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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里,劉月荷剛一進包間,就跪在了柏溪面前。阿渲見狀,連忙關上了包間房門。
“你這是做什么?”柏溪伸手去扶劉月荷。
劉月荷不起身,推脫開柏溪的手說:“王妃,您對我們劉家的大恩大德,我劉府幾輩子都還不完,請接受妾身這一拜!”說完便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好了,你起來吧,現(xiàn)在你報恩的機會來了,我正好有事情求你?!卑叵f道。
劉月荷站起身來,給柏溪滿上茶水后立在一旁,說道:“王妃有什么事兒吩咐就是,怎么能說求呢?”
“好,那我就直接了當?shù)恼f了。”柏溪把她想讓劉月荷弟弟偷偷帶她進軍營的事說了一遍,并要求對她弟弟保密性別和身份。
劉月荷聽了目瞪口呆、很是震驚,想不通柏溪一個弱女子為什么要去軍營那種地方找罪受,但她什么也沒有問,嘴上連連答應著說:這點小事不足以報柏溪對她們家的大恩。
寒暄了一陣后,劉月荷試探著問柏溪:“王妃,六王爺知道您回來了,他現(xiàn)在就在樓下,怕您不愿意見他,就沒上來,您……要不要見見他?”
阿渲聽了質(zhì)問劉月荷:“不是讓你保密么?你怎么還驚動了王爺?”
劉月荷委屈的說道:“請王妃恕罪!因為王爺自您走了之后一直提不起精神,總是暗中派人打聽您的行蹤。妾......看王爺這個樣子不忍心,就告訴了他您約我出來的事情。但是妾保證,除了這個,其他的事妾什么都沒有說!”
“嗯,還是不要了?!卑叵麛嗑芙^,遲疑了一下又說:“等我隨軍隊出城后,你告訴他,什么時候?qū)ν庑剂蹂」柿?,我再考慮要不要見他。”
“是,妾記住了?!眲⒃潞纱饝?p> “還有我要進軍隊的事誰都不可以說,你弟弟那邊一定不要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如果說了,我就去不成了?!卑叵僖淮味诘?。
劉月荷連連點頭答應,然后對柏溪行了大禮便退出門去。
“小姐,她可信么?”阿渲問。
柏溪搖了搖頭,“可不可信,我不知道;反正她已知道我是個有能力救她全家、也有能力毀她全家的人就夠了,僅憑這一點她就一定會聽我的!”
柏溪披上斗篷戴上帽子和阿渲下樓后,遠處的街角站著一個雪白衣衫的翩翩公子正透過人群黯然地望著她。他看著她上了轎子,目送著她們離去,直到轎子拐到下個街角,消失不見......
“王爺,王妃走遠了,咱們回去吧?”劉月荷試探著問道。
六王爺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恍恍惚惚滴站在那里,雖然只是看見了柏溪的背影,卻仿佛魂魄也跟著她飄走了......
劉月荷小心翼翼地說:“王爺,您安排的人已經(jīng)跟了去,一會就知道王妃的住處了,咱們先回王府里等消息,好么?”
六王爺定定滴點了點頭,終于轉(zhuǎn)過身去向王府的馬車走去......
......
阿渲又去了昨日那家茶樓,從劉月荷手里帶回了一封信。信上說:劉月荷讓弟弟劉青松把柏溪安排在軍醫(yī)身邊充個打下手的小學徒,因為兵是不能騎馬的,一路都是步行出發(fā);而軍醫(yī)們是坐馬車出發(fā),讓柏溪扮成軍醫(yī)學徒,可以免受奔走之苦。此外,她弟弟還給柏溪安排了個新身份,叫白澤。信封里面還有個刻有白澤名字的木牌。他讓柏溪明日在城門處拿著木牌與他弟弟碰面,他弟弟會安排她與軍醫(yī)們匯合。
“想不到那個劉月荷心思還挺細膩的,知道小姐身子嬌弱,安排了個可以做馬車出行的身份!”阿渲嘟著嘴說道。
柏溪收好信件,笑了笑:“嗯,這件事她辦的甚得我意?!?p> 阿渲給柏溪收拾好東西后,柏溪對阿渲說:“如果蘇沉回來找我,就說我已經(jīng)隨軍出行了,叫他不要來找我?!?p> “小姐,你到底喜不喜歡他?”阿渲一直想弄清楚這個問題。
柏溪苦笑道:“我現(xiàn)在名義上還是天朝的六王妃,怎么敢去喜歡別的男子呢?”
“我明白了?!卑秩粲兴嫉恼f道。
柏溪詫異滴問:“你明白什么了?”
“小姐你是想和他在一起才不想繼續(xù)當王妃的吧?”
柏溪啞然失笑,自己是從什么時候喜歡上蘇沉的?竟渾然不知。聽了阿渲這句話才突然驚覺,可能是自己隨著劉月荷陷害,而不去狡辯的那時候,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他了。她不想再當王妃,不想一輩子和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困在一個大院子里郁郁終老的這個念頭,都有可能是因為蘇沉的出現(xiàn)而產(chǎn)生的。
“阿渲,我們先不討論這件事了,等我真正擺脫六王妃這個身份,才有資格面對自己的心?!?p> “好吧小姐,那就先不說了!”
柏溪拿出一個錦盒:“阿渲,這里面是甘木草,我給姐姐的那些,姐姐肯定會全部交到四王爺手里,讓他出軍時打仗時帶著,一顆也不給她自己留。我走了之后,你把這一盒交給她,讓她留著自己用。”
阿渲看了看柏溪:“小姐,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愛操心了?”
柏溪不是愛操心,而是她太了解姐姐,如果姐姐想對誰好,定是會傾其所有的為這個人付出,區(qū)區(qū)甘木草更不在話下。
……
第二天,柏溪應約,一大早穿了身男裝背個包裹來到了城門口,等著劉月荷的弟弟劉青松。劉青松趕到后,上下打量著柏溪:“你就是我姐姐安排的人?”
柏溪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你一看身子就很嬌弱,怎么會想要當軍醫(yī)呢,讓我姐夫在太醫(yī)院給你找個師父不好么,干嘛去軍隊里吃苦?”
柏溪壓低聲音說:“回大人,這樣晉升能快一些,我就是想去軍隊里渡層金?!?p> 劉青松冷笑道:“這對你們從醫(yī)的確實是個好方法,不論打沒打勝仗,只要你們軍醫(yī)能活著從一線回來,就會升官發(fā)財!”
柏溪低著頭訕笑到:“大人說的是,讓大人見笑了。”
劉青松連連擺手:“你私底下可別叫我大人,我姐說了,你是她的貴人,要我好好照顧你。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她就要和我斷絕姐弟關系嘍!”
說完,便帶著柏溪來到了軍醫(yī)們集合的地方。柏溪領完了軍醫(yī)的制服和鞋子,又在劉青松的介紹下認了個軍醫(yī)師父后,便隨便找了個房間住下了。
天剛有一些微亮,便有人挨個屋子敲門,讓軍醫(yī)們穿好制服帶好東西到院子里集合。清點完人數(shù)、發(fā)完干糧后,柏溪聽從分配上了馬車。她伸出頭向外面看去,軍隊人馬浩浩蕩、不見首尾,無法看清四王爺?shù)纳碛?,只聽鼓聲和號角聲沖天而起,震耳欲聾。
馬車搖搖晃晃顛簸了很久,終于在傍晚時分停了下來。柏溪下車拍打著后背,這才第一天,就感覺身上快要散架了一般。都怪自己不會騎馬,要不還能混個騎兵當當,也許那樣身上就沒這么難受了……
吃過晚飯后,軍人們正在搭帳篷,柏溪由于什么都不會便主動挑了最輕松的活來做,負責清點草藥。正在用筆記數(shù)的時候,劉青松穿過層層人群找到柏溪,偷偷對她說:“喂,白澤兄弟,一會兒你過來和我睡一個帳篷!”
柏溪聽聞大驚失色,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不必了,我在這邊和老軍醫(yī)們將就一晚就行!”
“你看那邊!”劉青松指了指柏溪身,說:“你們軍醫(yī)是十個人睡一個大帳篷,我是副尉,我自己一個人睡一個小帳篷,你要是想和他們那么多人睡一起,那就去吧,我先走了。”說完劉青松便要轉(zhuǎn)身離去,柏溪立刻拉住了劉青松的衣袖,心想:同十男人一起睡帳篷,還不如就與他一個男人將就一晚,也省的人多露餡。便咬牙訕笑著答應:“我還是……在您那里叨擾一晚吧,請問劉副尉,您的帳篷在哪里?”
劉青松轉(zhuǎn)身把一條胳膊搭在柏溪的肩上,伸出另一只手指著遠處說:“喏,就那里,有紅旗的大帳篷是四王爺?shù)?,他旁邊那個黑色的、小的,就是我的!”
柏溪被他的手臂壓的有些不自在,偷偷滴聳了聳肩,可劉青松竟然沒有要放下的意思。柏溪只好無奈滴說:“劉副尉,劉大人,小的還要清點草藥,等小的記完這些東西的數(shù)目就過去?!?p> 劉青松放下搭在柏溪肩上的胳膊,猛地在她的后背拍了一下說:“行,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你過來的時候,記得告訴你那個軍醫(yī)師父一聲!”
柏溪被他突然的這一下,拍的有些吃痛,心想:這人怎么這么愛動手啊,什么毛??!卻也只能強忍著疼痛勉強微笑迎合著。
柏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到四王爺?shù)膸づ袂巴O履_步看了看,邊看邊思索著:現(xiàn)在這個地方離王城還不是很遠,如果這個時候和四王爺相認,他一定會派人連夜把她送回王城。不如等到了營地再和他相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