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九集 定風(fēng)波

　　　　詩曰：

　　蕭娘臉薄難勝淚，

　　桃葉眉長易得悉。

　　天下三分明月夜，

　　二分無賴是揚(yáng)州。

　　薛蟠急著坐車去尋相熟的大夫，李想?yún)s讓他先帶著薛父回府，他要去尋的是傅山的弟子，金陵太醫(yī)院的張友士。

　　薛寶釵急切間還不忘說上幾句：“李大哥，此等情況下，請恕小妹失禮。這棺材萬萬不能搬回薛家了，還請大哥代為保管幾日。待我父親好轉(zhuǎn)了再說，不知您能允否？”

　　李想仔細(xì)瞅瞅這位與妹妹比肩的姑娘，然后說道：“我知你心意了，一是不詳，二是怕有后招。也好，就暫時(shí)放在車行?！?p>　　薛寶釵哪里還顧得上他人的目光，深深的施禮后，扶著母親上了車，急急回家。李想安排焦大和車行的伙計(jì)把這口“壽材”運(yùn)回車行，他上馬直奔太醫(yī)院。

　　張友士自然不會推脫，帶好藥箱乘車去了薛府。李想這才回到車行。那里還有一個(gè)同行之人，若不是他，李想也來不得這樣快。

　　忠信王微服便衣，坐在中廳等著李想。那口棺材開著蓋，里面果然是空無一人。夏守忠坐在客座，端著茶一語不發(fā)。

　　李想來到門口，抱抱拳：“幸不辱命。這差事就算辦好了吧？”

　　去而復(fù)返的夏守忠連忙招呼他：“公子果然是奇人，圣上一直等著給你金殿賜酒呢。”

　　李想似笑非笑看著忠信王：“王爺您說呢？我這可是給您跑前跑后，豁出命去把這棺材搶回來了，現(xiàn)在怎么說？”

　　忠信王嘆口氣，讓李想坐下，說道：“我也本不愿來這一趟，可是父皇有命，我又能怎么辦？一邊是我父皇，一邊又是我的兄皇。夏內(nèi)相，您說我該如何是好？”

　　夏守忠問李想：“李公子，咱家也不把你當(dāng)外人，你說說看?！?p>　　李想心里這個(gè)恨，這種事是我能說的嗎？你不把我當(dāng)外人，問過老子同意了嗎？

　　“二位，要不我也一把火把自己燒了？省的被你們架在爐子上烤?！崩钕胝娌幌霌胶停皇侵倚磐跬蝗粊淼綋P(yáng)州，指名要他跟隨的話，他還在和師妹盤算過年的事呢。

　　夏守忠卻苦笑道：“李公子，不是咱家為難你。這事確實(shí)要有個(gè)說法。這樣吧，這是我東衛(wèi)的牌子，你拿著備個(gè)不時(shí)之需，也算我的誠意如何？”

　　忠信王也掏出一塊玉牌，扔給他：“你不是用過了嗎。留在身邊吧，要是有人為難你，也好有個(gè)緩沖。我這個(gè)王爺可是大不如從前嘍?！?p>　　李想一手一個(gè)，心里盤算，有的話說出去容易，收回來難。不過，他們二人此時(shí)也不是要拼個(gè)你死我活，是要尋個(gè)平衡，也好都能交了差事。要是這樣的話，不如如此試試？

　　“罰銀吧。甄家也不差這幾百萬兩銀子，掏錢買個(gè)平安，至于說買多少年的，那就讓他們給太上皇祈福吧?！?p>　　忠信王看看夏守忠：“可，這樣回去我也能和父皇說清了?！?p>　　夏守忠咂摸咂摸滋味：“那這個(gè)皇妹怎么辦？是死是活？”

　　李想起身就走，不能聽也不想聽。夏守忠嘿嘿冷笑：“李公子不夠意思了，你給王爺那交待清了，就不顧當(dāng)今了嗎？”

　　李想沒好氣的說道：“她能干什么？當(dāng)女皇嗎？”

　　“大膽！”兩個(gè)人都喊了他一聲。李想沉住氣對他們言道：“家務(wù)事，哪有誰對誰錯的。當(dāng)今現(xiàn)在急需的是穩(wěn)定天下，穩(wěn)定！這種事怎么能顯露天下呢？天下那么多子民等著過好日子呢，他們穩(wěn)了，誰敢反？”

　　忠信王和夏守忠都嘆氣，王爺說道：“這話說的少嗎？你啊...要不是你還能給朝廷掙著錢，信不信今科就沒你什么事了。”

　　夏守忠拱拱手：“對不住了李公子，這話我老夏一定會轉(zhuǎn)上去的。今日你保著她不死，這以后你的麻煩可少不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李想猶豫了一下，小心的問道：“會怎樣？”

　　王爺呵呵一笑：“死是死不了，保你脫層皮。我這位皇兄是有恩必報(bào)的性子?！?p>　　夏守忠笑瞇瞇的說道：“天家還是講理的。既如此，王爺你我同去甄家如何？”

　　講理？我信你個(gè)鬼！李想只好從懷里拿出一個(gè)物事說道：“戴罪立功行不行？”

　　夏守忠眼睛一咪問道：“這是何物？價(jià)值幾許？”

　　“這個(gè)，我把它喚做掌心雷，用手扔也行，用彈弓打出去也行。里面是子藥，這是引線，拉開就扔在人堆里，非死即傷。守城的時(shí)候最好用?！?p>　　夏守忠一愣：“試過了？”

　　李想對他說道：“您要不信，可以讓您的東衛(wèi)試試?！?p>　　夏守忠哈哈一笑，搶過來說道：“上次的吊車圣上很滿意，自個(gè)在宮里還做了一個(gè)。我給你美言幾句也不是不行，這個(gè)嗎...”

　　李想誠懇的對忠信王說道：“這是東衛(wèi)自己研發(fā)的，我拿了幾個(gè)玩的?！?p>　　忠信王撇撇嘴，對夏守忠言道：“若是有用，邊軍急需，不可怠慢了?！?p>　　夏守忠小心翼翼的揣在懷里，心滿意足的跟著王爺走了。

　　軍功??！這就飛了！李想忽然喊了一聲：“賈敬！他弄得子藥，讓他再活幾年。”

　　忠信王冷哼一聲，絕情而去。

　　都走了干凈后，李想沖著后堂說道：“出來吧，暫時(shí)沒事了。”

　　薛寶釵領(lǐng)著一位國色天色走了出來。那姑娘盈盈下拜：“甄兼美多謝李公子救命之恩。”

　　薛寶釵紅著臉也說到：“難為李家哥哥了，寶釵也是無奈之舉，我薛家萬萬不敢再招惹天家了。還請恕罪。”

　　李想沒好氣的揮揮手：“都坐著說吧，就算過了明路了。寶釵妹妹，你爹怎么樣了？”

　　薛寶釵眼圈一紅：“我也不知，安撫好媽媽后，我就來了這。焦大叔看見我來了，也沒說什么，只是把這位姐姐放出來，就走了。忠信王爺從始至終一言不發(fā)，我只好帶著她先藏在后面，等你回來?！?p>　　李想趕緊招呼人：“李過！拉上車，先把薛姑娘送回去。你也是膽子大，仗著自己是女孩家，真以為他們就能給你面子嗎？”

　　薛寶釵垂淚說道：“不這樣，焉能活命。我爹為此險(xiǎn)些喪命，可見我家這個(gè)皇商，在他們眼里就是個(gè)玩物一般，真真是讓我又恨又氣?！?p>　　李過拉過車子來，寶釵擋住臉上了車，李過趕緊的拉好車篷。車內(nèi)傳來寶釵的聲音：“李家哥哥，薛家無以為報(bào)?！?p>　　李想緩緩開口：“姑娘有心即可，你的路還很長呢?！?p>　　車內(nèi)再無聲息。

　　再看看甄兼美，李想問道：“姑蘇可去得？”

　　甄兼美搖搖頭：“小妹已經(jīng)有了安穩(wěn)，我怎好去攪亂她。李公子不必為我掛懷，我自有去處。您未到之時(shí)，忠信王爺已經(jīng)和夏公公談好了。您上當(dāng)了?！?p>　　李想苦笑一下說道：“別讓甄瑺淓死的不值?！?p>　　一輛馬車停在院外，護(hù)衛(wèi)進(jìn)來說道：“小姐請上車，主人已經(jīng)等候了。”

　　“你要去哪？”

　　甄兼美拜別李想：“公子可知這里也稱江寧?！憋h然而去。

　　金陵也稱江寧。

　　李想仰頭望天，焦大過來問他：“小子，怎么了？”

　　李想指指那車去的方向問道：“若是我說，她以后會敗了寧國府，你信不信？”

　　焦大不解其意：“這八桿子打不著的事兒，怎么就牽扯到寧府了？”

　　“你怎么沒聽明白，她是被抵命抵到賈家了?！?p>　　“誰的命？”

　　“江寧江寧啊，該死的賈敬！人家索命來了！”

　　焦大一陣恍惚，不知所措。

　　李想忽然說道：“慢著慢著，江寧？原來是他！好好好，我說怎么他會去呢？焦大叔，咱們回返揚(yáng)州。過了年后，陪我進(jìn)京趕考，看我怎么顛覆他的圖謀！”

　　京城除夕夜，工部營繕郎秦家，秦鐘傻傻的看著面前這位恍如仙子的姐姐：“你真是我的姐姐？”

　　“自然是啊，只是我一直不在家中，所以你我未曾謀面?！?p>　　“那你叫什么？”

　　“我叫秦可卿?！?p>　　秦鐘看看自己的爹爹，問道：“那姐姐你還走嗎？這里就我和爹爹兩個(gè)人。”

　　秦可卿摸摸他的頭頂說道：“以后就是我們?nèi)齻€(gè)人了。爹，女兒敬您一杯酒，從今往后可卿就仰仗您過活了?！?p>　　秦業(yè)顫顫巍巍端起杯子說道：“老夫有此女兒，三生有幸。”

　　.....

　　大年初一，元春含淚對父母說道：“這可是我在這家最后一個(gè)生日了嗎？”

　　王夫人抱住女兒：“兒啊，不要怪娘狠心。娘也舍不得你啊?！?p>　　......

　　大年初二，李想帶著林黛玉從外面回來，一進(jìn)門就喊：“師傅師娘，我和黛玉來看您二老來了?！?p>　　賈敏撐著肚子說道：“滾回京城去，一個(gè)白丁還敢放肆?！?p>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