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云錚,命懸一線
第四日,蕭勁竹終于找到了那味毒藥的名稱,他急匆匆的往云香宮而去,想要確認,他的心砰砰而跳,往日淡定的步伐此時卻很急,若是......若是真的!那云貴人就有救了!
“明妃娘娘到!”
半月未見的明妃李明玉身著冷艷的蘭色祥云晚霞宮裙,優(yōu)雅的走進云香宮,卻發(fā)現(xiàn)云香宮里的宮人都面露頹色。
彩蝶在看到明妃那一瞬間才想起還可以找明妃娘娘幫忙,她猛地給李明玉跪下,顫聲說了云錚的情況,李明玉聽完之臉色越來越沉,冷眸凝視著彩蝶,一腳把她踹開,聲音刺骨之寒,駭?shù)牟实纫槐娕糯髿獠桓页觯骸昂靡粋€蠢奴才!”
她這些日子與宮妃周旋,竟沒想到云錚出了如此大的事情。蠢奴才慌了神,居然沒想到去找她!生生拖延了云錚的性命!
云錚的眉頭緊緊皺著,李明玉摸了摸云錚的額頭,她厲聲問道:“多久了?”
“四天了?!毙“沧有∠淖庸蛟诘厣仙l(fā)抖。
“拂冬,你去請?zhí)t(yī)。”李明玉對侍女吩咐道。
“是,娘娘?!?p> “幾天不見你怎么病的這么重了?”李明玉摸著云錚的臉頰,她的臉頰滾燙。
“娘娘,蕭太醫(yī)到了!”拂冬才出去云香宮,就見蕭太醫(yī)一路疾走往這里而來。
“微臣拜見明妃娘娘!”蕭勁竹激動的心情在見到明妃娘娘那張冷艷動人的容顏后瞬間冷卻下來,他忘了,他和云貴人之間不僅僅是醫(yī)者和患者的關(guān)系,他們還是主仆的關(guān)系。
“蕭太醫(yī)來的倒是及時?!崩蠲饔駫吡艘谎凼拕胖瘢州p撫著云錚的臉頰,話中有話的說道。
蕭勁竹不知為何不僅感受到了明妃的威脅還有她的敵意,他溫和的眸子看著明妃,解釋道:“這些日子,下官一直在給云貴人找解毒的方子,今日終于有所發(fā)現(xiàn),一時情急竟未等云香宮召喚就來云香宮,實在犯了大錯,等云貴人身子好了,下官任憑娘娘處置?!?p> 蕭勁竹的到來讓李明玉也松了一口氣,她神情稍緩,美眸打量著雋秀的蕭勁竹:“可查出是什么毒了?”
“微臣查閱一本異志,里面一味慢性毒藥的癥狀和貴人所中癥狀相同?!笔拕胖窨粗棋P,目前只有青籠草的毒藥與云貴人說中癥狀相同。
云錚依然皺著眉,滿頭大汗,唇色慘白,李明玉拿著濕帕子給云錚擦拭冷汗,冷眸柔和的看著還在昏睡的云錚。
云貴人似乎又做噩夢了,她嘴里呢喃著:“救我!救我!”
李明玉握住云錚冰涼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云七兒,不怕,不怕?!?p> 掙扎中的云錚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竟?jié)u漸的安靜了下來,李明玉身上淡淡的香氣縈繞在云錚的鼻尖,讓她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蕭勁竹看著明妃對云貴人憐惜的態(tài)度,竟有一種明妃像是對待情人一般的溫柔之感。
“解藥可有著落了?”李明玉面對蕭勁竹的時候,美眸銳利,盯著他。
“回明妃娘娘,此藥微臣尚不敢確定,也未找到青籠草,不敢妄自給云貴人下解藥?!笔拕胖駢合滦闹衅婀值母杏X。
“拂冬,把云貴人所有的用具都給本宮呈上來,一個一個給本宮排查!”李明玉眸子閃過一絲殺意,讓云香宮的不禁害怕起來。
彩蝶把云貴人的所接觸過的東西一一和明妃稟報,所有東西讓蕭勁竹查驗過之后皆沒有青籠草的痕跡。
蕭勁竹看著面前精致的瓷碗,腦海里回想起云錚那蒼白的面容,心中的愧疚和發(fā)現(xiàn)不了青籠草的蹤跡讓他很挫敗,他回眸看向云貴人的臥房,目光突然停在了裊裊升起的熏香上面,他正欲開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已經(jīng)掀開了玲瓏玉蓋,看向他:“看看這里面有沒有貓膩?!?p> 明妃的聲音懶散,可那神態(tài)卻讓云香宮里的人不禁膽戰(zhàn)心驚,細膩的錦緞露出一段瑩白,圓潤的指尖捏著蓋子,一舉一動冰美人風情縈繞。
可讓蕭勁竹失望的是那香爐和香并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就在他感覺要被云錚的病情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看見了掩在紗簾后的一株花,看起來毫不起眼,云貴人似乎不喜歡花,心中念頭一閃而過,他甚至沒怎么接觸過她,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判定,他快步上前打量著那株綠植,綠植被宮女照料的很好,生機勃勃,和云香宮的主人呈現(xiàn)相反的狀態(tài)。
只是這株花并不是青籠草的形狀,正在他要放棄的時候,明妃突然冷聲道:“看看里面的土有沒有問題?!?p> 蕭勁竹一愣,立刻查看里面的土壤,果然土壤里面混雜了的草藥,他細細查看,回憶起書籍上面對于青籠草的描述,他終于確認了:“是這土壤有問題!”
“若是云貴人再有一分問題,本宮定不饒你?!?p> 蕭勁竹高興過后,卻沉默了下來,青籠草的解法需要一味藥材,只是這味藥材是大補之品,就算是明妃娘娘也未必會有。
“解藥還需一味珍貴的藥材?!笔拕胖裨陔x開之前已經(jīng)派小廝去探尋這味藥的下落,只是這味藥怕是要從天子或太后手中討要了。
“什么藥?”明妃漫不經(jīng)心放下綠植,手指蹭下剛才沾到的泥土。
“凝香草。”
蕭勁竹話落的一瞬間,明妃冷嗤了一聲,瞬間明了是何人所做之事。
“你做的很好,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不必插手了,把此事盡數(shù)忘掉。”李明玉吩咐忍冬賞賜蕭勁竹,便讓他退下了。
蕭勁竹走出云香宮,才找到毒藥的根源,可明妃娘娘那篤定的神色明顯猜到了是何人所為,他想起那人曾經(jīng)的笑顏心鈍痛了一瞬,他回頭望了一眼云香宮,他自幼守禮,從未做過任何出格之事,而如今卻愛上了后宮娘娘,束縛在他身上的是自幼就遵守的禮教,這讓蕭勁竹更加痛苦,他戀戀不舍的移開目光,惟愿貴人安好,自此之后,蕭勁竹必不敢再有任何心思。
“你們都出去?!崩蠲饔袷种咐p繞著云錚的發(fā)絲,冷聲道。
彩蝶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李明玉,但還是不可抗命的出去了。
“你怎么還招惹了個御醫(yī)?”李明玉狠狠的掐了一下她的臉蛋,半餉之后又笑了。
“云七兒,你乖乖的,我去去就回?!痹挳?,她俯身輕輕親吻云七的額頭,憐惜眸子中夾雜著一絲愧疚。
李明玉吩咐彩蝶好好照云錚,這才從容離去。
第二天云貴人病重的消息在李明玉故意宣傳的情況下宮里人盡皆知。
宮外的丞相得知消息,急忙打探云錚的狀況。
彩云守在云錚的身邊,云錚的汗水不斷的滴下,彩云拿著濕帕子給云錚擦汗,出去換一盆水。
皇帝走進房間,床榻上的人黛眉緊擰,臉色蒼白,似乎還陷在噩夢中不能自拔,不時輕搖著頭,想要擺脫著什么。
呼吸很是微弱,但很急促,發(fā)絲凌亂的散在枕頭上,手緊緊攥在一起,像是在抵抗著什么。
才短短半月之久,你怎么就如此狼狽,出宮之語簡直是兒戲,雖然這般惱怒,可皇帝還是坐了下來,看著臉色蒼白的云錚。
“云婉青?”皇帝輕輕的叫了聲云錚。
云錚毫無反應(yīng),依然沉浸在噩夢之中不能自拔。
皇帝微微提高了聲音,云錚依舊毫無反應(yīng),依舊躺在床上任噩夢侵襲,胡景衍摩擦著手里的虎紋玉佩,眸子緊緊盯著眼前的人。
“傳太醫(yī)!”胡景衍寒聲道,寒眸緊緊盯著云錚,你還不到該死的時候。
一堆太醫(yī)圍在云錚的床前,老太醫(yī)的手指剛放到云錚的脈搏之上,睡夢中的云錚似乎有所察覺,她猛然驚醒,察覺到手腕被人按住,她猛然揮開眼前人。
“滾!滾開!”云錚的嗓音沙啞,她蜷成一團縮在角落里,還沒有從夢中完全清醒過來。
胡景衍聽到云錚驚恐的聲音,腳步略急的上前,還未開口說話,那人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手勁很大,像是還未清醒過來,但察覺到手腕是熱的,她帶著哭音道:“我害怕?!?p> 只是短短的三個字卻讓本來想要責怪她無力的人閉上了嘴,上前攬住她,口中的語氣無比熟稔:“又做噩夢了?”
云錚縮在胡景衍的懷中,呼吸間盡是檀香的氣息,就在她以為自己支撐不住的時候終于有人出現(xiàn)了。
胡景衍正要開口,就感覺脖頸間似乎有淚水滴落,他一時間有些僵住,手本是想輕拍她的后背,沒想到力度一下失控,拍的云錚一嗆。
他這才放輕了動作,溫聲道:“哭什么,朕在這里,惡鬼都不敢靠近?!?p> “我就是害怕?!睈瀽灥穆曇魪牟鳖i側(cè)面?zhèn)鱽恚€帶著哭音,呵出的氣撲在胡景衍的脖頸上。
“什么有哪里不舒服?”等云錚呼吸漸漸平和之后,他這才故作冷聲問道,只是這聲音在旁人面前聽起來就很溫柔了。
云錚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來,皇上的臉上又絲窘迫,但隨后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