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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還繞玉簾飛

二十八、人肉床墊

春來還繞玉簾飛 奈吾何 3132 2020-04-05 06:30:00

  六王爺手里拿著一跟白玉發(fā)簪,細細端詳。這白玉發(fā)簪頂端刻有一只飛舞的鳳凰,鳳凰翅膀邊緣襄有純銀絲做成的羽毛點綴,栩栩如生,仿佛真的要飛出天際一般。

  六王爺想:溪兒雖愛睡懶覺,但已經(jīng)巳時,這個時候應(yīng)該起床了,她看到我精心為她尋來的白玉簪子不知會不會喜歡。

  六王爺握著發(fā)簪,腳步輕快的走向白柏溪的住處。

  “已經(jīng)巳時了,王妃用過早飯了吧,快叫王妃梳洗一番,本王今日要帶她出去。”六王爺對著院子里正在喂鴿子的阿渲吩咐到。

  “王爺,小姐她……”阿渲本想午時再去給王爺送信,見他提前來了這里竟緊張的不知怎么開口。

  “她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適?”六王爺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阿渲深呼一口氣,鼓起勇氣對六王爺說道:“王爺,我們小姐她……不在房內(nèi),她已經(jīng)……已經(jīng)走了。”

  六王爺愣了愣,隨即又微笑著對著阿渲彎腰行了個拱手禮:“阿渲姐姐,莫要開玩笑,快叫王妃出來吧,王妃回府多日,我忙于政務(wù),是沒有好好陪她,今日正好有空想帶王妃去郊外散心。”

  他想今日約柏溪在郊外的桃花樹下親手為她戴上他這個鳳皇發(fā)簪,并親口對她說出那句許諾:“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眮肀磉_自己對柏溪的愛慕之心。

  阿渲見他如此態(tài)度,反倒更加不安了起來:“王爺,阿渲不敢與您玩笑,小姐她真的已經(jīng)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六王爺推開柏溪的房門,床鋪整齊,里面一個人也沒有,空空如也。

  “王爺,我們小姐留了封信,叫阿渲一定親手奉上,說您看完里面的內(nèi)容就明白了,請您過目。”說罷阿渲便跪在地上,雙手呈上柏溪的書信。

  “珹彬:你我夫妻緣分早已盡斷,勿要尋我,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你就想個辦法對外說我因病身亡了吧。你放心,我沒有怪你,我只是真的不想當(dāng)王妃了,上天讓我失憶可能也是想給我一個新的開始,我想換個地方換個身份好好生活。

  還有,你早就知道我被害的事確實不是劉月荷指使的,你也不要再查下去了。尋個好時機,續(xù)劉氏為正妃,珍惜眼前人,勿念?!?p>  六王爺緊緊握著手中的信紙,反復(fù)看了幾遍,還是無法相信這是真的。之前的愉悅一掃而光,隨之取代的,是失落、是不舍、是疑惑……

  六王爺問阿渲:“阿渲你起來吧,溪兒她還說了什么?”

  阿渲站起身說:“小姐要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要時刻注意飲食?!?p>  “注意飲食?”六王爺不解的問道。

  “對,小姐是這么說的?!卑挚隙ǖ狞c點頭,其實小姐就是給王爺提個醒,也不知道王爺能不能意會得到。

  “溪兒她究竟去了哪里,竟連你這個貼身侍女也沒帶?”

  “王爺我是真的不知道,小姐只說她走后讓我去大小姐那里伺候。”

  珹彬忽地轉(zhuǎn)向門口,邊走邊說:“不行,我要去找她,她一個人出走太危險了。”她一個柔弱女子不會功夫,孤身在外,實在太讓人擔(dān)憂。

  “王爺,小姐是昨天夜里走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午時了,您還能趕上么?”

  “什么?昨天夜里?”珹彬愣住了,自己怕溪兒不能重新接受他,想多給她一些時間,等以后溪兒從心里接受了他再與她同房,早知道會這樣,自己就應(yīng)該日日夜夜陪在溪兒身邊。

  “是的,小姐不想讓任何人找到她,所以才在夜里偷偷的走了。”

  六王爺驚覺:“侍衛(wèi)們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王妃出走竟無一人來報!”

  “額......”阿渲不知道該怎么說了,確實管理的不嚴(yán),蘇沉那么大個活人三番幾次的來王府找小姐,都沒被發(fā)現(xiàn)。阿渲想替王府侍衛(wèi)辯解幾句,竟都無從下口。

  “溪兒她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回王爺,小姐沒有說。”

  “她連你都打發(fā)去四王府了,看來是不想再回來了......”珹彬搖搖晃晃的走出院子,仿佛失了魂魄一般,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看了一眼他送給柏溪的鴿子對阿渲說:“把它們都放了吧?!?p>  “既然溪兒不要你們了,還留在這里做什么?”他的眼里充滿了落寞,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簪子,黯然離去……

  ……

  日上三竿,正午的太陽十分毒辣。蘇沉和柏溪坐在大樹下休息,蘇沉見樹林里有野鴿子,便拾起石子對準(zhǔn)鴿子,剛一抬手,就被柏溪攔住了......

  “蘇沉兄,我還不餓!”剛說完這句話,柏溪的肚子便發(fā)出了幾聲呻吟。

  “鴿子被你嚇跑了?!碧K沉放下手中的石子。

  “我不喜歡吃鴿子肉。”

  蘇沉抬頭向遠處望了望:“我看林子那邊還有鵪鶉......”

  “不是不是,我不喜歡吃鳥類的肉,雞鴨鵝肉我都不吃的。我的包裹里有點心,咱們先吃點點心對付一下吃完好趕路。”

  “也好?!?p>  “蘇沉兄,咱們的馬還能堅持多久?”

  由于柏溪不會騎馬,只能和蘇沉共駕一匹,蘇沉還背著一個大包裹,任何馬兒都堅持不了太久。都怪自己太懶散,早知道就提前學(xué)習(xí)騎術(shù)了。

  “能堅持到晚上?!?p>  吃完東西,兩人繼續(xù)趕路。果然天色剛暗下來,馬兒就喘著粗氣,一路抗議。蘇沉和柏溪牽著它在附近找到一個破廟安頓了下來。

  蘇沉知道柏溪身子嬌慣,獨自去拾了些枯樹枝生起火堆給柏溪燒水喝?;鸸庹罩慕饘倜婢撸瓷渲濐澒饷?。

  柏溪湊到蘇沉旁邊坐下,她能明顯地感覺蘇沉有些不自然,卻沒有說破。

  “蘇沉兄,認(rèn)識你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子。如今這里就我們倆了,你能不能摘下面具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再說了,你這面具是金屬的,戴著它烤火,不熱嗎?”

  蘇沉低下了頭,手扶到了左眼下方的面具上說:“我臉上有傷,你會怕的。”

  “你就摘下來吧,你什么樣我都不怕!”柏溪伸手去摘他的面具,蘇沉拉住了柏溪的手,又像觸電一樣放開,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里,柏溪看他這幅緊張的樣子別過臉偷笑。

  蘇沉嘆了口氣,抬手摘掉了面具。面具后是一張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fā)中,左側(cè)黑眸下有一條細細長長的疤......

  “你......真的不怕?”蘇沉的手心微微出汗。

  柏溪“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咳......我還以為多恐怖,就這樣一條疤而已,我怎么可能害怕呢,蘇沉兄你也太小看我了。”

  柏溪摸了摸他臉上的疤痕,蘇沉只覺得輕輕的、癢癢的,大腦一片空白,只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

  “你怎么又臉紅了?”柏溪捂嘴笑著。

  蘇沉別過頭去不敢看她,此時的神態(tài)與他冷峻的面相及其不符。

  “蘇沉兄,你臉上的疤是怎么弄的?”柏溪好奇的問。

  “是我小時候練功不小心劃到的?!?p>  “蘇沉兄你還記得我送過你一個秘制的金創(chuàng)藥么?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個藥除了治療跌打損傷,還可以祛疤祛痘,你何不把它拿出來用用?”

  “在這里?!碧K沉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玉小瓶遞給柏溪。

  柏溪對著火光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滿的?!疤K沉兄,你怎么不用呢?”

  “這是你送我的?!币驗槭撬o的,他便一直把這個藥當(dāng)作寶貝揣在身上。

  柏溪似乎沒有明白什么意思,用水沾濕了手帕,擦了擦蘇沉的左臉,然后用手摳出一點白玉瓶里的藥,仔細的涂在他的臉上:“當(dāng)時一定很疼吧?”

  “不疼?!碧K沉說道。

  柏溪涂好之后滿意的看了看,又輕輕的在傷疤處吹了兩下。

  蘇沉抬眼望著她,目光不忍移去。

  “好了!你呀不要不舍得用,以后每天涂一次,估計你這疤幾個月就會看不見了!”柏溪把小玉瓶封好還給蘇沉,見蘇沉一直盯著自己,問道:“蘇沉兄是有話要說么?”

  蘇沉搖了搖頭,從小到大師傅一直對自己十分嚴(yán)苛,只有他練功摔的很嚴(yán)重,才會親手為他療傷上藥。平日里的小磕小碰,也只是咬牙扛著慢慢恢復(fù)。長著么大以來,第一次有人問他的皮外傷疼不疼?

  ……

  柏溪躺在蘇沉鋪好的稻草上翻來覆去,起身把蓋在身上的斗篷鋪在稻草上重新躺了下去,還是難以入睡,索性坐起身來。

  蘇沉問:“你不困?”

  “怎么會不困,這地上太涼太硬,硌著我身上疼。”柏溪困得睜不開眼睛,閉著眼睛同蘇沉講。

  “我去給你多尋些稻草?!碧K沉起身向外走去。

  “不必了蘇沉兄,你過來,你睡這邊!”柏溪站起身指著自己剛剛躺下的位置。

  蘇沉聽話的躺在那里問道:“你要和我換位置么?”

  柏溪努力瞇著睜不開的眼睛,看了看他躺的位置,然后俯下身去,重重地趴在了蘇沉的身上呢喃著:“這樣好多了……”

  蘇沉瞬間瞪大了眼睛,微微嵌起頭,不可思議的看向柏溪,雙手無處安放、腦子里一片空白。柏溪把頭埋在蘇沉的頸窩處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后,終于不再動了……

  她合上雙眼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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