在給你爹守孝,至于你母親抱恙,純是蒙的。很簡單,你母親身體若是無恙,必不會讓你一人獨(dú)自上山,若你繼父對你們好,也不會縱容母老虎讓你冬日來摘栆。至于你脖頸上的,那不是胎記,是我暫時寄放在你身上的,等到時機(jī)到了,我會取回去的?!?p> 秦朝歌被岳北赤說的一愣一愣的,“小朝歌,多謝你今日相救,我送你點(diǎn)小玩意,把籃子給我吧?!?p> 秦朝歌傻傻的遞過籃子,岳北赤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道符,無風(fēng)自燃,岳北赤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便見那籃子里忽然輕微聲響,就見滿滿的一籃子棗子赫然在內(nèi)了。
秦朝歌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就是秘術(shù)啊,好像真的不賴嘛。
岳北赤“小朝歌,我?guī)湍銈€大忙,你如何謝我?”
秦朝歌愕然想了想才道“你要什么謝禮,先說好,錢財我是沒有的哦。”
岳北赤搖頭“我不要錢,要人如何?”
秦朝歌瞪大了眼睛,“登徒子,不要臉,早知道就不該救你,讓你被那個什么闕打死便了?!闭f完提著籃子便走,看來是氣的狠了。
岳北赤的聲音遙遙傳來“你我早就有婚約,不信你回去問問你娘,可還記得岳氏長河。”
秦朝歌把棗子拿回去的時候,那妾眼睛直楞,似是見鬼一般,秦朝歌也不理,徑自去尋母親。
母親患的是肺癆,每日里就是咳嗽不止,吃了許久的藥也是藥石不靈。秦朝歌將揣在懷里的棗子給母親用熱茶泡了,服侍母親喝下。
“娘,歌兒有件事想問您?”秦朝歌猶豫了半天還是問出了口。
秦母看著這個女兒,心里一片凄苦,本來母女二人可以一直過好日子的,都怪她太輕信于人,將所有家財都奉與了張子英,落得個如今的下場,還好朝歌倒像是個有主意的孩子,總不至于像她這般懦弱任人欺凌。
“什么事”秦母替女兒攏了攏碎發(fā),將一縷碎發(fā)掖到耳后,脖頸間的赤色蝴蝶便顯露出來。
“娘,我今日遇到了一個人,他讓我問娘,是否還記得岳氏長河?”
秦朝歌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問,卻激起了秦母心中的驚濤駭浪,一把抓住秦朝歌手腕“他在哪里?”
秦朝歌還從未見母親如此失態(tài)過“在東山,他跟人打架受了傷,是我救了他的,他說他叫岳北赤。娘,你們真的相熟?”
秦母冷靜下來,對秦朝歌說出了一段往事。原來秦朝歌的父親是朝中重臣,岳長河本是岳飛的后代,岳氏世代英勇,世人贊頌有加。秦氏岳氏自岳飛以后,后代鮮有往來,畢竟兩家祖先是曠世仇敵。其實(shí)秦父卻并非秦檜后人,何況那么多年過去,那段往事也早已隨歷史遠(yuǎn)去。
秦父與岳長河也算一小一起長大,不算莫逆,卻也和平相處多年。秦父后來官場失利,一夕之間曾經(jīng)的門庭若市變成門可羅雀,昔日同僚莫不惡語相向,唯岳長河仍舊一如既往,該看還看,該照顧還照顧,秦父此時也才看清,真正的朋友是誰。
秦父身死之時,將自家女兒秦朝歌許配了岳長河之子岳北赤,這個婚約倒是真是存在的。
岳北赤三歲就跟著陰山道人習(xí)道法,并不經(jīng)常在家。這日是回家省親的日子,岳北赤隨著父親去秦家吊唁,那時的秦朝歌才六歲,對于死亡還懵懵懂懂,大人哭她就也跟著哭。
岳長河見她可憐,便讓岳北赤同她一起玩耍,秦朝歌卻哭個不住,岳北赤沒有他法,取了一只赤色蝴蝶逗弄與她,秦朝歌見了蝴蝶到真的不哭了,可是等到岳長河岳北赤告辭的時候,仍舊舍不得這赤色蝴蝶,又是一頓大哭。
沒辦法,岳北赤將赤色蝴蝶具化在秦朝歌脖頸哄她道蝴蝶一直陪著她,這才讓秦朝歌止住了哭聲。
如今秦父與岳長河俱已作古,秦母以為此生無望再見岳家人,卻不想女兒跟岳北赤還有這等緣分。自己身子不爽利,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撒手人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秦朝歌。如今聽得岳北赤找到了女兒,一顆心放下了大半。
秦朝歌聽母親說完,不由撇撇嘴,又是父母之命,說書先生都不用這樣的噱頭了。
第三日,秦朝歌終究還是有些惦記岳北赤的傷勢,天寒地凍,萬一凍傷了可不好,出了點(diǎn)事的話她不白救了。秦朝歌想著便尋了一個由頭去了東山。
秦朝歌上山之時岳北赤正在拆身上的繃帶,因?yàn)閭诤蟊?,自己包扎極為不便,秦朝歌便接過繃帶幫他仔仔細(xì)細(xì)纏了一圈。
岳北赤望著忙碌的秦朝歌笑了“這可不就是小媳婦的乖巧樣子么?!?p> 秦朝歌一聽這話,一拍岳北赤的后背,疼得岳北赤呲牙咧嘴,秦朝歌只當(dāng)沒看到,背過身不理他。
岳北赤看著自己的小未婚妻,心里甜絲絲的,不由自主的摸著秦朝歌脖頸上的蝴蝶“朝歌,這蝴蝶是我?guī)煾禑挼ひ晃吨匾乃幰瑤熜址蠲鼇韺の?,一是為了秘術(shù),二就是為了取這蝴蝶。不過你不必害怕,你是我未來妻子,我必會護(hù)你周全。你且等我三年,等你成人那日,我必明媒正娶接你過門?!?p> 秦朝歌面紅耳赤,囁喏道“哪個要嫁你?不知羞?!?p> 岳北赤自手上取下一枚戒指“這是我娘留下的”頓了一頓又道“給兒媳婦留下的”,不由分說便戴在了秦朝歌的手上“朝歌,尺寸跟你的手指剛剛好,簡直絕配。”
端看那小姑娘臉色已是紅的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