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客官,可是有什么事?”
驛站小廝捂著耳朵急匆匆從樓下沖上二樓,急忙敲著柳清風的房門。這間屋子里發(fā)出一陣一陣的吵鬧聲很久了,還有杯碟摔在地上的聲音,引得柳清風周圍住客走出房門,一時間驛站之中喧鬧無比。
“沒......沒事......”
柳清風揉了揉臉慢慢打開房門走了出來看著小廝說道,只不過他這一張原本有些俊俏的小臉,此時有些不堪入目:一只眼睛烏青,臉上凈是些拳腳相加而后留下的傷痕。
“這個......客官,要不要去醫(yī)館看看......”
小廝初見柳清風高高鼓起來的臉頰有些擔心的問道,昨日見著這個人還能算個人樣子,可是今日就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柳清風摸了摸了臉頰,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說道:“不必了,你幫我打些熱水來吧,我這樣子,實在是......”
“好!”
目送小廝走開,承受著周圍住客不解的目光,柳清風訕訕一笑縮回了頭,再一次將房門關上。而在他的房中此時只有一把椅子還算完好,其他的都已經(jīng)塵歸塵、土歸土了。
“我說,你這人怎么如此這般不講道理,連給人申訴的機會都不給,上來就動手打人,虧你還是四大名捕呢?!绷屣L瘸著一條腿走到床邊,一屁股躺了下去。
“你說說,你到底對我?guī)熋米隽耸裁矗俊?p> 樂其法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喘著氣指著柳清風說道,他半晌前看到肖嫻雨從這混球房中走出,就覺得不對勁,這一進屋看到房中種種,更是悲憤異常,時時刻刻都想殺了眼前這個混蛋。
“我真的什么都沒做,那是我的血,我吐的!”
柳清風捂著臉躺在床上,他實在是沒力氣動彈了,這個愣頭青二話不說就開始打人,還好他知道分寸沒用上內(nèi)力,不然柳清風又要死一次了。
“你受傷了?”
“中毒.......”
“難不成昨夜你去干了見不得人額勾當?”樂其法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接著問道。
“沒有,去了一趟紅袖招......”
“就你一人?”
“和你師妹......”
“狗賊,居然帶我?guī)熋萌ミ@種地方!”
直到中午,驛站的小廝才目瞪口呆的走進了柳清風的房間,只見房中除了床還能睡人之外,房中原本布置好的桌椅板凳、墻上的字畫還有那些精致的杯盤早已經(jīng)摔得稀爛。
尤其是那一張紅木桌子,被一掌劈開,就連桌子腿都被打斷了。看著小廝一臉震驚的樣子,柳清風有些尷尬的揉了揉頭,接著搓了搓手說道:“這位小哥,這些都不是我砸碎摔壞的,而是這個人,對就是他干的,他是六扇門的樂其法,一定會賠給你的,對吧?”
“嗯......”
樂其法用熱水洗了洗手,這會正在用隨身攜帶的手絹擦手,他老臉有些發(fā)紅,打完打爽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柳清風這間房直接可以拆了重新建了,換一句話說,除了墻不用拆以外,就連床榻都讓他一腳踹的搖搖晃晃,時時刻刻都有散架的風險。
“這......這我要問過上面才能算......”小廝僵硬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過在這期間,先為二位公子換一件房吧!”
“如此也好,不過砸壞的東西都算算,我自然會賠給驛站,不會讓你為難?!睒菲浞ńK于開口說道,他臉上也有些發(fā)燙,這砸完東西一時爽,事后賠錢哭成狗......
他也沒想到自己一早上糟蹋了這么多東西。
“這間先給二位歇歇腳,我很快就回來?!?p> 小廝把柳清風和樂其法引導另外一個房間之中,接著送上了熱水茶點,這才離開。這待遇讓柳清風感嘆許久,他本來想著今日哪鬧得這莫大,極有可能被趕出去,可是現(xiàn)在,不僅在新的房間里,還有熱水熱茶用。
“你說你中毒了?中的什么毒?”
樂其法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比起他師妹的事情,他更加覺得柳清風中毒更有意思。說罷,他將茶杯放在的桌子上,抬頭看著此時沉默不語言的柳清風。
“十日絕命散......”柳清風躺在床上淡淡的說道,“也就是說,從昨日開始到我死,我只有九天時間了,如若不能及時破案抓到真兇,我身死事小,早已經(jīng)不放在心上了,只不過不能破案,六扇門的名聲就要一落千丈了......”
“十日絕命散嗎?”
樂其法轉(zhuǎn)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柳清風皺了皺眉頭,這種劇毒他自然知道,京城中的案子也是他一手操辦的,如今追擊兇手到了這個地方,自然不會對這種關鍵性線索不上心。
“你在紅袖招樓中中毒?可知道是誰下的毒?”樂其法面色一下變得很嚴肅,他曾經(jīng)向六扇門內(nèi)制毒用毒前輩問過,這種毒素極其罕見,需要用十一種毒草、五毒之物以及南疆方能見到的罕見植物才能配成。
而自他入了六扇門直到今日,這種毒才見過兩次,一次是在京城,是一切事件的開端;另外一次就是眼前的柳清風了,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可以把將此歸于一次了。
“不知道,那人武功詭異非常,不像是中原武林路數(shù),倒是有些像......有些像西域傳來的......”柳清風坐直了身子,托著下巴回憶了一下紅昭的刀法說道。
“西域......”
樂其法皺起了眉頭,這件案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復雜,自東勝王朝建立,與西域戰(zhàn)和不斷,西域高手與中原武林的紛爭也是起起落落錯綜復雜,如今好不容易在自己師傅的撮合下,兩方立下了條約,可如今卻有西域的劇毒傳入中原......
“樂捕頭,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p> “如若九日之后,此案還未勘破,我......”柳清風從床上坐了起來,接著慢慢走到窗前說道,“我想用我的死,可以引誘出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誰......”
“你......”
“你先不要說話,讓我說完!”
柳清風猛然轉(zhuǎn)身打斷了樂其法還未說出的話,只見他接著說道:“不論是官道截殺我與肖嫻雨,亦或者在正江城外、正江大牢之中,再如昨日夜探紅袖招。我可以斷定,有人想讓我死,而且現(xiàn)在指不定正在布置陷井等我自己跳進去。由此可見,我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威脅到了某人的利益,亦或者威脅到了某人的安全,所以我必死無疑?!?p> 柳清風在房間之中踱來踱去,一邊思索一邊說道:“而眼下我中毒了,而且是劇毒十日絕命散,沒有解藥九日之后必死無疑,這點我們知道,他們也知道,所以他們除了一擊必殺之外,就是耐心等著我毒發(fā)身亡。而在我毒發(fā)身亡之后,必定有人來探查我到底是死是活,這就是你的機會?”
“你為何確定一定會有人來?”這是樂其法最關心的問題,“而且你就這么確定,來的人一定是下毒殺你之人,難不成就沒有別人來嗎?”
“不不不,來的人只會是那些想讓我死的人,昨日肖嫻雨與我在紅袖招中看到了那個官道截殺我們之人,只不過那樓子簡直是龍?zhí)痘⒀?,我們差點折在里面......”柳清風站定聳了聳肩說道,“況且,十日絕命散這種劇毒可不是一般的砒霜之類常見的毒物,他們必須親眼看到我死了,確定了我身中十日絕命散,這才能放下心來,繼續(x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p> “那......你真的要如此,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樂其法面色嚴肅說道,“這種辦法只能算是下下策,而且不一定施行,風險太大,我只能答應你不到萬不得已才用?!?p>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誰,又或者我是見到了他們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非要置我于死地,這讓我實在是無奈至極?!绷屣L嘆了口氣說道,這也是到現(xiàn)在為止他最大的困惑,到底是為了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先不說這個了,先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解毒......”樂其法想了想還是如此說道,可是他心里知道,這種毒基本上等于無解,可總要有些信心不是。
“......哈哈哈......”
柳清風苦笑幾聲,他何嘗不想解毒,可是肖嫻雨也說了,這毒基本上等于無解,他就不打算在這方面耗費心神了。不過他這人有一點很大的缺點,就是記仇,紅昭姑娘已經(jīng)被他記在小本本上了,至于以后怎么報仇,還是等他能逃過這一劫再說罷。
“我進來了!”
忽然,門外傳來的陣陣敲門聲,房內(nèi)二人一轉(zhuǎn)頭,只見肖嫻雨皺著眉頭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柳清風,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被老鼠打了?!?p> 柳清風面不改色的撒謊,剛一說完就見樂其法冷哼一聲轉(zhuǎn)過身子看著肖嫻雨說道:“你怎么來了?你手里這是什么?”
“沒什么,只是些衣服罷了,他這人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托我?guī)退麕Щ貋?,不過師兄你怎么還在這里?”肖嫻雨走近里屋,將衣服放在床頭,接著走了出來坐在凳子上說道。
“沒什么,我就是和他談了談,這便要走了,你早些回去,切記注意安全!”樂其法站了起來威脅的看了柳清風一眼,接著沖著肖嫻雨說道。
柳清風已經(jīng)無力翻白眼,索性轉(zhuǎn)過身去望著窗外,直到片刻之后,房門關上的聲音傳來,他這才轉(zhuǎn)過身來走到肖嫻雨身邊坐下,喝一整整一壺水。
“我代我?guī)熜?,向你道?.....”
“這倒不必了,只是有些誤會,說通了便沒事了,不過我說的,你都安排好了嗎?”柳清風絲毫不講樂其法的事情放在心上,他更關心紅袖招的事情。
“已經(jīng)妥當了,都是這次帶出來的高手,如果有異常,放火箭為信。”肖嫻雨突然頓了頓,接著低頭看著茶杯說道,“不過你怎么辦,這毒......”
“命中注定,沒辦法,過一天算一天了......”
柳清風毫不在乎的說道,可是他沒有發(fā)現(xiàn),肖嫻雨握著茶杯的手指逐漸發(fā)白.......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0-04-12/5e921907180c1.jpeg)
浪子嬰
先發(fā)出了,我怕晚上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