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巧的木簪,讓俞子燁回憶起和俞老三在云上的日子,也是感慨萬千,恍若前世。
“剛到云上那天便下了初雪,我爹就送我這個作為成年禮物。”
俞子燁接過沈言鶴遞過來的茶盞,輕聲說道。
“為何是初雪?”沈言鶴好奇問著。
“這個嘛,”俞子燁嘿嘿一笑:
“我是俞老三撿來的,他不知道我生辰,便胡亂編個故事?!?p> 俞子燁忽然想起了什么,問沈言鶴:
“說起來,那日我見到鐘嘯了,是你去炎吾籠絡(luò)他的吧?!?p> 沈言鶴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有些驚訝,這還尚未滿月,鐘嘯竟已經(jīng)行動了。
想到炎吾,俞子燁靈光一閃:“你去炎吾時,有沒有探望過連佐長老,他情況如何?”
那日鐘嘯來過后,她就想起了炎吾的種種,回憶起來連佐在極南仙境那說了一半的話。
“尚未,此次去得匆忙。怎么?”沈言鶴抬眼望著她。
俞子燁思忖道:“我偶然想起來,那日在極南仙境中,他對水行之力的圖騰欲言又止,總覺得十分在意?!?p> 沈言鶴也記得,那日連佐還未講完,幻境就開始崩塌,那之后他也就失了心智。
也是時候再去連家走一趟,他贊同道:
“沒錯,我明日就趕去探查一番?!?p> “明日?我們現(xiàn)下就可以去啊?!?p> 俞子燁愣愣地問著。
沈言鶴托著下巴看向她,眼底忽地有些曖昧神色,嘴角含著笑,眼神似乎帶著溫度:
“才來了沒一個時辰,就想走了?!?p> 他的目光一下?lián)軄y了俞子燁的心,她臉色微紅,忙解釋道:
“那,那倒不是……”
沈言鶴看著她煙視媚行的樣子,氣定神閑地望著她。
俞子燁安撫著躁動的心神,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還,還有好些事要和你商量呢。”
沈言鶴此時湊了過來,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讓俞子燁心里一顫:
“好,不急?!?p> 他輕笑一聲,溫?zé)岬谋窍⒙湓谟嶙訜铑i間,便又坐直身子一臉淡漠看著湖中游魚,悠閑得緊。
“沈言鶴!”
俞子燁語帶嬌嗔,嬌俏的臉上些許緋紅,兩只小手啪地拍在茶盞上,震倒了小巧的茶杯。
一段時日未見,這人倒喜愛捉弄人了!
沈言鶴唇邊帶笑,忙著用布巾擦拭著桌上的水漬,輕聲哄著她:
“好好好,不鬧了,說正事?!?p> 這小丫頭發(fā)起小脾氣來,還真像個惱怒的小獸似得,感覺再逗下去,就要咬上來了……
俞子燁緩了緩神,心跳這才慢了下來,正色道:
“說到俞老三,我還有事情要問你?!?p> “何事?”
沈言鶴除了眉眼間那些許的笑意,也恢復(fù)了以往淡漠的樣子。
“那日他告知我我三個閣內(nèi)可能藏匿元神的地點(diǎn),后山泉底密道,藏書閣禁書室,老閣主寢殿。你可知道這些地方?”俞子燁問道。
沈言鶴思索了一會兒,沉吟道:
“泉底密道,需用靈力停止水的流動,方可進(jìn)入,所需修為高深,孟長海尚可一試,你與連雙雙恐怕都進(jìn)不去?!?p> 他又想了想說:
“老閣主寢殿后的確有個密室,但我尚未去過??峙卤豢刂圃谏驖O手里,探查要多加小心?!?p> “至于禁書室嘛,”沈言鶴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我倒的確有個法術(shù),可以越過閣主進(jìn)去。”
俞子燁伶俐地打趣道:
“看來你少年時,也干過不少叛逆事啊?!?p> 沈言鶴輕嘆著搖搖頭,將往事娓娓道來:
“算不得叛逆,好奇罷了。傳聞里面有本古籍,記載著如何能夠運(yùn)用水行之力的力量來修煉,年少時好奇便去尋,我父親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p> “尋到了嗎?”俞子燁好奇地問道。
搖搖頭,沈言鶴回憶道:
“并未。若是能輕易尋得,怕是父親也不會就這樣放任我?!?p> 俞子燁托著腮看著游魚,搖晃著手中的茶盞,思索著什么。
傍晚,沈言鶴將俞子燁從石窟中送出便匆匆趕去了炎吾。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并無半點(diǎn)沈漁靠近的跡象,心里松了口氣。
然而進(jìn)入結(jié)界,俞子燁卻發(fā)現(xiàn)結(jié)界中有元神的氣息,便十分小心警惕地觀察著。
靠近竹屋,原來是連雙雙和孟長海,二人正在內(nèi)商議著什么。
“子燁!”
連雙雙招呼她過去,俞子燁剛好也將三個待查的地點(diǎn)告訴二人:
“今日我和沈言鶴碰面,問了問桐定閣中藏匿物件的那三個地方。除了老閣主寢殿的密室目前別無他法,藏書閣我可以前去,后山的泉底密道還請二位幫我一同探查?!?p> 聽過俞子燁的消息,連雙雙嘆了口氣道:
“憑我的靈力,后山冷泉我也是萬萬進(jìn)不去的,只得靠著孟長尊了。”
孟長海點(diǎn)點(diǎn)頭:“我會去查看的?!?p> “至于禁書室,我法術(shù)也告知你們了,你二人也可以去查探一二?!庇嶙訜钫f道。
“好說,可那密室……”連雙雙面露難色,“那不就是沈漁如今的寢殿?”
俞子燁無奈地托著腮:
“沒錯,待我想想辦法。雖說沈漁常常會閉關(guān)修煉,但總是時候不定,上次我在天牢就被他抓個正著……”
“竟有此事?”連雙雙錯愕。
俞子燁想起沈漁那副輕佻的樣子來,也是怒火難消:
“是,好在那日他在墟源深受反噬,不能拿我如何,我也就糊弄過去了?!?p> 孟長?;貞浟艘幌?,詭譎地笑了笑,語氣輕快地說著:
“那就錯不了了。那日我對墟源的靈力做了些手腳,想試試看是否會影響到沈漁的靈力。如此看來還是有效的?!?p> “當(dāng)真如此?”俞子燁眼前一亮,“沈漁可是實打?qū)嵉娜ズ笊介]關(guān)了,到這會兒都沒動靜?!?p> 她說著看了看懷中的玉石,不見半點(diǎn)亮光。
“如此甚好,我們便可以通過這個辦法稍微控制下沈漁的動向。”連雙雙說道。
孟長海點(diǎn)點(diǎn)頭:“交給我。也不可太過頻繁,他若有察覺,也對我們不利?!?p> “說起來,”連雙雙問道,“子燁你操控之術(shù)習(xí)得的還順利嗎?”
俞子燁撇撇嘴,眉頭緊蹙:
“他是半點(diǎn)不著急,興許是那日在墟源被反噬了,才肯教我心法一二。”
連雙雙和孟長海交換了個眼神,看來沈漁體內(nèi)兩股力道已經(jīng)快拉扯到極限了。
“雙雙,孟長尊,”俞子燁正色嚴(yán)肅道,“目前時間再不能拖延下去,我需早日習(xí)得操控之術(shù)。我知你二人花費(fèi)了巨大代價,才獲得了沈漁的信任。我也有我的打算,你二人千萬要信我?!?p> 連雙雙神色憂慮:“子燁,你自有你的打算,但千萬要小心行事?!?p> “我知道。”俞子燁笑笑。
可她心里笑不出來。
俞老三的計策沒算到禁制這一環(huán),可牽一發(fā)動全身,無論如何也已經(jīng)很難回頭了。