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鐵匠有女初長成
桃花村。
近一段時間應(yīng)當過的很是充實,除了日常生活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未出家門口。全都用于修煉,雖說他不知如何修煉,境界卻增長得很快。
修煉時,只須將澄心堂貼進胸口,氣血便會自行運轉(zhuǎn)。
咸魚心知澄心堂有主,自已吸收不了半分。便如是告知,澄心堂這方天地中蘊含天道國運,足夠應(yīng)當修煉氣血支撐到五境。
今兒個是十五,每逢初一十五,鐵匠夫婦都會攜帶香燭供品,去城門外的大雪廟中祭拜。
而初一十五,應(yīng)當必定是在李鐵匠家的。
鐵匠夫婦每次外出,歸來定是深夜。獨留李意禮一人在家,不說民風有多淳樸,光是她一人吃食也是個大問題。
應(yīng)當手拿小紅春,晃蕩晃蕩來到了鐵匠鋪,還未到門口便大聲喊道:
“意禮妹妹,你在不在家?”
“啊,應(yīng)當哥哥!“尚在閨房之中的李意禮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修行破境以來,應(yīng)當聽力自然異于常人。
‘意禮妹妹在家,待我去給她個驚喜?!?p> 應(yīng)當靜步,躡手躡腳走到李意禮房門前。
“意禮妹妹,你看我給你買了什……么……“推開房門的應(yīng)當,目瞪口呆地看著房間的李意禮。
“啊?。?!“一聲驚呼從房內(nèi)傳來。
“臭應(yīng)當哥哥,你給我出去?!?p> 應(yīng)當急忙將房門捎帶,倚靠著房門,想著剛才入眼所見。
應(yīng)當將滿腦子大長腿忘掉,對著門內(nèi)說道:
“意禮妹妹,我剛剛可什么都沒看見,你先將衣物穿好,我到外頭鋪子等你。”說完,拔腿就跑。
烘爐旁。
九月雖已入秋,天氣還和炎夏一般燥熱。風箱無人拉扯,烘爐不知何故還散發(fā)著溫度,烘爐正中放置著的,還是上次應(yīng)當所見晶狀物體。
“咸魚,你觀這烘爐內(nèi)所鍛為何物?!睉?yīng)當對著懷中咸魚問道。
如今的咸魚可是舍不得離開,澄心堂中不僅可以遮蔽天機,應(yīng)當吸納時所溢出的天道國運,自然是便宜了它。
咸魚自澄心堂之中探出頭,回憶了半晌:
“此物為玄冰,出自極寒之地。玄冰萬年不化,性寒,可修煉,可治病。就是未曾聽聞有人用其煉物?!?p> “應(yīng)當哥哥?!边@糯糯地一聲哥哥,宛若一汪清泉,甜澈心間。
有外人在,咸魚不便露面,自然回到澄心堂之中好生躺著。
李意禮比應(yīng)當小了兩歲,雖說年幼,卻出落得水靈,只是眉眼之間尚未長開。修長的雙腿站在應(yīng)當面前也不過是矮了半頭,羞紅的臉頰說不清道不明的青春。
應(yīng)當本欲摸摸李意禮的頭,垂直在半空中的手又放了下來。小意禮長大了,如今這種舉動卻顯得有些曖昧。
李意禮心中未免有些失落,應(yīng)當哥哥以往都會摸我頭的。又轉(zhuǎn)念想到哥哥已將我身子看凈,??!好生羞恥。
二人都是未經(jīng)人事的少年少女,空氣中彌漫著的某種東西蠢蠢欲動。
應(yīng)當率先打破這尷尬氣氛,轉(zhuǎn)移話題道:
“李叔烘爐中之物很是奇特,不過拳頭大小,十幾日前我來時便瞧見,為何到如今還未變動半分?!?p> 李意禮含羞道:
“上次我聽爹爹與娘親說起過,玄冰是爹爹向吳道長討要的,爹爹還說要用玄冰做一件寶甲。“
應(yīng)當不以為然,玄冰不過拳頭大小,鍛造一雙手套都夠勉強,何況是寶甲,心中納悶,道長?桃花村只有一個假道士:
“吳道長?吳道長為何人?“
李意禮應(yīng)道:
“道長姓吳,爹爹稱他為長源兄,應(yīng)當哥哥你不是經(jīng)常去他那買書嘛。“
原來是這廝,應(yīng)當只要眼睛一閉就能想象到,一個缺著門牙得假道士,坐在東街街市,左手拿著圖冊,右手掏著褲擋。滿是皺紋的臉會、一直樂呵著,瞇著雙眼,有女子婦人路過,時不時會從深處冒出精光。
如此一個人,怎會是他所了解的高人模樣。
吳長源所著的游記,自傳,看完之后屬實驚為天人。應(yīng)當很難相信兩個吳長源會是同一個人。然而,澄心堂之中咸魚的燥動又做不得假,咸魚如今修為境界雖低,鼻子卻與狗一般無二,對于仇人的氣息那是刻骨銘心。
鐵匠平常總是說,女大不中留。
理,確實是這么個理。家中一些稀罕之物,李意禮總是想盡法子偷偷給予應(yīng)當。鐵匠就這么一個掌上明珠,打不得也罵不得。李意禮所做之事,鐵匠心里通透和明鏡似的,女生外向,胳膊肘朝外拐,家里遲早被搬空,所幸給她籌備的嫁妝豐厚。
先生第一堂課授到‘非已之利,纖毫勿占;非已之益,分寸不取’。
重宴幾道所講,應(yīng)當心中明了。每當李意禮送予自己貴重物品時,應(yīng)當都會將原物交還給鐵匠,鐵匠也有風骨,此時他便會說道:
“我李風韻之女送出之物豈有收回之理?!?p> 小紅春買來已久,鐵匠夫婦近年來像防賊一樣防著,導致小紅春一直送不出手。這不,前腳剛走,應(yīng)當后腳便至。要是讓鐵匠知道應(yīng)當將他女兒全身看了個遍,指不定得鬧出什么人命。
收到小紅春的李意禮滿心歡喜,水靈靈的大眼睛笑起來瞇成一道弦月,紅撲撲地臉蛋掛滿喜悅,朱唇輕啟:
“應(yīng)當哥哥等我,我也去找些東西送你?!闭f完,轉(zhuǎn)身提起衣下裙擺,曼妙身姿朝鐵匠房間小跑而去。
李意禮是個懂禮貌的孩子,不論應(yīng)當送些什么,她總會去自已父母房間找些東西用來回禮。
不消片刻,李意禮吃力地抱著個小箱子走來,委屈巴巴:
“應(yīng)當哥哥,幫幫人家?!?p> 從李意禮手中接過盒子,眼中有些出神。應(yīng)當是二境術(shù)士,自不會覺得天氣炎熱,李意禮卻是尋常女子,衣衫被汗水浸濕貼合在身上,好身材一覽無疑。脖子兩側(cè)鎖骨,兜著一小池汗珠,滿了自上而下,流向那不可描述的深淵。
盒子與首飾盒一般無二,小葉紫檀所制,盒身鏤空雕刻五只蝙蝠,寓意五福。盒子比平常女子所用顯得稍大一些,入手時卻異常沉重,盒子邊縫有著厚厚一層灰層,應(yīng)是放置了許久。李意禮拿出來時只是用毛巾隨意擦拭了一下,以至上面水漬還未干透。
盒子外別著一把細小銅鎖,看那模樣,只需稍稍用力,便能輕易扯斷。
應(yīng)當并不關(guān)心盒子里面有什么,也不在乎盒里的東西對自身有用無用,將盒子放置一旁,對著李意禮問道:
“盒子哪里拿的?”
“爹爹房間里?!袄钜舛Y吐出香舌,說不出的俏皮。
“放回去!“應(yīng)當不容置疑。
“哦!”李意禮低著頭,說不出的委屈,豆大的淚珠‘滴嗒滴嗒’往地上落,應(yīng)當哥哥他兇我。
李意禮抱著小箱子,眼淚婆裟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應(yīng)當哥哥。”
“嗯?”
“爹爹說,這些東西遲早是要給你的?!?p> “什么東西?”
“爹爹說,那是給我的嫁妝?!?p> “…….”
想我應(yīng)當七尺男兒,何時說過娶你閨女?就算娶你閨女,聘禮也是個令人頭疼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