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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還繞玉簾飛

二十七、半生之久

春來還繞玉簾飛 奈吾何 3068 2020-04-04 07:20:08

  “王爺,溪兒有件事想請求您?!边@還是柏溪第一次對六王爺開口請求什么。

  “溪兒,你又叫錯人了,你應(yīng)該喚我夫君?!绷鯛敩A彬一臉寵溺地看著柏溪,笑容干凈如晨光。

  “額......我還是叫你珹彬吧?!卑叵藭r已經(jīng)不打算繼續(xù)當(dāng)王妃了,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覺得很不自在。

  “也好,是我操之過急了,溪兒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卑叵獜那皼]失憶的時候與他說話也沒有這般客氣,失憶之后反倒客氣了起來,他心里竟莫名有一些失落。

  “也不是什么大事,劉月荷母親病重,她想回去看看。”

  “你......知道她是因?yàn)槭裁幢唤愕陌?,還為她來求情,你不怨她?”珹彬好奇的問。

  “我不怨她,我為什么要怨她呢?為人毋需感德,無怨便是德。再說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珹彬看著柏溪仿佛不認(rèn)識一般,想不到她的心胸比男子還要豁達(dá),一個女子的境界要達(dá)到怎樣的程度,才能說出“無怨便是德”這樣的話?,A彬心中不由得對柏溪升出了一絲敬佩。

  “溪兒,以后府里的大小事物由你來決定就好?!?p>  柏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并沒有答話。

  劉月荷隨寧姨回劉府后親眼看母親喝下那神草熬的藥,見母親沒有什么異樣,心頓時放下了一大半。

  回王府后第二天,家里派人來傳話,說夫人一覺醒來,竟神奇的康復(fù)了。

  柏溪一進(jìn)她的屋子,劉月荷便撲通一聲跪在了柏溪面前感恩戴德,把她和阿渲嚇了一跳。劉月荷告訴柏溪劫走她的幕后指使是七王爺,六王爺暈倒的那兩次也是七王爺做的手腳。

  柏溪并不驚訝,之前已經(jīng)懷疑他了,但沒有證據(jù),現(xiàn)在可以確定了。她只是因?yàn)楦赣H有把柄在七王爺那里,而自己也確實(shí)想嫁進(jìn)六王府,才與他里應(yīng)外合。

  “七王爺?shù)谝淮蜗滤帟灥沽鯛數(shù)膭訖C(jī)很簡單,就是想阻止我與六王爺成婚,對不對?”

  劉月荷大驚:“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我還知道,他派人劫走我的目的與你一樣,并不想要我性命,只是想讓六王爺休了我?!卑叵f這些話淡定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妾那時這么做是有私心的,況且妾的父親還有把柄在他手上,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妾身始終不明白?!?p>  柏溪笑笑說:“我也不明白,王爺?shù)诙螘灥挂彩撬扇讼碌乃???p>  “是的?!?p>  柏溪心想:原來不是自己推的,七王爺敢派人在皇苑下藥,膽子確實(shí)不小。

  “妾還聽說了一件事?!眲⒃潞缮衩刭赓獾恼f。

  “什么事?”

  “聽說七王爺曾經(jīng)去皇上皇后那里求娶您,本來皇上都同意了,但是皇后娘娘說已經(jīng)答應(yīng)把您許配給六王爺,所以他沒有成功。后來皇上想把其他大臣的女兒指給七王爺,七王爺不同意,還頂撞皇上,那段時間鬧得很僵?!?p>  “這個我也聽說了一些?!痹瓉磉@個消息并非空穴來風(fēng),皇后有意阻攔肯定還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目的,不會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七王爺。

  “王妃,您與七王爺相識?”

  “大膽,這也是你能問的?”阿渲呵斥道,她始終過不去心中的坎,也理解不了小姐為什么要幫她治療她母親的病,還準(zhǔn)許她禁足期間回家探母,她一看見劉月荷就無比厭煩。

  “是妾多嘴了,請王妃責(zé)罰?!眲⒃潞捎止蛄讼聛怼?p>  柏溪扶起劉月荷說:“我不怪你,任誰知道了都會這么想吧。實(shí)際上我與七王爺并不相識?!?p>  當(dāng)柏溪問道游湖遇襲的事件始末時,劉月荷卻說不是七王爺派人指使的,是自己的父親威脅自己主動承認(rèn),至于父親為了幫誰掩飾罪行,并沒有告訴她,只是說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是的,我也覺得這兩件事不像同一個人干的,我給你留個錦囊,三天后,你交給你父親,他就知道該怎么脫身了?!卑诌f給劉月荷一個大大的鼓鼓的錦囊,里面好像放了好幾疊紙。

  劉月荷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雖然錦囊很輕很輕,她卻像接了個絕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王妃,您的大恩大德妾該怎么還?”劉月荷感激的說道。

  “我不需要你報答,這段時間還得委屈你繼續(xù)住在這里,如果你搬回之前的住所,會讓人覺得你重新得寵,他們怕事情敗露,一定會對你不利的?!?p>  劉月荷點(diǎn)點(diǎn)頭。

  “你從娘家?guī)淼氖替拘蠲分耙恢痹诎抵斜O(jiān)視你,被我們小姐想辦法換掉了,她是你的人,你看看要怎么處理她?”阿渲問到。

  “小楊梅?她跟了妾身十幾年,你們確定她在監(jiān)視妾?”劉月荷一臉的不可思議。

  “自然是真的,那個小楊梅隔幾天就會悄悄地把你的狀況和府里發(fā)生的一些大小事物跟后廚送菜的師傅一一匯報,自從小楊梅腿摔壞了之后,那邊的消息就斷了。還有啊,我們小姐幫了你這么多,你有什么不信的?我們小姐可沒有必要跟一個小丫頭過不去,故意冤枉她?!卑植荒蜔┑恼f道。

  “這......既然如此,小楊梅的命不能留了?!眲⒃潞烧f的如此堅(jiān)定,反是柏溪和阿渲愣住了。這劉月荷的頭腦還是很清楚的,出賣主子的人確實(shí)不能留。

  “阿渲,小楊梅是側(cè)王妃的人,就按側(cè)王妃的命令吩咐寧姨去辦吧?!?p>  “是。”阿渲領(lǐng)命退了出去。

  “我會告訴六王爺不要再查下去了,你父親能犧牲你的幸福去掩藏這個事,想必此人并不好對付?!?p>  劉月荷摸著手里鼓鼓的錦囊:“若不是怕父親做的事情敗露連累母親,妾根本不想管他這些?!?p>  六王爺雖然貴為王爺,但他面如冠玉、待人溫和,是個女子都會對他動心的。這劉月荷那么喜歡他,當(dāng)她父親要她斷送自己得來不易的幸福來保護(hù)家族時,她對父親一定失望透頂吧?柏溪想到這里竟有些同情起劉月荷。

  柏溪很想告訴六王爺,有人想害自己的姐姐,想要她姐姐的性命,并不是要害她自己,要他不要再查下去了??伤缃裾谘b失憶,不知道怎么開口,就算開口了,以六王爺現(xiàn)在對她的態(tài)度,還是會繼續(xù)追查的吧?可當(dāng)時那個刺客已經(jīng)死了,誰也沒有證據(jù),線索就這么斷了,她也不想他牽涉其中。都怪自己平日太大意,沒有提前安排眼線在姐姐身邊。還好四王爺對姐姐不錯,一直加強(qiáng)守衛(wèi)保護(hù)姐姐。

  ……

  夜里,柏溪趴在窗前,看著窗外淡淡的月光,看著那空空的院墻。院里飛來一只鳥兒,然后兩只、三只、陸陸續(xù)續(xù)飛來十幾只.........只見一個戴著金屬面具身穿黑色夜行服的身影忽地立在墻上,是他!柏溪奔出屋門,蘇沉于墻頂飄然而下,剛一落地柏溪便撲了上去抱住蘇沉的脖子,蘇沉愣愣地站在那里,大腦一片空白,沒有臥劍的那只手無處安放。他試圖抬起手,卻在觸碰到柏溪身體的一瞬間微微顫抖,心中泛起波瀾,久久不能平靜。

  “小姐......”阿渲跑出來,見院子里的情形,又立馬退回了屋里。柏溪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趕忙松開了手。

  “你......真要跟我走嗎?”他努力壓抑著自己情緒,生怕聽到否定的答案,只要她想,他可以帶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我想!只是......”柏溪猶豫了一下。

  蘇沉眼睛里的光漸漸暗了下去,低下頭堅(jiān)定的說:“我可以等!”

  柏溪瞪大眼睛問:“你怎么知道我要說什么?我去換男裝,等我一下!”

  蘇沉愣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獨(dú)自站在房門外等柏溪,剛剛他以為她還要再等些時日。半柱香之后,柏溪換上一身青色的男裝背著一個大包裹走出門來。雖然只有半柱香的時間,可蘇沉卻覺得仿佛等了有半生之久!

  “你帶這么多東西?”蘇沉接過柏溪的包裹,背在背上。

  “這些是阿渲姐姐準(zhǔn)備的,她說沒人伺候我,就給我裝了好多的東西。本來給我準(zhǔn)備了三個大包裹呢,一包衣服、一包食物、還有許多的銀票和首飾。我嫌累贅,便縮減成了一個包裹?!卑叵靡獾恼f道。

  “不用擔(dān)心,有我?!碧K沉對著阿渲說道。

  柏溪自然知道蘇沉是什么意思,可阿渲似乎沒聽懂,剛想開口問些什么,就被柏溪打斷了......

  “阿渲姐姐,我寫給六王爺?shù)男乓欢ㄒ魅瘴鐣r再給他,這樣就算他想追我回來,隔了一夜加一個上午我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跑出很遠(yuǎn)了,追也追不到了,是吧蘇沉兄?”

  蘇沉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只要一個時辰,就足夠蘇沉甩開任何人了。

  “那小姐你一定要......”阿渲想說讓柏溪給自己飛鴿傳書報平安,見有外人在場又憋了回去。

  “好的,我一定會?!卑叵牧伺陌值募绨?,她知道阿渲要說什么。

  阿渲哭哭啼啼的與柏溪惜別,阿渲很想現(xiàn)在就和她的小姐一起走,可是自己要幫小姐善后,只能幾個月之后再和小姐團(tuán)聚了!

  蘇沉帶著柏溪輕輕一提,飛至院墻,又縱身一躍并入那沉沉的夜色中,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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