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嫻雨并非第一次見這種劇毒,三個月前京城之中有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身中此毒無解,最終落了個身死的下場。而此時此地在這個人身上再一次看到這種劇毒,肖嫻雨有些慌張。
她將柳清風在床上擺正,接著從身后摸出了幾根銀針,一用力撕破了柳清風袖子,見那一條黑線從手心一直蜿蜒而上,眼下已經(jīng)過了手肘。肖嫻雨不敢再怠慢,選準了柳清風手臂之上的穴位,接著手中銀針連點幾下,刺中了幾個關(guān)鍵性穴位,見那黑線沒有剛才那么來勢洶洶,松了一口氣。
可這銀針封穴只能勉強延緩毒素散發(fā),避免了全身蔓延的幾率,而關(guān)鍵在于找到解毒藥。柳清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充血而造成的通紅面色慢慢消退了下去,反而此時顯得有些發(fā)白。
肖嫻雨癱坐在柳清風床邊的地上,俏麗的臉頰上滿是汗水,她苦笑一聲,自言自語說道:“你這人倒是霉運在身,不管到什么地方,總會遇到倒霉的事情,這一夜怕是中了招而自己不知道......”
“咳咳!”
柳清風突然咳嗽了幾聲,肖嫻雨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伸頭看了看,只見燭光之下,柳清風慢慢睜開了雙眼,接著他輕輕搖了搖頭,有些迷茫的看著面前的熟悉的臉龐,干啞著嗓子說道:“我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中毒了而已?!?p> “哦,那我還有多少時間?”
“十日?!?p> “多謝?!?p> 肖嫻雨轉(zhuǎn)身走到桌邊椅子上坐下,接著柳清風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搖了搖腦袋,接著開口說道:“我中的是什么毒,居然只有十日可活了?”
“十日絕命散,一種奇毒,如若不及時找到解藥,你真的就只能活十日了?!毙褂暧檬种姓囱你y針挑了挑油燈燈芯之后開口說道,她背對著柳清風輕輕用手擦了擦嘴角,接著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坐在床邊上望著掌心發(fā)愣的柳清風。
“你可是在紅袖招中中毒了?”
“是,我原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針上只會用些麻藥亦或者見血封喉的毒藥,所以我就賭了一把,結(jié)果好像是我賭輸了......”柳清風搖了搖頭苦笑道。
確是,他在紅昭姑娘的房中就感覺到了自己手掌被紅昭的針扎到了,接著他就聚攏內(nèi)力護住經(jīng)脈與心脈,想逃出來了之后試試能不能運功逼毒??墒撬南敕▽嵲谑怯行┻^于理想化了,亦或者說他把現(xiàn)實于《劍逆九州》游戲搞混了。
在游戲中,除了劇情殺以外,基本上所有毒藥都可以用內(nèi)力逼出來,這也是游戲為了提高玩家游戲體驗做出的改進,可柳清風眼下卻是中了劇毒,而且是致命的慢性毒藥,以他現(xiàn)在的內(nèi)力,根本就沒有辦法逼出來。
“你真的是......讓人無語至極......”
肖嫻雨黑著臉轉(zhuǎn)過身去,她并不知道柳清風在無意之間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而在她看來,柳清風是以身犯險,這才淪落到如此地步,實在是讓人無奈無語又生氣。
“不過現(xiàn)在,我倒是有些眉目了,只不過要在十日之內(nèi)破案,拿下幕后黑手,是一個不小的挑戰(zhàn)?。 绷屣L走到了窗邊,打開了窗戶望著窗外的月亮笑了笑說道。
“此話怎講?”
“這幾日可能要由你出面了,此事我不方面出面,當然了,我也沒有那個資格?!绷屣L聞言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肖嫻雨說道。
“何事?”
“現(xiàn)在已然確定,這正江城中紅袖招,與那日官道截殺我們的人有莫大關(guān)聯(lián),也有可能他就藏身于紅袖招中,只不過眼下我們口說無憑,沒有什么證據(jù)去搜查紅袖招,唯有注意紅袖招中人動向這唯一的辦法?!?p> “確是如此,今夜雖然探查到紅袖招中高手如云,可是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可證明他們心懷不軌......”
柳清風聞言笑了笑,突然開口問道:“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從何看出我中的,是十日絕命散?”
“這......我只能告訴你,三個月前,京城之中有人中了同樣的毒,別的細節(jié)就不能告訴你了......”肖嫻雨一滯,斟酌了半晌終于開口說道。
“哦~原來如此......”柳清風聞言點了點頭,接著開口說道,“如今我們有證據(jù),但是等于沒有,所以這個暫且不提。我要你做的便是增加紅袖招周圍的捕快巡查,要做到來來往往盤查可疑人物、可疑馬車等等......”
肖嫻雨突然發(fā)現(xiàn),柳清風此時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氣勢,這一種氣勢,仿佛很早之前,面對她的師傅一般......那種......上位者的威嚴。
柳清風沒有發(fā)現(xiàn)肖嫻雨的異常,他自顧自的在房間中踱步,接著說道:“那日官道截殺之人在紅袖招之中,想來他的幕后黑手與紅袖招有莫大的聯(lián)系,而最關(guān)鍵的是,你所說的面具人,攔下了你追擊那人,所以......喂,我說話你聽到了嗎?”
“啊,我聽到了?!?p> “那我接著說了,那紅袖招中最讓人懷疑的不是面具人攔下你,而是那一身武功奇高,變化多端的紅昭姑娘,我中毒,皆是因為她手中的銀針......”柳清風摸了摸下巴,狐疑的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肖嫻雨,接著開口說道,“如今一沒有證據(jù)、二沒有證人,只有今夜探查出的這微乎其微的點點線索,很難斷定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操控這一切?!?p> “既然如此,那現(xiàn)在只能盯著紅袖招了,只不過如果你的推斷有誤,那紅袖招與此事無關(guān)呢?”肖嫻雨回了回神,接著開口說道。她所擔心的也是柳清風有所顧忌的,可是事到如今已經(jīng)他已經(jīng)沒有多余時間去進一步分析了。
“沒辦法,你沒有抓到那人,我沒有找到實質(zhì)性證據(jù),只能如此了?!?p> 柳清風背過身去,望著天邊緩緩亮了起來,深呼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說道:“這一夜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不知道明日我還有命看的到這朝陽嗎?”
“應該可以吧,不過十日之后就不一定了。”
“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謝謝?!?p> 片刻之后,太陽照常升了起來,清晨的陽光輕輕投進柳清風的房間之中,照在了他身上,一時間暖意洋洋,忘卻了中毒的事情。柳清風用手搭棚望了望那一輪紅日,突然開口說道:“肖捕頭,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什么?”
“我能借你點銀子,買一身衣服嗎?”柳清風苦笑著回頭說道,自打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往在游戲里最耗錢的是療傷用的藥,而現(xiàn)在卻是天天弄壞衣服。
“可以。”
肖嫻雨見柳清風晃了晃破破爛爛的袖子,紅了紅臉點了點頭,只不過此時柳清風早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頭,沒有看到肖嫻雨極富人間氣息的一面。
“好了,我也該告辭了,你先休息,我會安排好一切,中午用過飯后,我們?nèi)デЫ鹛脤し较壬纯茨懿荒芘渲媒舛舅??!毙褂暾砹艘幌乱律?,接著轉(zhuǎn)頭看了看打哈欠的柳清風很是知趣的說道。
“我送你。”
柳清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接著送肖嫻雨走到房門處,打開房門正要送肖嫻雨出去,可是門外已經(jīng)站著一個人......
“呃,阿雨,你怎么在此地?”
“啊師兄......我.......這......”
柳清風捂著額頭站在一旁,他沒有想到這一大早的樂其法就找上門來,也沒有想到這一切如此巧合,他甚至覺得樂其法昨夜就一直跟在他們身后一樣。
“我......我來問他一些問題......這就要回去了......”
肖嫻雨也是頭大,她千算萬算,算到了這會出門驛站中人還沒穿戴整齊,算到了街上行人不多,可是就是忽略了自己這師兄突然到訪,這讓她猝不及防。
“嗯,不過你怎么來的比我還早,我方才出門,看你房門緊閉啊......”樂其法眼神變了幾變,不動神色的問道。
“這個......”
“啊,是我找肖捕頭來問問之前有沒有見過我,看看能不能想起來失憶之前的事情,可惜我什么都沒想起來,倒是對不住肖捕頭起這么早了?!绷屣L適時出來圓場說道,他可不想事后被清算,還是早點出來背鍋為佳。
“是嗎?”
“正是,師兄我就先回去了,那邊還有事情要處理......”
肖嫻雨點了點頭,接著打了聲招呼,便急匆匆的從驛站跑了出去,朝著六扇門駐地而去。驛站之中,就剩下了柳清風和樂其法。柳清風向后退了一步,接著開口說道:“樂捕頭,里面請!”
“好!”
樂其法點了點頭,便走進了柳清風房中,他一邊環(huán)顧四周,一邊開口說道:“怎么樣,這驛站之中還算習慣吧?如若有......你這衣服怎么......等下,這床上怎么會有血跡......”
柳清風痛苦的捂住了眼睛,他早上什么都沒收拾,就送肖嫻雨出門,結(jié)果這一出門就碰到了樂其法,這下好了,這都說不清楚了,他都能想到樂其法含恨出手,他慘死驛站的悲劇下場。
“難不成昨夜,阿雨......小子!你居然對我?guī)熋孟率?,狗膽惡徒、色中混蛋,吃我一掌!?p> “臥槽,你聽我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