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塵看著遠去的鄭小白,不由得感覺有些好笑,原本的那種緊繃的心神也就散了。
前一刻你讓我氣血不通暢,后一刻我便讓你嚇個半死。
當真是百因必有果啊。
鄭塵心情很是愉悅,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下了三個名字:王修武、張寶、陳闖。
王家家主王樂山有三個兒子:大兒子王修文是正房所生,名正言順的嫡長子;
二兒子王修武是在他醉酒之后無意之間“得來的”,他的母親還因為生他難產而死,相當不受王家待見;
小兒子王修義南湯一霸,十二歲便入得了青樓,喝的了花酒。聽說其母親是青州府城中大族的小姐,王家家主對其格外寵愛;
王修武會差人詢問自己并不奇怪,因為他父親鄭三通曾經救過他的命:
十歲那年他曾經因為爬樹摘果子摔折了腿,想要治好病完全沒有后遺癥需用練氣境的鐵衣牛牛髓做藥引。
正巧族中沒有存貨,放置時間長了的藥效又大打折扣。鄭三爺飲酒提刀出去了兩日,鐵衣牛牛髓也有了;還將在南湯北面百獸山“撿到”的小家伙帶了回來:這人正式王修武,也是摔斷了腿。
鄭三爺本著一個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心態(tài),將王修武留在了這小院里。
當初兩人大眼瞪小眼可是沉默了好些天。后來兩人也算成了朋友,再后來就讓他爹給送回了王家。
兩人閑來無事也會聚上一聚,況且王修武還學了他爹幾式刀法,也算是半個徒弟;而且他臉皮很厚厚,經常去鄭家的酒樓蹭吃蹭喝。
...
南湯現(xiàn)有的三大家族的存在就是一個微妙平衡,原先鄭家一家獨大。
鄭三爺失蹤后失去了一些平衡,但明面上是誰也看不出來的。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也不知道鄭家藏著什么底牌。
鄭家老太爺鄭仲耀三百年前舉族來到南湯郡,靠著一柄長刀打下了鄭家基業(yè)。
后來大兒子鄭克己成為鄭家家主后,主要打理族中產業(yè);二子鄭克先則是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旦出場但是雷霆一擊。
因為鄭三爺一回來便滅了當時四大家族中的章家,一下子成了鄭家壓在南湯上的一只老虎。
但這只老虎卻每日都在打盹,每日飲酒磨刀便再無其他動作,一有動作...便失蹤了。
...
思緒飄得有些遠呢。
鄭塵不自覺的輕笑了兩聲:自己這一世還沒到該回憶的年紀。
收回思緒后鄭塵看向第二個名字,隨即便搖了搖頭,應當是缺酒錢了,不然不會湊上來。
人都是這樣,努力得來的東西,自己一時不查便走向了歧途。得到一點小權利的同時,還得到了更大的欲望;還有一個可能,便是被人當成了槍使。這其中的緣由需要調查一番才好。
至于這陳闖,那便有點意思了。平日里都見不到的人,今日怎會過來向問?這其中必然有問題。
要知道,如今的鄭塵就是肥肉塊,誰都想咬上一口。
當初有族中族老提議將鄭三爺?shù)你y錢入庫均分,若不是懼于是失蹤而不是隕落,恐怕早就明搶了;
但只要鄭家家主跟二爺不點頭同意,誰也不敢動這一年進項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的生意。
至于那藥材管事...
他雙眼微瞇,流露出來的正是難以捉摸的表情:鄭家嫡系的事,何時輪到他指手畫腳了?鄭家的下人進入鄭家第一件事就是認人,他并不信對方不認知小白。
看來這人也有問題...
一想到這鄭塵便有些沉默。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我現(xiàn)在最需要的,還是實力。
鄭塵心里想著,只覺得這里有一張為自己織的大網在向自己扣來。
鄭塵只覺得胸口有些發(fā)悶:現(xiàn)在自己實力太差,空有一身記憶卻無法施展,還真讓人火大。
他起身邁步去了院中,一心一意的練起了游龍步法。
本來鄭塵按照原來的招式一板一眼的練習著,但就在下一刻,他腳下一錯,步伐變得雜亂無章起來。
但在這其中卻還能依稀看見游龍步的影子,本來如同潛龍在淵,再一變卻又化作游龍起舞、翻江倒海。
突破了。
此時鄭塵的這門游龍步法已經鋒芒畢露,入的大成之境。一旦用此步法對敵,當時可攻可守,可進可退。
鄭塵此前陰霾的心情也一掃而空,接連將步法使了兩遍才停下調息。
在物我兩忘的狀態(tài)下,鄭塵只覺得自身精神前所未有的好。待調息完畢之后再睜眼已經月掛樹梢,院中四周各點著一個火把把小院照的通亮。
日落西沉,月掛樹梢,看來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
再環(huán)顧四周,就見鄭小白在正廳門口望向自己。
鄭塵起身活動了下肩膀,向屋中走去。鄭小白見他起身了,連忙迎了上去:“公子,您在哪里坐了有好長時間呢?!?p> “嗯,我知道了,飯菜準備的如何?”鄭塵回問到。平常此時已經吃過晚飯,但今天耽擱了些許肚子多少有些不習慣。
“已經準備許久了,公子一直未起身,飯菜也熱了兩遍。小白馬上去差下人把菜都上上來。”聽得鄭塵詢問,他立馬答道。
...
吃過飯后自然有下人收拾剩下的一切,鄭塵打算再詢問一下小白有什么看法:
畢竟他是當事人,很多事情自然看的比鄭塵清楚。
但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讓小白去做:
“這是兩個藥方,將這兩個藥方按照我給的量配好,然后把藥材浸泡一盞茶的功夫;再各自用武火煮沸,文火熬制一個時辰,中間加入一次冷水...還有,給公子我提前備好熱水,我要沐?。涣硗饽愦愿劳旰笤賮頃恳惶?,公子我有事要問你...”
鄭塵說了一會的功夫方才停下,只覺得有些口干舌燥。將藥方丟給鄭小白后擺手示意他去忙,然后“噸噸噸”的一口氣喝了半壺茶。
...
鄭塵坐著調動氣血來消化今晚的飯菜:剛才茶水喝多了實在有些撐...
“公子,已經交代清楚了?!?p> “嗯?!编崏m看著站在書桌前的鄭小白問到:
“你可曾想過為何有人會向你詢問公子我買藥材何用,公子我與他們幾乎沒有太多瓜葛。小白,你怎么看。“
鄭小白聞言一愣:“公子所言極是,無緣無故打聽公子你的事情確實有些奇怪,我覺得此事有蹊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